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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李归海偷吃祭品

那一脉子弟,谨遵李嗔公遗言,要自贬为支脉,告知与贪痴两位长老。

李痴公只说:“嗔公长老掌管执法堂百年,对家族有莫大功劳,切莫如此说,此事不准予,只管照旧便是。”

平时笑哈哈的,李贪公如今也很是严肃,点头道:“老兄长的后辈,也是我的后辈,族里还会给你们这脉,每人发份抚恤灵石,贬为支脉之事,切勿再谈,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

待人都走后,两位长老挂下脸来。

“老哥哥,老兄长不敌那只铁甲飞僵,竟遭了暗算,如今怎办?你我亲去,若再死上一个,家族谁来做主?根基哪里稳当!”

此事可太过要命,本以为会手到擒来,没想到竟以惨败收场,两位长老也在害怕,毕竟飞僵有金丹修为,能威胁两位长老安危。

“唯今之计,只有请出元婴老姑奶奶,替我们除去那只飞僵。”李痴公说道。

“且先等下,去找姑奶奶之前,我们还有件事要做。”

“何事?”

“把嗔公那脉子弟,先都软禁起来,不叫他们出去,等到请得老姑奶奶出手,将那怪物除了后,再作发丧也不迟。”

“观汝之意,是先封锁消息,其一,保留家族脸面,其二,免得那坊市再起危机。”

“正是如此呀!老哥哥,金丹中期修士都败了,坊市里哪里还能有人在?族里花的千百万灵石,到时候,就是打了水漂哇!”

李痴公深深叹气:“吾亦正有此意,城主府星虫谷那边,吾亦有门路,叫把当日那些修士,通通知会一声。”

于是叫过执事李达,命他先将李嗔公那脉子弟软禁,把尸首拿棺椁盛了,放在祠堂里,秘不发丧。

又依计划行事,又派遣信使,将书信送至城主府与星虫谷,两边不敢得罪李家,把那些修士都禁了足。

那李归海也是嗔公一脉,被陷入在执法堂大牢里,也网开一面,将他放出来,与嗔公长老守灵。

进了宗祠灵堂,地下黑压压跪的都是人,棺椁被置于两条长凳之上,长凳前摆着祭品供奉,数堆白面馒头,有坟头来高,还有不少猪牛羊牲,糕点雪梨,牌位上写着“李氏嗔公长老之灵位”,供亲友吊唁。

棺椁下长明灯常燃,放置几个破盆,破盆边围着群女眷,正烧纸钱,灰烬被阵风卷起。

李归海暗自心惊:“金丹修士,该有两三百年寿,嗔公长老年纪才刚过百,怎么就死了,真是世事难料。”

扯过个人来问:“嗔公长老是怎么死的?”

那子弟楷眼泪道:“族里都说是冲击境界失败,修为法力耗尽而死。”

直跪到月上柳梢头,不少子弟都悄悄走了,只剩那李萍萍守夜,和之前比,又是别样俏了。

只见她披麻戴孝,身体瘦削心却坚强,眼泪婆娑嘤嘤暗泣,乌云环鬓发丝微乱,面色扑白如飘雪,双唇绽红似樱桃,跪在那灵位棺木前。

嗔公灵堂内,忽起阵阵冷风吹过,吹起一地纸钱,冷的李萍萍瑟缩发抖,长明灯,火昏昏,摇摇曳曳,似灭非灭。

月光照临在玉阶之下,侧里闪过团黑影,将李萍萍吓了一惊,仔细看过后,才发现是李归海。

真是不知为什么,其他主家子弟们,把李嗔公这脉子弟,都软禁在这祠堂边,在祠堂边上,划给不少房屋。

严令禁止出去,要给嗔公长老守灵七日以上,待下葬后,才还他们自由。

每个人都有地方住,偏偏没他李归海那份,饭食有人送,也没他那份,人都避他而过,本就在牢里饿过两三日,又跪了整日,李归海实在饿极。

没办法,转回灵堂暗中守候,等那守灵人李萍萍睡下,悄悄去偷吃贡品。

没想到都三更半夜,不见她半点困倦,也不顾什么颜面,上来就抢东西吃。

正扒下那祭台上贡品,塞在口里,如同饿死鬼投生,李萍萍鄙夷道:“你是没饭吃了么?来这里偷吃贡品。”

