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理解
历史中,在赛因斯帝国创业初期,曾有四大家族伴随最初的皇帝罗伯特一世左右,征战沙场,建立城市,并研发了最初的原型蒸汽机与差分机。
他们分别是——差分机家族凡尔科、禁军家族菲尼克斯、刺客家族萨米,以及剑圣家族莱因哈特。
四大家族因为祖上与罗伯特一世入过关,所以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直接与帝国王庭绑定,可以说是仅次于王族的存在。
但那也是过去了,在皇帝之子罗伯特二世上位以后,为了将王庭稀释的权利重新抓在手中,运用雷厉风行的手段陆续将四大家族手中掌握的权力收回。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何种手段才将根深蒂固的家族连根拔起,但从结果来说他确实做到了。
也就是在这次的王庭权力重新洗牌之后,帝国的蒸汽机便开始高效运作,开始了向外部永无止境的扩张。
在这几十年间,被制衡与吞并的四大家族内部也纷争不断,规模与权力都大幅度缩水,甚至不及军务部与元老院。
家族的威名也在几十年间的颠沛流离中渐渐暗淡,直至被新一代的人所遗忘。
而玛安纳,正是剑圣家族莱因哈特家族斗争中的失败者,为了寻求庇护,无奈只得加入现在的帝国军务部。
此刻面对安比卡对他身份的疑问,玛安纳也只好道出自身一些特殊的能力。
毕竟接下来的事件中如果要让对方放心的把后背托付给自己,那么就不能有所保留。
“你知道剑圣家族莱因哈特吗?”
“不知道。”
不过对于帝国的圣剑,老鲍勃倒是曾经与安比卡闲聊时提过一嘴。
安比卡的回答在玛安纳的预料之中。
“总之,我们家族出身的所有人,都会被圣剑注视,得到一些祝福,我得到的祝福,可以看作是种加强的第六感,能让我注意到事情的关键点,以及探知一定范围内可能的危险。”
“那你手上的那把剑,是圣剑?”
对此,玛安纳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并没有拔出圣剑的资格,只是家族中普通的一员。”
谈到这里,玛安纳叹了口气,接着说。
“家父是次子,败在了自家的斗争中,我为了寻求庇护才投奔军队,从这点上来说你我二人没什么不同。”
“所以你是贵族?”
玛安纳点了点头,并说道。
“以前是,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安比卡原以为贵族都是和那劳伦斯家族的一样肥头大耳,嚣张跋扈,不过碰到玛安纳倒让他心里的刻板印象有所改观。
虽然不清楚他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但看他诚恳的样子,以及一路上对他的照顾,还有举止间透露出的骑士风度。
安比卡决定相信他,再者就是他也很好奇圣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直到这,安比卡才再一次亮出了手中的龙晶魔杖,准备与他合作。
玛安纳看见他的架势,也点了点头,重新拔出剑鞘中的长剑。
“待会上去,等我信号。”
长剑出鞘,魔杖待命,就是这么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一位剑圣的候选者,一位魔法使暂时组队。
踏上了那前往舰桥的道路,而早就意识到有什么来到此地的少女,也握紧了手中几乎和她人一般大的巨剑,蓝色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敞开的舰桥大门。
在一阵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之后,安比卡与玛安纳二人站在了舰桥的门口,也借着室内明亮的煤油灯光,看清了舰长室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是舰长的人迎面倒在地上,一只手被手铐锁在船舵上,血顺着木地板流了一地,流经玛安纳的脚边,已经死亡。
而看到进入房间的是两个人,少女反倒是松了口气般的放下了手中的巨剑,这一举动让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人是你杀的?”
不过玛安纳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依旧举剑提问。
安比卡则是目测那把巨剑能攻击的范围,选择了个合适的距离,在法杖间凝聚魔力。
见二人一上来就这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少女自然也知道他们把她当成了杀人凶手。
“不是。”
“怎么证明?”
少女无言,黑色发丝间的眼睛翻了个白眼,随后竟直接将巨剑随手丢在地上,这一举动使得地上被砸出一个坑洞,更加佐证了她绝非外表那样看起来可爱无害。
对于这些细节,少女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拎起蓬松的蓝色裙摆,小碎步走到那具尸体面前,一脚将尸体翻了个面,露出了另一边太阳穴的弹孔。
“很不巧,他们都叫我枪械呆瓜。”
枪械呆瓜?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吗?还有他们又是谁?
疑问和吐槽的点太多,安比卡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耽误之急的去检查船长为什么会以这么怪异的方式死在舰桥上。
见巨剑少女放下剑,又很识相的靠边站去,始终和他们保持距离,玛安纳这才稍微放下了些戒备,不过目光还是不离少女半步,以防她做出危险举动。
见局势稳定,安比卡也趁势停止施法,来到转舵这里检查头上有弹孔的尸体。
被少女踢翻的尸体仰面朝上,得以让安比卡看清他的面容,男人的脸颊有一个黑色的刺青,图案很奇怪,胡子很久没刮了,就连身上也散发着许久不洗澡的汗臭味,现场没有枪也没有弹壳,说明至少不是自杀。
他的手被一只手铐与船舵锁在一起,再仔细查看固定的手腕,全是因为挣脱而划破的伤口以及血渍。
这让他想起了锅炉室和这人一样被锁的铲煤工。
一切的线索都可以表明,这个人不想驾驶这艘船,但却被人束缚在船舵上,强迫他驾驶很久,他死前还想拼命的逃离这里,却被一枪毙命。
而能做到这些,有能力做到这些的。
只有军务部的人,可是现在的舰桥,甚至可以说整艘飞艇,都没有一名军官的身影。
只剩下了一群被迫参军的新兵,以及强迫劳动的工人。
“简直就像遗弃了这艘船一样,难道不是试炼?”
这是对事情期待无限低的安比卡唯一能想出的可能性。
玛安纳听到这话,也快步朝尸体的方向走来,给出了安比卡一个更加让他确定这个推论的理由。
“那个人脸颊上的刺青,是被军务部认定为逃兵的人才会有的。”
最后的疑问被解开,不如不知道。
这下好了,真就是载着一船的无用人士准备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