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难
秦阳含笑不答。
确实，这段时间他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来参悟修行之道。
武威候府内鸡皮蒜毛的杂事与宫斗，确实不太适合他这美男子。
“你……”纪明乐气结，“算了，反正你爱去哪去哪。不过……”
她忽然压低声音：“你要小心，柳家和周家可都不是善茬。”
秦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四小姐这是在关心我？”
他当天知道，南洲城三大家族都不好相与。
“谁……谁关心你了！”纪明乐俏脸一红，“我是怕你给我三姐丢人！”
说完，她跺跺脚转身就走。
秦阳摇头失笑，正要回院子收拾，忽见纪明瑶站在廊下。
“明瑶。”他拱手行礼。
纪明瑶淡淡道：“此去南山书院，你可要谨言慎行。”
秦阳心中一暖。这位清冷的妻子，终究还是有一丢丢的关心他这个名义上的夫君的。
“明白。”他郑重点头，“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纪明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保重。”
次日清晨，秦阳简单收拾了些衣物和书籍，准备启程。
他特意将那个黑色木盒和药材都带上。
南山书院虽然以教授圣人之道为主，但偏僻清净，正适合他修炼。
“姑爷。”允儿送来一个食盒，“这是厨房特意准备的干粮。”
秦阳道谢接过。这丫头倒是一直对他很照顾。
刚要出门，却见纪明乐抱着个包袱站在院门口。
“喏，给你的。”她将包袱塞给秦阳，“里面是些常用的药材，你不是开始想修炼了吗？省得你到了那边还要现买。”
秦阳笑道：“多谢四小姐。”
“少废话！”纪明乐嗔道，“赶紧走吧，别在这儿碍眼。”
秦阳摇头失笑，背着包袱转身离去。他知道，这个暴躁的小姨子，其实心地不错。
走出府门，回望这座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宅院，秦阳心中没有太多不舍。
看着简单的行装秦阳身形渐渐走远离府。
“三姐，你让他一个人去，不怕被人欺负？”纪明乐嘟着嘴说。
纪明瑶眨眨眼，没有说话。
如果他不强，拿又怎么配得起她这个天之骄女。
如果他还一直是以前那么懦弱废物，柳家雅家甚至周家，又何须'针对他。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她这般，看似风光无限，但是谁又知道她纪明瑶的付出。
侯府门前的长街之上，秦阳独自走着，只随便一想，他便释然了。
以她们的身份，确实不便出面相送一个被“流放”的赘婿。
这反而会让外人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也好，免得徒增烦恼。”秦阳轻叹一声，抱着简单的行囊离去。
南山书院位于南洲姑苏城南十里处，依山而建，是姑苏城最负盛名的学府之一。
远远望去，层层叠叠的古朴建筑掩映在葱郁树木间，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韵味。
朱红的门楼上悬挂着“南山书院”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门前两尊石狮子威武庄严。
守在书院大门的两名护卫看起来并不简单。
他们虽然穿着普通，但站姿笔挺，目光如炬，显然都是修为不弱的高手。
见到秦阳靠近，其中一人上前拦住：“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
秦阳拱手行礼：“在下秦阳，奉武威侯府王妃之命来此进修。这是介绍信。”
那护卫接过信件，仔细查看后，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是秦姑爷，请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一个身着绸缎长袍的中年人快步走来。他面带笑容，却给人一种虚伪的感觉。
“原来是秦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中年人拱手行礼，“在下柳德，是书院管事。”
秦阳还礼：“柳管事客气了。”
“秦姑爷随我来。”柳德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我这就带您去安排住处。”
穿过气势恢宏的山门，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前行。
两旁古木参天，不时有身着儒衫的学子来往。
他们看到秦阳时，都露出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
“这就是那个武威侯府的赘婿？”
“听说他被发配到这里来了。”
“活该，谁让他不知天高地厚。”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秦阳置若罔闻，只是默默跟着前行。
很快，他们来到一间幽静的院落。
院中花木扶疏，假山流水，颇为雅致。
“秦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喝茶坐一会我想想办法。
哎！目前不是招生期间没法直接安排，您理解下书院规矩森严，还请公子见谅。”
柳管事拱手道。
秦阳心中一动，已经猜到了几分。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开口。
“还请柳管事多多费心。”
柳管事笑容更甚：“书院向来讲究身份尊卑。秦公子虽是武威侯府的姑爷，但终究是个赘婿。
若是安排在正院，恐怕会引起非议。”
“所以呢？”秦阳低声回应。
“所以还请秦公子暂且在杂役房住下。等过段时日，若有表现，自然会另作安排。”
秦阳面不改色：“不知杂役房在何处？”
“小六子！”柳管事喊了一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厮跑了进来。
“带秦公子去杂役房。对了，记得让他先把房间打扫干净。”
“是，管事。”小六子点头哈腰。
跟随小六子穿过几进院落，秦阳发现周围的环境逐渐变得简陋。
最后，他们停在一处偏僻的杂役房前。
这里杂草丛生，几间破旧的房屋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
“秦公子，这就是您的住处了。”小六子搓着手笑道。
秦阳点点头感叹也好，随即感谢施礼：“多谢指引。”
“对了，书院规矩，新来的学子都要先做些杂役工作，以磨砺心性。”
小六子说着，又补充道。
秦阳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不知要做些什么？”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打扫院落，洗衣做饭之类的。”小六子表情虚伪。
“好，我知道了。”秦阳无所谓应承下。
“那您先收拾收拾，一会儿还要去打扫书院的院子呢。
秦姑爷，恕我直言。
书院近来学子众多，上好的院落都已住满。
这处虽然简陋了些，但胜在清净。“小六子露出为难的表情。
秦阳心知这是有人故意为难之，但本就想要清静的他脸上丝毫不显：“这里就已经很好了。”
等小六子离开后，他独自打量着这间简陋的房间。
陈旧的屋内积满灰尘，蛛网遍布，透过破旧的窗棂能看到外面杂草丛生的庭院。
“呵，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个清静的好去处。”秦阳自嘲一笑，开始动手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