李归海乱发蓬头,嘴里塞不少糕点,求饶说:“好姐妹,千万别告诉他人,贡品是我偷吃的,他们都不给我饭吃,又在大牢里饿了好几天,我实在是没办法。”

“哼,谁叫你联合外人欺辱族人。”

闻言,李归海顿了顿,抬头凶视:“究竟是谁被欺辱,公道自在人心。”

“当时若不是兄长出手,我两个就被十几人轮番殴打,吃了亏,便找族中长老,恶人反倒先告状,千方百计想害我。”

“关我甚事?”

李萍萍横眉叱道:“你偷吃爷爷的贡品,等我上告家族,教把你先打个半死不活,再来这里求饶!”

“行,等我先吃饱再说,到时候我就将这供台打翻,少了多少贡品,估计也就无人在意了,都说是你疏于看管,却将罪名安插在我身上,看你怎地?”

见他这般无赖,李萍萍无可奈何,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又欲要斥责他,却听见头顶有声响动。

半夜里有人敲门似的,李萍萍抬头望去,发现那棺木里有“咚”的声响,李归海嘴里塞尽东西,只顾着吃,不曾在意。

人不是死了,怎么棺椁会动?李萍萍惊叫出口:“你快看,这棺椁里怎么会有响声?”

棺椁里又不见响声,李归海只当是哄他,不在意道:“人死怎能复生?你想欺诈与我。”

正言语间,只听见里面又传出咚的声响,李萍萍惊吓道:“快将祭品放回去!这等亵渎死者,爷爷要找你算账呢!”

说完这话时,连磕几个响头,额头一片红。

李归海也不怕,只说:“给死人留这么多吃的,我这个大活人都快饿死了,吃它几口怎么?”

“生前是个小气长老,死后也作小气鬼,里面定是进了什么东西,教长老不得安宁,你去扒开看一下。”

这李萍萍也是好奇,这棺椁盖子,要等起灵那时,才能合上,因此没将它盖上。

起身扒住棺材缝边去看,顿时把她惊出一身冷汗!

棺中早不是什么嗔公长老,乃是只怪物,竟和那只飞僵长的一般无二,两颗凿牙竖在腮边,面色青黑墨水染过,爪子如鹰鹫。

当时李萍萍将棺里那只怪物,错认成那只飞僵,啊的一声叫,被那怪物腾身而起,撞在额头上,不由自主倒下去,磕在地上竟是晕厥过去。

其实那怪物,是嗔公长老尸体所化僵尸,有不少修士,先前被飞僵咬过,都是咬断脖子而死,当时就咽气了。

而那李嗔公,乃是中尸毒而死,留得副全尸在,又有怨气凝在喉间,久久不曾散去,所以化作僵尸。

当时半夜里,突然腾身而起,撞晕李萍萍,倒在地上,那怪物爬出棺椁,立起身,鼻子闻见人气,趴下去,贴着李萍萍雪白脖颈,张口露出獠牙。

正当那僵尸怪物要咬下去,李萍萍命悬一线间。

李归海跃至堂前,飞起一脚,正踢在僵尸额头上,将它踢翻在地下,不去管那怪,扶起李萍萍几声喊,只望能叫醒她。

那僵尸倒在地上,踮脚直立而起,伸出红舌舔下獠牙,吓傻个李归海。

李归海都看呆了,又见李嗔公所化的僵尸,露出嗜血凶相,知道应该不是李嗔公了,英魂早远,尸体竟成一具僵尸。

两臂高举扑身过来,李归海连退十几步,脚下虚软身倾欲倒,他本来就快要饿晕的人,又没吃过多少东西。

刚才那飞踢救人,竟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被烧祭纸的破盆绊住,咣当翻出黑灰来,扑翻在堂上,李归海吃了个屁股蹲,仰身摔倒在地。

那怪竟是舍了李萍萍,脚尖跳跃,径直朝他扑过来,越来越近。

归海面色惨白,顿觉心中万般绝望:“父仇还未报,难道我李归海,今日就死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