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争执
“陆老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自私呢。”
“那血煞你怎么说给就给了？”
“叶昭的天资说是百年一遇都不过分，于公于私，都不该练你的那什么《血煞经》。”
“你如此做，把宗门放在了什么地方？”
声音是刘长老的，语气中充满了气愤。
只听陆虎幽幽的道：
“你知道的，我只剩下十年了，叶昭，正合适。”
刘长老“哼”了一声：
“合适？你知道你的一句“合适”意味着什么吗？”
“今年招来了将近九十人，你再从那里面选一选好了。”
陆虎长叹一声：
“再选一选？整个百刀门谁不知道我选了多久？”
“十三年，我足足找了十三年才找到张顺那么一个勉强可用的，如今又是十年过去了，张顺没成，好在又送来了叶昭。”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刘长老仍旧不甘心：
“可是那也不能……凭叶昭的天资是断不会步六境的。”
“以他对煞火的耐受，将来凝罡根本不成问题，便是化虚也是有望一冲的！”
“如今世间的化虚强者屈指可数，若是叶昭能冲击化虚，那对于我百刀门来说可是千年之盛事！”
“大争之世将到，一切当以宗门利益为先……”
“砰”
刘长老没有说完，楼中便响起了一道拍桌子的巨响。
“哗啦”一下，应当是桌子碎掉了。
紧跟着，就是陆虎愤怒的咆哮声：
“大争之世与我何干？我问你，与我何干！”
“当初他们就说大争之世即将到来，是谁拎着刀冲向武营的？”
“我陆虎三十岁五境圆满，我问你，当今世间可还有这般人物？”
“四十年过去了，我还在五境，倘若当初不是听了他们的鬼话，难道化虚武王就不能是我吗？”
“我问你，若我不曾受那一掌，我，有望冲击化虚吗？”
叶昭见了陆虎两次，他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在张顺的记忆里，也未曾见过他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但此时他却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刘长老没有说话，屋内却忽然响起了第三道声音：
“三十岁五境圆满，说一句武神之姿也不为过。”
“陆虎，你能凭一部《血煞经》推出炼煞之法，这份天资纵是我百刀门祖师在世恐怕也未必能及。”
话音落下，陆虎和刘长老同时恭敬出声：
“大长老。”
“大长老。”
叶昭心中一动。
外门大长老沐恩？
叶昭听周木说过，大长老沐恩同时也是外事堂的堂主。
但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山外。
别说在随州城，就是在百刀门山门中，也很少有人见到过他。
起码在张顺的记忆里，十年来也就见过四五面，还是宗门有大事情时，远远的看到过。
但实力好像也只是五境吧，刘长老是外事堂的，如此恭敬还有道理，可陆虎为何也这么恭敬？
“外面的小子，进来吧。”
叶昭还在纳闷时，大长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同时，小楼的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
叶昭迈步入内，一层是一个不大的厅堂，只是没有任何桌椅。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着一位身穿青衣，执刀而立的中年男子。
男子看不清面容，但是身旁那柄长刀却画的极为逼真传神。
屋内明明只有昏黄的烛火，可是那把刀的刀锋却奇怪的反射出了一抹日光的光亮。
看着刀锋，叶昭耳中似乎听到了长刀出鞘，看到了一把刀从前方虚空中斩击而来。
一股锋锐随着刀光一起来到面前，眼看着刀锋就要斩落在头顶，叶昭的心中居然升不起一点躲避的念头。
“呛，啪”
连续两道简短快速的声音响起，刀锋出鞘一截后又快速缩回，两道声音几乎叠加到了一起。
叶昭猛地恢复清明，额头一道冷汗快速滑落。
不知不觉间自己竟然走到了面前，伸手触摸到了画上的那柄刀。
而仅仅是一幅画，居然就让自己陷入了幻觉中，作画之人实力之高实在罕见。
“初见祖师画像，就能引动刀意，天赋确实不错，颇似当年之你。”
说话的是大长老说，这个“你”没说是谁，但叶昭心中清楚，指的是陆虎。
“左边有楼梯，上来吧。”
这句话，是对叶昭说的。
叶昭没有直接走向左边，而是先转头向右边看去。
右边空间正中是一张红木雕花几案。
几案后面是一个刀架，上面架着三把长短、厚度不一的刀。
但都能看出是一直在被使用的。
看完右边，叶昭将目光转到左边。
屋子左边有两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文册。
书架旁边是直通二楼的楼梯。
上了二楼，当先看见的就是一个直面自己，看起来比赵苍还要老得多的老者。
旁边站着面无表情的陆虎和一脸怒色的刘长老。
老者微笑的对着叶昭打量了一番，转头对陆虎说道：
“不错，比那个张顺看起来顺眼的多，起码有那么几分青年才俊的样子嘛。”
说完又点点头：
“嗯，天资也好，怪不得元璋生这么大气，该不会是想要招来做孙女婿吧。”
刘长老在弟子们面前一副严肃的模样，在陆虎面前又是一副混不吝的姿态。
可如今在沐恩面前，却表现得像是乖学生一般：
“大长老说笑了，菁儿还小，现在哪里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可话这么说，看向叶昭的脸色却是笑眯眯的。
再扭头看了陆虎一眼，脸色又立即难看了起来。
大长老呵呵一笑，不再调侃，对着叶昭说道：
“刚才他们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我是谁相比也不需介绍，现在我想问问你自己杜宇这件事的看法。”
叶昭将头转向陆虎，想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些什么。
“你不用管陆虎的态度，只说你自己的想法即可。”
陆虎闻言，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腰间又开始微微震颤，若有若无的刀鸣声从中发出。
大长老仍旧是带着微笑，可是话语却是如此的霸道。
叶昭心中纳闷，百刀门不是只有门主杨元青的六境吗？
以陆虎力抗六境的实力，却如此忍让，难道眼前的大长老比陆虎还要厉害？
若是如此，所谓的武道境界划分还有何意义？
叶昭心中急切思量了起来。
这无疑是个摆脱陆虎的好机会，可即便是陆虎现在答应，那以后呢？
叶昭可没有忘记，两人还有另外一个“交易”呢。
见叶昭还在犹豫，刘长老急忙开口：
“叶昭，你还犹豫什么，有大长老在，你只管说自己不愿练那个《血煞经》就好，那玩意快是快，可以后能到哪一步谁谁知道呢？”
“你老老实实的走正经武道路子，起码凝罡有望。”
陆虎豁然看向刘长老，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
“刘、元、璋！”
刘长老不甘示弱的回应：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叶昭为你炼煞损耗的气血便不说了，我百刀门总能补得回来。”
“耽误的时间也不算什么，以他的天资，就是耽误几年也无大碍。”
“但你自己说，不炼地煞，如何引天罡之气入体？”
“不引天罡，如何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