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密道
车队最终还是成功留在了大河乡，在胡乡老的安排下分散住进了客栈里面。秦煜与第五麟见一切妥当，便找了机会暗中离去。
哒哒哒！
傍晚的原野里，官道上两匹黄骠马撒开蹄子狂奔，马蹄踩碎地面薄霜，朝着东北方向的葛山赶去。
行至夜里。
温度骤然降低，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雾气，冷色的月光撒下来，映照的雾气颜色冷白惨淡。
黄骠马一路狂奔，鼻息吞吐间，满是白色的雾气。秦煜和第五麟仅穿着单薄劲装，全靠充盈的气血来抵御寒冷。
“我们快到了。”
秦煜抬起头，瞳术被激发，眼底冒着淡金色光芒，他望向浓郁翻滚的雾气深处，看见幽深暗夜里一片绵延千里的浩瀚山脉，仿佛一头匍匐在地面上的恐怖巨兽，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这是落鞍山脉，传闻里是有神明坐骑巡视世界时，途径此处时落下了背上的鞍韂，鞍韂落地，化作了浩瀚的山脉。
葛山乃是落鞍山脉里靠近外围的一座大山，因物产丰饶，偏又人迹罕至，便被妖魔长期霸占做了巢穴，里面妖魔数量众多。
秦煜二人从大河乡的胡乡老口里得知，如今葛山妖魔王是头魔狼，六年前忽然在此落脚，并将不服管的诸多妖魔尽数杀戮，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近两年世道愈发混乱，霖国朝廷对郊野的管控力不足，这也让魔狼嗅到了机会，它自称妖王，常年派遣小妖下山掠夺物资，美其名曰臣民供奉。
第五麟抬起头，仔细辨认，终于在片刻后也看见了藏在暗夜里的那座浩瀚山脉。没想到秦煜目力如此好，他诧异转头，正好瞧见秦煜眼底的金光，“瞳术！？”
第五麟面色更显惊诧，寻常人精力有限，能够将战斗类功法修炼有成已经极为困难，很少有人会去修行这种辅助类的秘法。秦煜年纪如此之轻，传闻里更是修行日短，居然还兼修了这样的辅助功法。
“当初曾碰见鬼物作祟，便兼修了瞳术。”
秦煜感受到第五麟心里的诧异，便解释了自己修行瞳术的原因。
“原来是因为鬼物。”第五麟恍然大悟，“未入淬气境以前，武学命师的确不易发现鬼物，只能依靠原始的气血感应。”
淬气境命师的命气拥有诸般玄妙效果，不仅能够拟形化物，攻伐御守，洞察鬼物怪异也是轻而易举。
只不过，秦煜所修炼的瞳术乃是淬气境秘籍，在洞察方面更具强大效果。他能在战斗之中更精准的判断对方命气流转情况，也能在暗夜里清晰的目视百里外的蚊虫情况。
“我们走这条路。”
秦煜金光眸子扫视一遍前方，发现多数小道都有妖魔休憩，他找了一圈，成功发现一条寂静荒僻的小径，并无妖魔在此休憩，而且能够迅速抵近葛山。
第五麟毫无异议，听从安排。
……
葛山巍峨高耸，插入云霄。
寒冬冷夜，山林里全是凛冽刺骨的山岚雾气，青苔绿植爬满的湿滑山路，弯绕曲折，有一队队小妖扛着刀棒艰难巡山，它们的身影在雾气里时隐时现。
山脚崎岖山路里，一队小妖举着萤石火把，排开幽暗的夜色，巡逻这片区域。
“今夜真冷啊！”
队伍中间，有腋生双臂的蛇妖，高高耸立上半身，下身尾巴在滑腻的地面上蠕动，它取出一枚红色丹丸仰头吞服，顿时一股火热气流在其体内流窜开。
“呼。”
蛇妖长长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许多，这个时候它才抬起头看向影影绰绰的山顶方向，眼里满是艳羡，只见那里灯火通明，偶尔还能听见大妖怪的嬉笑声。
“还是昨夜在山上巡逻时比较舒服，我本来还以为山上更冷，真上去了才知道那里全是温度极高的曜火石，一块块曜火石垒成篝火堆，里面还燃烧着熊熊的炭火，简直暖和的不能再暖和。”
“山上这么暖和？”旁边的野猪妖哼哧咀嚼杂草咽下肚子，闻言好奇询问。他从来没有上山巡逻过，一直都是在山脚下转悠。
“是啊！比春季的白日还暖和。”蛇妖肯定的点头。
听见猪妖和蛇妖的对话，前面的熊妖转过头，它浑身都是厚厚的皮毛脂肪，并不感觉冷，所以不理解的道：“这温度也不是太冷，大妖们比我们体魄强悍，山上为什么还弄这么暖和？这是不是有些浪费曜火石，不是说曜火石收集起来很麻烦么？”
“这……”蛇妖也困惑的挠了挠头，解释不上来。
“你们懂什么？”
忽然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插进来，小队长是头高壮的犀牛妖，头生独角，身板结实强壮，“大妖们当然不需要如此，但是那些娇嫩的花妖，还有那些掳掠来的普通人族女子，可都受不住这种严寒。”
犀牛妖威望不小，它一说话，其余小妖全都老实听着。
“前些日子，大王修行有成，正是高兴的时候，恰好听说人族有年节，便下令葛山也要有节日，所以这段时间山腰上才会这么热闹，夜夜笙歌，灯火通明……”
众小妖听的满脸向往，他们这种被强行点化灵智的小妖身体里毫无妖力，一直被当苦力使用，从来不曾享受过那种生活。
犀牛妖黄浊色的眸子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小妖，它们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描述里，心里微微嘚瑟，于是它神秘兮兮道：“你们想看花妖跳舞吗？”
“当然想了。”猪妖哼哧一声，小眼睛里都是希冀神色，“但是又看不见。也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希望上山巡逻一回，看看宴席是什么样子的。”
猪妖蠢笨，并不会察言观色。蛇妖就要聪明许多，它一眼就瞧出犀牛妖话里有话，立刻接过话茬：“队长，难不成，您有办法带我们去看？”
“嘿嘿，当然有。”犀牛妖卖宝似的，首先扫视一圈四周，见四下无妖，这才小心翼翼对众小妖说：“我前日找到一条隐蔽的小密道，一路走上去，居然能到半山腰，刚好能看见对面的宴席舞蹈。你们没看见，根本不知道，那些娇嫩的花妖穿着月白百褶裙跳舞的模样，那小腰、白腿……”
“嘿嘿……”猪妖馋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小眼睛里全是艳羡，“队长，能不能也带我们去看看？”
“这。”犀牛妖面露犹豫，但是在四周艳羡的目光里很快沦陷，“那你们可不许往外说。”
“放心放心。”众小妖忙不迭的答应。
“跟我来。”犀牛妖转过身，走向巡逻道路的另一边，那是片树木茂密的丛林。
众多小妖全部哗啦啦跟了上去。
……
小妖们离开以后，山路旁边的树木传出一阵细不可闻的晃动，秦煜二人忽然从一根树枝上跳落地面。
抬头看着小妖队伍离开的方向，秦煜感到有些意外的惊喜，按照犀牛妖这话来看，从那处隐蔽隧道穿过去，就能到达半山腰的宴席对面。
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刺杀之地。
“走！”
秦煜与第五麟对视一眼，身形化作魅影，追踪上那群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