第23章 花伞遗梦
沐熙萱愣了一下,瞪大眼睛,摆了摆手道:“大可不必,油纸伞这种东西还是不太符合我的气质。”
“确实。”折晔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些许温柔,似乎对沐熙萱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折晔将油纸伞轻轻收起,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随后,他转身走向石桌,开始泡起了茶。折晔的沏茶动作优雅而从容,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也为这桃夭峰的美景更添一份雅致。
茶香渐渐弥漫在空气中,折晔也是开始进入正题。不过这一下,就是个大雷。
“那日盗窃藏经阁的是你吧?”
沐熙萱的心跳微微加速,她没想到折晔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以对:“是……”
她可不会认为这是折晔的试探,折晔的手中一定有足够的证据。
折晔端起茶杯吹了一下,接着问道:“为什么非要去偷《纤愿梦幻诀》。”
“大师兄知道是《纤愿梦幻诀》?”沐熙萱咬了咬唇,内心为刚刚的坦白暗暗喜,又为接下来的提问担忧。
“我肯定知道,而且不止我知道,琉白也知道。”折晔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水,给沐熙萱时间缓一缓,然后继续道,“不扯别的,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冥冥之中感觉到那东西适合我。”沐熙萱绞劲脑汁也才想到这一个解释。
折晔眉头微挑,放下手中的茶杯,“又是这种冥冥之中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沐熙萱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都不知道她要怎么接下面的话茬了。
而就在这时,折晔却是继续道:“下次想进去不必这样了,长老院那边我可以搞定。”
沐熙萱微微一愣,半天才反应回来,“好的。”
她有些疑惑,这个借口怎么这么好用,特别是在大师兄这里。
沐熙萱的目光在折晔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声道:“为什么折师兄这么照顾我?只是单纯因为我是你的小师妹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前世未曾深思的问题,如今终于问出了口。
沐熙萱记得她刚入宗门之时,大师兄是最照顾她的,为她一个人忙前忙后,后来出了什么事也会帮她档下来。这次藏经阁的事不就是个最好的证明吗,最后不了了之,肯定有折晔掺和。
“这还不够吗?”折晔随即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沐熙萱摇了摇头,坚定道:“我感觉不够。”
对于两位不同师门师兄师姐的宠爱,沐熙萱又不一样的感觉。余夙鸢是宠而不溺,而折晔却有种明显的宠溺感。
折晔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你某有些方面与一个人很像,
沐熙萱脱口而出:“‘她’?是柒月吗?”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小嘴,仿佛想要将那句话收回。
提起这个人名,折晔先是轻叹一声,然后才说道:“是琉白跟你说的吧?”
沐熙萱有些尴尬,她的声音也是低了下来:“呃……是……”
“倒也不必这样。”折晔摆了摆手,这人本就是他先提起的。
沐熙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那是哪方面像啊?”
“特殊的直觉。”折晔的声音低沉,他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时空,落在了某个遥远的点上。
“就这些吗?这个直觉……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沐熙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算什么理由,毕竟她也是瞎编的,哪有什么特殊的直觉,她是重生过的啊。难不成那个柒月也是重生的吗?
折晔的目光在沐熙萱的眉眼间徘徊,有些怀念道:“那面容呢?特别是眉眼。”
沐熙萱的心跳微微加速,她轻声问道:“那有几分像?”
“八分。”折晔没有任何思考,几乎脱口而出,似乎早就有了答案。
沐熙萱眼神有些复杂,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那师兄会把我当成她吗?”
折晔的目光柔和,平静的讲述道:“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我还以为是她回来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将你收到门下,可是师叔先我一步,我便没有这般想法。但我还是经常回去探望你,看看你。直到后来,我才慢慢发觉:你是你,她是她,你终究不可能成为她,而她也不好变成你。”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释然,仿佛在这一刻,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重负。沐熙萱的心也跟着轻松了一些,她轻声道:“我明白了,大师兄。”
“好了,今天就聊到这吧。”折晔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见折晔提起柒月心情明显不好了,沐熙萱也便没有继续就这件事聊下去了。
在沐熙萱离开前,折晔还提醒道:“回去好好修炼,拜仙大会的时候注意一下圣渊宫,你们是去求机缘的,不是去丢性命的。”
沐熙萱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了。
看着沐熙萱渐行渐远的背影,折晔才将石桌上的油纸伞轻轻拿起,站起身,走到那棵沐熙萱认为普通的桃树旁。
他拍了拍桃树,自语道:“今已亭亭如盖矣。”
他来到入门就可看到的一个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深怕把房门弄坏。
房间内是各种各样的花伞,数不胜数。除此之外,还有木架架着几套色浅但却带着花纹的衣裙。
折晔轻轻抚摸着这些花伞和衣裙。
他仿佛能看到柒月撑着这些花伞,穿着这些他曾认为花里胡哨的衣裙,在桃林中漫步,那画面如此清晰,仿佛柒月就在他眼前。
折晔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他轻声道:“柒月,你若还在,该有多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都化为了乌有。
他将花伞轻轻合上,放回原处,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至于他,”折晔望向西面,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愤怒,咬牙切齿道,“他跑不了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仿佛在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