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麻雀蛋与下金蛋的鹅
苏小鹅冷哼一声:
“任衣香跑来霍家撒泼,定是欺负霍家护院修士境界低,想谋夺人家家产。”
林落随口道:
“任衣香这女人贪图名利,行事不择手段,这种事她做得出来。”
两人说话间霍家大门里出来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看上去眼神郁郁,似有难解心事。
苏小鹅哑声道:
“造孽啊,霍老太爷几天不见,像是老了三十岁。”
林落无奈道:
“还好他不知道女儿的事,不然还得老六十岁。”
苏小鹅低声道:
“男女之事,本是你情我愿,这也怪不得海棠。那大太太若是无缝鸡蛋,海棠如何叮得上去。”
两人在人群外围咬耳朵瞧热闹,只听门口霍仙葛不卑不亢道:
“任衣香,云山镇的征税一直是里正收,你们灵宝宗什么身份,是哪头蒜哪节葱?敢来强收朝廷赋税。”
任衣香冷声道: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们灵宝宗协助朝廷收税,多少年历来如此。你们霍家如果按例缴足了税银,我吃饱了没事干上门来找你。”
这几句话说完,任衣香唰一声展开手里文书。
“云山镇每家大户,都交足了此次征税。霍家本应交军兴费一万两白银,已逾限三日,第一日科罚白银一万两,第二日科罚二万两,第三日科罚四万两,共需交八万两白银,责灵宝宗追缴。如不足额缴纳,误军祸国,可就地诛杀,家产没入国库。”
众人听完任衣香的话,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听说过逾限科罚,没想到数额会这么大。
这科罚数额一日一倍翻滚上去,就算把霍家家产及全家人口卖了缴纳也万万不够。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那霍仙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片。
“任衣香,我霍家与你灵宝宗一直友邻和睦,为何要如此害我?”
任衣香冷冷道:
“霍老爷,我灵宝宗只是头蒜,只是节葱,没资格和霍家做友邻。今天我来问你一声,如果一息之内无法足额缴纳,我就十日后再来。”
霍仙葛气得满头银发根根竖起,厉声道:
“任衣香,你不要欺人太甚!”
任衣香神情冰冷:
“好,今日我不逼你,十日后还望足额缴纳军兴费及逾限科罚。我们走。”
没等霍仙葛搭话,任衣香带着灵宝宗十几个修士转身就走,片刻之间就消失在大路尽头。
霍仙葛脸色阴晴不定,突然眼珠翻白向后硬倒了下去。
他身边两个修士眼疾手快扶稳他身体,抬着进了内院,然后霍家紧紧关上了大门。
看热闹的众人纷纷散去,苏小鹅和林落站在原地心潮澎湃。
苏小鹅恨恨道:
“任衣香这婆娘太毒了,这科罚再累叠十日,霍家必然家破人亡。如此乱来,还有天理吗?不行,我得去找里正问个明白。”
说完这话她不管林落,一阵风似的走了。
林落略一思索,扭头回了葬爱谷。
回到谷中,林落径直去了挖丹火的山崖。
叶海棠和萧十三正在洞里挖掘,徐毒躺在草地上嗮太阳。
林落在他身边坐下道:
“你懂大乾朝律例吗?”
徐毒摆头:
“要说治病救人、炼丹我懂,律例确实不擅长。”
看叶海棠和萧十三一人抱筐石头出来,他又问:
“两位懂大乾律例吗?”
叶海棠和萧十三一起点头道:
“只知道一条:大乾开国圣皇忌日,全国境内禁止狎妓,违此例者宫刑。”
林落愣愣瞪着眼前这寻花问柳二人组,坚定伸出大拇指:
“果然专业!”
他站起来要走,徐毒伸手拉他道:
“大乾律例肯定是刘愤最懂啊。要不我带你去找他问问?”
林落停下脚步。
“刘愤又是谁?”
