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喜相逢夜半述衷肠
正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际,忽听的门扉“吱——”的一声响,薛姨妈一惊,立时清醒过来。
“谁在那?”她有些颤抖的低声问道。
“是我!”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不是王佑又是何人!
薛姨妈缓缓的舒了口长气,虽早就猜到是谁,但夜半三更、万籁俱寂的时候,猛地听到这种动静,也着实吓了一跳。
王佑合实了房门,悄无声息的来到床前。
摇曳的烛光虽不明亮,薛王氏那张似嗔非嗔的俏脸在其映照下,却也显得那么的妩媚动人。
“你真是胆大妄为,怎敢偷偷的深夜来此。
若让人撞见了,我还怎么活啊!”
与眼前的小男人相见,虽让薛姨妈十分欣喜,但此中的风险却又令人战战兢兢、难以心安。
“你化妆了?是因为我吗?”
王佑却没理会她的抱怨,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
顷刻间,所有的担忧和烦恼都仿佛烟消云散一般,如今的她满心满眼的都是王佑的身影。
“佑哥儿注意到我的妆容了,他是在意我的!”
暗地里这么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王佑上前一把将人搂住,嘴里却宽慰道:
“我的本事你还不知,但凡院子中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且放宽心就是,春宵苦短,还是莫辜负了!”
薛姨妈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巴却被堵住了,身子也被按倒在榻上,一时间骨酥体软,只得任他恣意妄为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佑方才起身,舒缓的躺在榻上。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此时天气还有些燥热,两人都出了层细汗。
薛姨妈强打精神,从榻上翻出个精致的手帕,在水盆中浸湿后,认真的帮男人擦拭身上的汗珠。
王佑惬意的躺着,一会抬抬手,一会翻翻身,配合着她的动作。
果然还是年纪大点的知道疼人,不会像小姑娘那样矫情。
手上不轻不重的搓着后背,薛姨妈忽然幽幽的叹息道:
“唉——,你说我们这关系算是什么?奸夫淫妇吗?”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声音透露着苦涩。
王佑扭过身坐了起来,看着她有些酸胀的眼睛,郑重的说道:
“不要说的那么不堪。我们这不就是纯粹的男女关系吗?”
薛姨妈有些吃惊的盯着他,难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咱们说是同宗,但关系早就不知远到什么地方去了,仅仅担个同姓的名头而已。
只是如今的风气不能让我们成为一对长长久久的夫妻。”
王佑的话语中透着几分遗憾,薛姨妈则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有些感动的说道:
“快别说这些,我寡妇失业的,还比你大这么多,即使没有那层关系,也决计配不上你的!”
王佑握住她的柔荑,一脸真诚的说道:
“说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我一个家奴出身的反贼头子,难道就那么高贵了。
只要咱们心里互相有着对方,就不用管这些有的没的。
古语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虽然咱们不能在一起长相厮守,但这样经常的见面幽会,互诉衷肠,不也是极好的嘛!”
薛姨妈听了前面的话险些感动的流下泪来,及至听了后面的言语,不由的嗔怪道:
“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外室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王佑忙好言宽慰一番,这妇人被他一哄也就慢慢高兴起来。
她本就是个三从四德的,如今既跟了眼前的男人,虽见不得光,却也已经将其当作后半生的依靠。
“罢了,罢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都依着这个小冤家就是。
等他腻了,自会断了关系,到时候我就守着儿女过日子好了!”
心里正这么想着,却听王佑说道:
“薛家不是在神都有几处宅院,你们怎么阖家都住到荣国府了?”
薛姨妈有些羞愧的红了脸,扭捏片刻后,终是把管教薛蟠的那套说辞又拿了出来。
王佑知她说的不尽不实,赖在贾家不走无外乎就是想攀附权势罢了。
他也不挑明,只是劝道:
“你想让贾政帮着拘束儿子,未免有些一厢情愿。
我可是打听过的,这一两个月的时间,薛蟠和贾家那些纨绔子弟可是臭味相投的很。
不仅每日呼朋唤友的饮酒嬉戏,如今都开始嫖娼聚赌了。”
薛姨妈闻言忙问道:
“文龙在外面果真如此混账?”
王佑冷笑一声道:
“只会比我说的更坏了十倍。你的想法是好的,可那贾政是个会管孩子的吗?
你也不看看他家那个宝玉被惯成个什么样子?
自家孩子都不用心,教的稀里糊涂,哪还能指望他能严加管教亲戚家的小辈呢?”
薛姨妈被说的有些失神,她也知道薛蟠是个什么脾气性格,原也没真的指望贾政能帮上什么忙。
只是被王佑这么明确的指出来,却也有些难以言语,总不能辩解说自家要攀龙附凤,借助荣府权势来稳住家中局面,那样不是显得更没有体面了。
王佑看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说道:
“亲戚家常来常往总是有的,偶尔住上些日子也很正常。
只是若时间久了,难免遭人厌烦,还是搬回自家宅院方便。”
薛姨妈欲言又止,王佑知她顾虑什么。
“也不是让你们现在就搬,我不日就要面圣,等授了官职后,看情况再说吧。”
王佑看向她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以后万事有我,怎么也不会让你为难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暗暗想道:
“你和宝钗我自然会一管到底,至于那个呆霸王嘛!哼哼,就看他的造化了!”
薛王氏有些痴迷的望着身前这个霸道的男人,一股浓浓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
王佑待到四更多就悄然离去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荣国府这些高墙大院对他来说如履平地一般,那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如此又过了几日,王佑天天命人到宫门外等待消息。
八月初二的上午,他正在一家京城闻名的裁缝铺子定制官服。
一个随从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佥事,宫里传出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