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闯码头援救大哥
秦淮河自东向西贯穿了整个金陵城,各种客船、行船、渡船鱼贯其上,水运的便利支撑起了城市的繁华。
前身的父亲去世后,家中只剩下母亲和刚满十六的大哥王佐。
族中一些老人怜惜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于是在家族的码头给王佐安排了个帮闲的差事。
每日的工作便是记录劳力扛活的件数以便发放报酬。
不过很多时候王佐也会帮着扛货,多赚些铜钱用于清偿债务。
“具体什么情况,我大哥怎么被人打了?”王佑正纵马狂奔。
他的身前夹着个二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正是之前报信的佟二。
“听-—听说是与外地客商发——发生争执,佐哥儿就被管事那帮人打了。”
佟二吓得直哆嗦,整个人都趴在马背上,话都说不利索。
王佑听了,心中不免疑惑。
怎么和客商冲突,反而被自己人打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地方很近,一行人又都骑着马,没用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了码头。
虽然天气不是很好,但放眼望去,装船卸货之人络绎不绝,物资商品也堆积得到处都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王佑锐利的眼睛在码头上来回扫视,却见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里,躺着个瘦弱的年轻男子。
他蜷缩着身子,手脚不时的抽搐,低沉压抑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男子旁边,两个孔武有力的矮壮汉子正在说话。
王佑运足耳力,却只听了些只言片语。
“——看样子伤的不轻,弄不好得落个残疾,就这样抬家去,若是闹起来怎么办?
“这时候知道怕了,刚才打人的时候怎么那么起劲呢?
反正是个旁支小户,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就是。即便残了,赔些银子便好,谅他那寡居的老娘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是极!是极!”
两人止住话头,转身就要离开。
王佑正准备打马过去,身前的佟二忽地说了句;
“佑哥儿,人在那里!”
说着便指向那处角落。
王佑心中一动,一边勒紧缰绳,催马向前,一边问道:
“大哥旁边站着的是什么人?”
佟二认真的瞧了瞧,说道:
“岁数大点的是三房的健四爷,是这处码头的管事。
年轻点的是五房的修老六,算是他的跟班和打手。”
“都是王家一族,这俩人怎么看着很是嚣张的样子?”
佟二有些奇怪的扭头看了一眼,口中回应说:
“别看大家都姓王,可真正富贵的是县伯王公之后,一共十房,那边的健四爷和修老六都算在内。
我们这些人虽有个同宗的名分,但关系较远,自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若不是为着大树底下好乘凉,早就各奔西东了。”
王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不忿之意。
细想下倒也理解,他们这王家族人的身份也就说出去唬人而已,其实好处并没有多少,该扛包的还得扛包,该种地的还得种地。
前身父亲欠了赌债,人都死了,母亲和大哥照样要拼命劳作,赚钱清还。
家族最多也就照顾个工作,虽然清闲,报酬也是真少,聊胜于无罢了!
说话的工夫,二人已来到那处角落,正好堵住出去的道路。
王健早就注意到了这一行骑马之人。
南船北马,在金陵城中,几名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的骑士,就是那么的引人瞩目!
“阁下挡住去路,不知所谓何事?”眼前这些人来者不善,他虽然不怕,却也不想惹事。
王佑脸上似笑非笑,马鞭一挥,指着地上受伤之人说:
“这是我的手足兄弟,你说我有何事啊?”
王健神情一变,讪笑道:“阁下怕是诓骗我吧,地上之人名叫王佐,可没听说有什么兄弟?”
话音未落,他猛地想起什么,惊呼道:“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弟弟?”
“倒是不蠢,只是有些不开眼!”
说着挥鞭就打,只听“啪—”的一声响,王健脸上立时便多了道殷红的血痕,直疼的他忙双手捂住,口中哀嚎道:“痛死我了,还不动手!”
原来此刻已有五六个汉子围拢了上来,都一副短打的装扮,应是这处码头的打手或者护卫。
他们探头探脑的,看到王健被打,只是口中大呼小叫,脚下却不动分毫。
“哪来的北侉子,敢到这里撒野!”
“真是好大的胆子,打了健四爷,你定走脱不得!”
“知不知道此处是谁的产业,一张片子就能送你蹲大狱!”
众打手们吵嚷的厉害,竟没有一个真要动手的。
那几名骑士高大魁梧,胯下的骏马膘肥体壮,哪个敢上前,能站着声援几句已对的起这份工钱了。
“聒噪!”王佑哼了一声,左手随意挥了挥。
耿勇等人忙催马向不远处的那帮打手走去。
此地虽道路狭窄、货物凌乱,却也勉强跑的开马。
五名骑士从行囊中抽出细长的马刀,也不出鞘,就这么横在鞍上,缓慢而坚定的步步逼近。
那六七个打手立时便闭上了嘴巴,豆大的汗珠在几人额头浮现。
本来繁忙喧杂的码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边所吸引。
过惯了太平日子的老百姓,哪里见过如此杀气腾腾的北地骑士。
不知谁惊恐的喊了一声:“杀人了,跑啊!”
静止的画面一下子又动了起来,人们慌忙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的叫嚷声瞬间让整个码头都沸腾了。
混乱来的快,消失的也快,一眨眼的功夫,耿勇的面前便没有一个站立之人,大伙都躲了起来,悄悄的观察、静静的窥视。
王佑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些人是多没见过世面啊,几个连具甲都没有的骑兵,就吓成这样了。
还真是承平日久、武备松弛啊!
别人可以跑,健、修二人却被堵着,根本走不脱。
捂着皮开肉绽的脸,王健眼前有些恍惚,见己方的增援跑了个干净,他倒也光棍,猛地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二爷饶命,二爷饶命,都是他们干的啊,我可真的没动手!”
别看王修刚刚打人的时候意气风发,此时早已吓得如同鹌鹑一般,躲在后面瑟瑟发抖。
看到敬仰的健四爷如此干脆的怂了,他也忙噗通一声跪了,磕头如捣蒜。
王佑冷冷的看着,低头吩咐了一声。
佟二忙翻身下马,小心翼翼绕过地上跪着的两个人,俯身观察一番后方高声喊道:
“佐哥儿昏过去了,赶紧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