徐毒道:
“云山镇里正刘愤愤哥。”
“哦……”
林落朝他勾勾指头:
“带我去,找他有急事。”
两人站起要走,叶海棠大声喊:
“徐毒你要去镇上的话,帮我给雪媚捎句悄悄话。”
林落瞅他一眼,眉头微皱:
“海棠兄,先别挖洞了,跟我一起去镇上办点事。事办好了,我请你去丽歌坊喝酒。”
叶海棠眼睛一亮,顺手就把灵器锄头塞到萧十三手里。
“好啊,好啊!”
萧十三把锄头抬手就扔了。
“我也要去。”
林落摆头:
“十三兄,办事你别去,先挖洞,晚上你自己来丽歌坊,我们在那等你。”
三人到了镇上,林落指着霍家大院道:
“海棠兄,霍家老爷霍仙葛刚才被任衣香气晕过去了。现在府上应该是大太太做主,你想办法让她和我们见上一面。告诉她霍家会有灭门大祸,我能帮霍家起死回生。”
叶海棠点头:
“约她见面没问题,可霍家家大业大,哪来的灭门大祸。”
林落急道:
“时间比较急,你见她面就知道了,我和徐毒先去找刘里正。”
叶海棠左右一瞅,飞身就上了霍家院墙,悄无声息从两棵大树之间滑了进去。
落脚点准确轻快,身段潇洒自如,看模样比走大门还顺溜。
林落再夸了句专业,和徐毒直奔刘里正家。
到了刘里正家,几个五大三粗的差役立在门口,把门前堵地水泄不通。
见是徐毒才笑着打开门放行。
进到后院,苏小鹅果然也在,和里正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闹得有些不愉快。
徐毒道:
“愤哥,小宫找你问询一些律例上的事。”
这刘愤四十左右年纪,气度沉稳,灵韵内敛,至少是筑基境。看到徐毒和林落,长叹一口气道:
“小鹅问过我了,但这事我帮不上忙。霍仙葛食古不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云山镇灵宝宗这个矿,常年供应朝廷灵石,宁安府衙确实许了协同维护镇上秩序的权限,可以协同我们催缴军兴费。”
苏小鹅咬牙切齿。
“他们家今天把军兴费和科罚缴清,岂不就没事了?任衣香让霍老爷下不来台,你为什么不去收?”
刘愤闭口不答。
林落道:
“愤哥,这十天你都不会见霍家人对吧?”
刘愤抬眼看天,依然不答话。
林落沉声道:
“任衣香答应分你霍家几成家产?”
刘愤顿时怒目而视:
“小宫,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刘愤一生为官清正,虽位卑而不敢忘忧国。眼前斯隆蛮族与我国百年不战之约已过,百万蛮军在北冥州边境蠢蠢欲动,军兴费何等重要?他霍家一直不来找我缴纳,怎么能怪在我头上?”
林落直视他双眼,神情凝重。
“徐毒叫你愤哥,我和小鹅姐心里也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这次来找你不是为了帮霍家,而是要跟你谈笔大生意。”
刘愤眼珠一转:
“小宫,我做官的,可不会做什么生意。”
林落坐下道:
“愤哥,你信任衣香这个初来乍到的恶妇,还是信任我们葬爱谷的兄弟?”
刘愤思索半天才开口:
“虽然你们没少给我惹麻烦,但我很喜欢你们率真耿直,当然更信任你们。”
林落凝重道:
“霍家的家产和云山镇这个灵石矿比,谁更有价值?”
苏小鹅和徐毒看向林落,眼中俱是不解之色。
刘愤挠头皱眉:
“霍家就一个灵植园,怎么能跟灵石矿相比。一个是几年十几年才下次蛋的麻雀,一个是天天下大金蛋的鹅。”
林落深吸一口气道:
“反正你起了歹心,与其吃个麻雀蛋,不如圈养只下大金蛋的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