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只在黑夜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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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舍弃家乡 舍弃家人 舍弃学校

林梓涵呼喊着从他手中抢过了纸,她双手拼命撕扯纸片,直至她将纸彻底撕成无法辨认的碎片。在别人都以为她要停下来时,她一把将手里的碎纸片全都塞进了嘴里,又快速将地上的纸片捡起来同样塞进了嘴里,死命地嚼后囫囵吞进肚子里。

周围的人都被她的气势吓坏了,尤其是李睿哲,看到她嘴边还有一张带着脚印边缘的碎纸片,他伸了一下舌头,犯恶心似的吧唧一下嘴,说道:“谁稀罕要看这些破纸片!真恶心!我让警察和你说!”

林梓涵却重新牢牢拽住李睿哲的胳膊,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无声滑落,她小声啜泣道:“求求你别报警……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来了……”

林梓涵长得很娇小,她哭起来就像一个孩子,薛尚冬想扶她起来,她却紧紧抓住李睿哲的胳膊不松手。

薛尚冬劝解李睿哲道:“事情来的太突然了,她难免有些害怕,你就当给她一点时间。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睿哲指着他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劲儿,他不耐烦地挥手说道:“行啦!这一次我可以不报警!下一次他再来公寓里来闹,就算你们两个一起来求我,我也要报警。”

林梓涵拼命点头,她想从地上站起,脚却扭伤了,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到,周围的人又发出一阵窃笑,这时又是薛尚冬坚实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扶起她的身体,她能感受到他的掌心很温暖。

“能站起来吗?”

薛尚冬的声音是清澈而温柔的,林梓涵点点头,倚靠在他的怀里,慢慢走向她的房间,她看到门上凹进去的血手印,忽然低下了头,啜噎道:“我不想回去……”

周围的人都看着他们,有人大声议论有人小声窃笑。薛尚冬将林梓涵紧紧护在自己怀里,带着她进了815房间,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门外,他本想扶着林梓涵到有靠背的椅子上,林梓涵却站着不动了。

“你不问我和那个人之间的关系?”

林梓涵颓然坐在了地上,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气被血一样浓郁的气息盖住了,她像是宣泄一般说了好多话。

从小林梓涵就不敢让别人来她的家里,她有一个脾气很坏的妈妈。初高中时她一放学就必须马上回家,只要稍微晚上五分钟,妈妈就会站在阳台上,看她到了楼下就会大声叫骂。

“几点了还不回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林梓涵不知道为什么和同学说两句话,在文具店里看两支笔就变得不要脸了,她在学校甚至都没有关系好一点的男同学,妈妈的话毫无依据。稍微长大一点她明白了,妈妈只是将在外面的不如意都发泄在她身上,找个机会骂她不要脸罢了。无论她做什么妈妈都不会满意,不按照妈妈的要求准时回家就是不要脸,妈妈说她这么不听话,以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如果按照妈妈的要求准时回家又是太呆板,借此妈妈可以推倒出她和同学关系不好,她离开父母后一定无法在世间立足,所以妈妈才一直要管她。

那时林梓涵就决定彻底脱离妈妈的掌控。她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轻易考上了意城的师范大学。念大学期间,她就决定毕业后留在意城。她和其它同学一起考各种证,去学校实习,她也想过毕业后要当老师。但她大三实习期间,目睹了没有编制的老师被年级主任呼来喝去,被管束穿什么款式的衣服,梳什么样的发型,化什么样的妆,甚至她还被年纪主任叫过去单独辅导,暗示她只要付出一些东西就能留在学校。

这不是跟在家一样吗?万般受制于人,一点都不自由。她有一个想要自由飞翔的灵魂,家人、年纪主任,或者别的什么人都别想轻易束缚她。林梓涵决定像舍弃家人一样舍弃自己的专业。

出了校门她发现大学学的那些东西,和之前没头没脑考的那些证书根本派不上用场,她只能一面打工一面找自己想要做的事。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参加了一个选秀,她连初试都没有过,电影学院里有大把长得漂亮,业务能力又出众的女孩,她们还比她年纪小,她混在她们中间就像小珍珠掉进钻石里,光芒都被遮掩。但她被一个导演发现了,得以在小剧场里演戏。第一次登上小剧场的舞台,她就知道戏剧演员是她要从事的工作。

在戏剧的世界里,她可以变成任何人,也可以做出任何事。

她就是那时候搬进了404人才公寓,她将房间布置的焕然一新,相信这里就是她的起点。

若说在小剧场演戏有什么缺点,就是每场的演出费只有一千五。她是新人又没有经纪公司,一个月只能演四场,每场结束之后再SD。结束后往往没有地铁,她只能打车回到404公寓。房租加上交通费伙食费每个月都要三千到四千,作为演员还有一些行头、美妆护肤、应酬等方面的支出。她再怎么节省,每个月还是要再花个三五千。白天她也学校里教书,但她没有编制,工资少的可怜。她的收入难以支撑她作为演员的花费。

这时,一个跟她同一个剧组的女孩向她推荐了一份兼职。

兼职内容其实很简单,在自己的公众号里推文卖保险,赚取保险公司给的提成。戏剧演员大多靠演出费无法养活自己,又接不到像样的商务,很多演员都有兼职,其中运营一个小公众号算是比较常见的。公众号既能跟粉丝互动,又能接一些小广告。林梓涵虽然只是个小演员,但她的公众号文章流量还是比一般人要多,她每卖出一份保险,都能从首年的保费中赚取60%。正赶上那几年行情好,很多身在大厂的人特别焦虑,傍晚到剧场看戏解压,深夜刷公众号又给自己上份保险。有段时间每个月都有人通过她的推文买保险,谌叔的儿子就是其中一个。

她记得他是一个戴着眼镜的腼腆青年,个子高高的,又很瘦弱,比看戏的女孩子还爱脸红,就像眼前的薛尚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