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俏燕儿欲当红娘
林白对于王佑非常的不满。
未经请示,擅自行动,根本不把他这个义军首领放在眼里。
更令人恼火的是,费尽心神、砸锅卖铁拼凑出来的几十名骑兵,仅仅被王佑训练了一个多月,就彻底的倒向了对方,如今竟对他马首是瞻。
有心给个教训,让其知道,这支义军是他林白拉起来的,鲁莽冲动、轻敌冒进只会让手下队伍损兵折将、遭受重创。
可那些已颇具战力的骑兵可是他林会长的心血,也都是以后扩充队伍的种子,真要在码头那折损狠了,根本就无处找补。
再说,漕船上的粮食也是义军能否生存下去乃至发展壮大的关键,确实值得担些风险。
故此,为保万全,也是存了孤注一掷的心思,林白动员了一切能够动员的力量,除却留守的一二百人外,所有的八卦会众倾巢出动。
再加上吸纳和裹挟的百姓和流民,竟拉起了一支四五千人的增援队伍。
林白又收罗了城中所有的骡马、毛驴和大车,以备运输粮食所用。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便一马当先,亲自率领这支庞大的义军队伍,浩浩荡荡的向济州城进发。
缺少系统的训练,也没有统一的信念,绝大多数人之前还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这支临时拼凑出来的军队,完全就没有纪律和战力可言。
虽然林会长和义军高层们心急如焚,可与报信骑兵迎面遇上时,所有人才走了十几里路。
当得知王佑已带兵攻下码头,还缴获大批粮食和物资后,整支义军忽然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本来拖拖拉拉、毫无斗志的人们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就朝济州城方向奔去。
一座运河码头边的小镇,还有大量停泊的漕船和客船,这是多么大的财富啊。
如今就躺在那里等着接收。
根本就不用再做动员,没有什么比抢钱抢粮更能调动人们的积极性。
大家争先恐后,本就稀稀落落的队伍变的更加零碎不堪。
此时若有支官军当面痛击的话,立时就能打崩这些乌合之众。
可惜双方都半斤八两,义军战力孱弱、不堪一击,官兵也好不到哪去,同样也是滥竽充数、一触即溃
再加上王佑和他手下骑兵的存在,城中的守军就更加谨慎了,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范总督、刘知州和一干文武官员在城楼上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林白率领一众义军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顺利的和王佑所部会师码头。
而后就开启了蚂蚁搬家模式,临时招募和裹挟的民众和流民手挑肩扛,再加上带来的骡马、大车等,两千多石粮食和许多的物资都被运走。
林白辖下将近千人的八卦会众们在右侧护卫,王佑率领的骑兵们则在这支庞大的运输大队周围游弋。
几千人缓缓的朝西边永嘉城方向挪去。
城楼上的刘知州看着远处那支慢如龟速的反贼队伍,悄悄地凑到范总督身旁,躬着身子低声询问道:
“河台大人,贼人如此托大,是不是派兵出城截击一下,挫挫反贼的气焰。”
范河台听了,稍稍犹豫了片刻,终是难下决心,轻轻叹了口气。
“罢了,焉知不是贼人的计谋来骗我等出城。
如今反贼已退,运河码头顷刻便可收复,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刘知州赶紧连连点头:
“还是老大人思虑周全!下官明白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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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这么大摇大摆的行动,林会长感到非常紧张。
若城中的官军不管不顾的冲出来阻拦,除了王佑手下的骑兵,其他人估计一个照面就会队形崩溃、四散而逃。
现在的情况就是麻秆打狼两头怕,双方均清楚自身的实力,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官兵和义军都保持了最大的克制,等浩浩荡荡的运粮大队走出去七八里地后,一支三四百人的官军部队才从济州城中出来。
他们不紧不慢的向西追赶了一刻钟的功夫,而后便调转队伍,一径赶往码头。
当天晚上通过急递铺发往神京的战报是这样描述的。
“八卦贼众遣骑兵五百余员为先锋,飞驰来夺济州城南运河码头。
河标一汛拼死抵抗,奈何贼人势众,码头一度失守。
幸河道总督范公运筹帷幄,速派天兵增援,贼人难抵官军猛烈攻势,码头旋即收复。”
“又八卦贼首林白,亲率贼众三万有余来犯济州。
总督范公临危不惧、谨守城池,贼人久攻不下,无奈退去。
范公立遣官军趁胜追击,八卦反贼难以抵挡,落荒而逃。
此役毙敌、俘虏若干,缴获旗帜、兵器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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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惊无险的回到了永嘉县城,安置粮食、清点俘获,奖赏有功这些琐事自有林会长等人主持。
王佑则召集手下骑兵们开了个短会,将这几日发生的战事一一做了总结,又对以后的战术做了下改善和调整。
忙完之时,天已大黑,王佑便寻了住处囫囵着睡了一夜。
且说哭哭啼啼的薛姨妈被一路护送到郭家庄。
得了消息的燕儿命人找了顶软轿,将她径直抬进了王佑的小院。
当哭的两眼红肿,吓得手软脚软的薛姨妈下轿时,燕儿一看,见她头上戴着样式素雅的玉器,身上月白短衫,水绿素裙。
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脸庞圆润,肌肤白皙,竟是个雍容典雅的美貌妇人。
燕儿一愣,心下却是一啐。
眼前的女子虽看着皮肤紧致、仪态万千,但从穿着打扮和妆容发饰都可知应是有些年纪。
她不禁暗付:“二爷越发恣意随性了,竟送了个妇人进来,真是荤素不忌!”
心中虽如是想着,燕儿却也忙堆笑迎了上来,张口说道:
“姐姐驾临,未曾迎接,还望恕罪。”
说着便福了下去。
薛姨妈本就对身陷贼手而惶恐不安,见一个巧丽的丫鬟在身前盈盈上拜,忙伸手将人搀起,口中却道:
“姑娘行行好,能否求求贵主人,将奴家放归。
一双儿女正等我回去,实不能忍骨肉分离之苦啊!”
说着,本快流干的泪水又瞬时充满眼眶。
“姑娘放心,家中也算略有资产,只要能让奴家与儿女团聚,必不吝重谢!”
说罢,晶莹的泪滴便如珍珠般颗颗滚落脸颊。
燕儿见了,面上也不免流下泪来,心中却想:
“二爷平时虽有些放荡不羁,任性妄为,但也不是那色中饿鬼。
这院中颇具姿色的丫头也有几个,可除了自己,其余人等他都未染指。
眼前这妇人必是颇合心意,要不二爷不会破天荒的抢她入院。”
这丫头眼睛一眯,计上心来。
“二爷是个惜花之人,惯不会仗势用强。
我虽颇为得宠,但终究出身不好,若没什么手段,以后也难争个名分。
不如好好劝劝这个妇人,让她心甘情愿的服侍二爷。
这样一来随了爷的心意,让他知道自己的好处;二来以后可将其引为援助,帮忙固宠。
真是一举两得,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