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捍卫者
“了解你的捍卫者！
你知道我长什么样，来找我吧！”
随着耳机里传出这句话，周围的人都愣了会儿，那人徽章挂着猎杀标，这是apex强者的标志，而下方的数据栏长得比电话号码还多一位，此人正是本局捍卫者，上一局的最强者。
“咱们这小比赛怎么连猎杀都冒出来了？
这不纯纯炸鱼吗？！”
“比枪法比不过，比思路也比不过，身法就更别提了，猎哥的身法就跟鬼一样。”
“要不问问老板？
这猎哥进来肯定会影响游戏平衡。”
虽然有一部分人未战先怯，但仍有一部分人还是想碰一碰，要是能单防猎杀那更是爽爆了。
可炸鱼的前提是人得活下来，这猎杀刚跳伞，背后就追着跳了不知多少人，只能看到天空五颜六色的烟雾环绕，像是彩色龙卷一样。
不出意外的，猎哥落地连枪都没抢到就被拳头围殴先寄了。
这局也不出意外的还没开始缩圈人就因为开始打拳而少了一大半。
“哥们别动手！
等我捡把枪！”
“你当我傻缺呢？！
等你捡枪干老子？！
兄弟们，锤死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高呼着友情啊，羁绊什么的就冲了上来，三位一体恐怖如斯。
上官舒婉在四周观察许久，目光最终落在了老吴对面机位上坐着的抽烟男身上。
“牧长歌，出去抽烟。”
火机打燃，可老板发话，只能熄火朝网吧门外走去。
四周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他们明白刚刚追杀的猎杀是谁。
“牧长歌！
他怎么在这？
alsg东南亚赛区常规赛不是这几天已经开始打了吗？
MDY是不准备打了吗？”
“你是断网了吗？
MDY前两天就解散了，还打什么比赛？
据说队长戴玉比赛前一天猝死，本来候补上去还能打，结果杨子明和杨万州觉得牧长歌年纪大影响他们发挥，再加上队长突然猝死，就散伙了。”
“可不是嘛！
戴玉虽然枪法意识什么的比不上其余几人，但想要将特立独行的其余几人连在一起就只能靠他，没了他就没了这个队伍，就算现在不解散，打完比赛也得是这个结果。
不过杨子明他们俩说的也没错，牧长歌老了，手速、脑袋反应都大不如从前，一个快三十的人差不多该考虑退役的事了。
可惜这最后一场比赛没能打完......”
“有什么好可惜的？
就算打了又能怎样？
到头来还不是进不了季后赛，只是上去给别人当垫脚石头罢了。”
“没有国服的游戏注定没有人赞助，能为爱发电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了不起了，村里好不容易出来两个大学生，如果这么刻薄的批评，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愿意为青春热血奋斗，至少apex不会再有。”
......
牧长歌一路上听着旁人对自己的议论，眼里没有愤怒，没有内疚，更多的是麻木，对自己所遭遇事迹的麻木。
本来一切都是挺好的，直播、打单子、兼职......
自己制定训练计划，一同咬牙坚持，在无数场路人对局中寻找破局经验，看了不知多少遍国外战队比赛处理思路。
终于是在某一天，戴玉拿着机票找上了自己，说是钱已经够了，训练的时间也够了，足够去参加职业比赛。
就这样在戴玉的牵线搭桥下认识了杨姓兄弟，第一眼看到两人的行事作风后，他就知道未来的相处会有诸多不顺，但既然跟好兄弟说好了，那就怎么也得忍下去。
果不其然，在第一次比赛过程中就出现了重大的决策分歧，好在戴玉从中调解才化干戈为玉帛。
一轮又一轮的与不同队伍比拼，积分排在了前二十名靠后，虽然距离被淘汰很近，但尚未被淘汰，这就是好事。
可事实总是充满了诸多变数，戴玉后续比赛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参赛，只能杨姓兄弟与牧长歌一起参加比赛。
他们甚至在比赛前就已经看到了被淘汰的结果，事实这次也如了他们愿，比赛过程中不仅决策分歧诸多，就连一些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能成为矛盾。
事后他们没有继续待下去看剩下的比赛，杨姓兄弟第二天就买了机票回国，牧长歌则是在酒店发了许久的呆才回去。
若就这样下去，他们此生不会再有瓜葛，杨姓兄弟会做着自己的事，牧长歌则会放弃直播和兼职回老家相亲结婚。
可戴玉又回来了，拖着一身病回来，扬言要再战职业赛场，这一次一定要夺冠。
杨姓兄弟也被找了回来，这个小队再次因戴玉而复苏。
同样的剧本再次上演，直播、打单、兼职赚钱，参加比赛，最后……被淘汰。
这次并非内部矛盾，而是别人太强了，国外的队伍有战队，有赞助商，有更多训练时间，无论哪方面都是他们不能比的。
这次比赛过后，戴玉销声匿迹，尽管牧长歌寻了他许久也不见人影，以至于牧长歌已经回了老家，都准备好了相亲结婚，对象都找好了。
虽然婚姻对象并非自己所爱，但年纪到这儿，只能任由家里安排。
街坊邻居，亲戚朋友都已经客请到位，不日后就会结婚。
但这时他心里还是在想着戴玉，想着他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想问问这些时间跑去哪了。
就这样静静地想着，渐渐的家里窗户贴上大红喜字，从小用到大的被褥也换了新，院子里的老青苔被无情铲走。
房间里的衣柜中挂着明日要穿的礼服，自己人生大事就这么悄然而至，但他心中始终古井无波，就像是看一场无聊至极的电影。
咚！咚！咚！
窗户玻璃被轻声敲动。
本以为是虫鸟打闹，直到打开窗户。
“小牧！
我还有时间！
走！”
戴玉又一次突然出现，只是这一次他身体更差，瘦的棱角分明。
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他却闭口不谈，而是继续说起了他的愿望。
“小牧！
还记得大学时我们在网吧里说的话吗？”
牧长歌记得，当时两人刚熬了夜，头脑发热就说出了登上职业赛场，让人们知道就算没有赞助，没有教练，没有好环境也能取得好成绩的大话。
他想了很多，但此时已经坐上了离开老家的车，他在想这么做会不会对不起结婚对象，会不会让父母大失所望，可自己单是坐在戴玉身边就能察觉出他的虚弱，像是风中残烛，眨眼间就会熄灭。
牧长歌想陪兄弟再拼一次，因为这是戴玉的梦想，他快没时间了，自己再不一同走上赛场就真没了机会。
似乎是第一次比赛时已经耗尽了运气，这一次又是没能如愿。
戴玉最后脑癌扩散，永远的睡在了选手休息室内的电脑桌上，他还没来得及登上梦想舞台。
后续因为种种原因，对外宣称是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