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纵使这道路漫长曲折
“天渊吗？难怪他会落得这个结局。”
凯莉丝摇头叹道。
天渊，冒险者的坟墓，但凡深入其中必将有来无回。
“从结果来看，我们还是不知道笔记的主人，消失的白骨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只知道他生前也是一名人类。”
马农看着重新变得空旷的场地，心生感叹。
那守侯在此的灵魂，是抱着怎样的执念才终于等来他这个见证者，将这一切都托付给他的呢？
“魔王大人，您不要想得太多了，您就是魔王城中唯一的主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拉斐尔将手放于胸前，宣誓效忠。
下一刻，城中警铃大作，连远在地底的三人都能听见那刺耳的音效。
“这一次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凯莉丝无法分辨声音的来源，东张西望。
“又来了吗？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马农透过大门，顺着阶梯向上看去，目光中淡漠得不带有一丝感情。
“回去吧，这个地方已经不值得继续待下去了。”
待三人走出这片空间后，马农郑重地合上大门。
在这个世界上，他恐怕是离真相最近的其中一人了。
但距离真相到底还有多远的距离，完全还是一个未知数，或许这段距离终其一生也难以跨越。
就像笔记的主人，最终静悄悄地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连存在的痕迹都难以留下。
但探寻真相是铭刻在人类灵魂深处的本能，马农也不例外。
即便这可能是在魔力灌注的过程中受到白骨心性的影响，他也想要遵从内心探寻真相的强烈愿望。
这会是一条曲折而又漫长的道路。
既然如此，就用勇者的血液，来灌溉这条注定坎坷的求真之路。
……
回到地面摆脱无穷无尽的沉闷与黑暗后，一种重见天日的喜悦油然而生。
马农用魔力启动显示屏，在魔王城门口的石桥前已经聚集了一堆黑压压的勇者。
在他们身旁是一大群苍喙大鸟，拥有不俗的飞行能力，每一只背上都可以承载2-3人。
在其中一人发号施令后，勇者纷纷骑上大鸟，在后者的屁股上狠狠拍一巴掌，促使其振翅而起。
“根据此前的调查研究，石桥上有非常可怕的陷阱，出现的时机也极不规律，一旦掉下去至少也会受重伤。”
“后来的实践证明，骑在驯服好的飞行魔物上通过石桥是最为稳妥的方式，所以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一名嗓音雄浑的中年勇者扯开嗓子大喊道，为周围的勇者鼓劲。
“说得好，这次我们一定要闯到中心地区去！”
一些勇者附和道，眼里充满热血与自信。
他们骑着大鸟，脑海中已经开始设想应对魔王城外部区域各种突发情况的措施。
看到这里，马农摇了摇头。
“看来是我不在的时候，给了你们幻觉，让你们以为这座石桥是可以这样轻易通过的第一道关卡。”
“但最初的一个样本恐怕被你们忽略了：在某一支小队前来的时候，他们可是在石桥上遭到了从天而来的袭击。”
马农再次用魔力凝聚出一个显示屏，那里是广阔无垠的高空。
几十个黑点在空中盘旋着，在他们的下方依稀可以看见一些更大号的黑点。
随着屏幕不断缩放，完整的情形终于显示在屏幕上。
一只只尖嘴翼龙爪子下面抓着石巨人，目光锐利，穿透薄雾，死死地盯着石桥上方来犯的敌人。
下一刻，它们纷纷松开爪子，成群结队的石巨人如流星雨群，从高空直坠而下。
行至石桥中央的勇者们听见剧烈的空气摩擦声，都好奇地抬起头来。
无数巨大的火球在眼中极速放大，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那似乎能把人烤干的热量。
他们在一瞬间对眼前的情景产生疑问：这难道是世界末日来临了吗？
对他们而言，事实的确如此。
“陨石”群呼啸而过，将所过之处的生灵碾为飞灰，石桥上出现一片火海。
难以计数的血雾团在空中炸开，形成淅淅沥沥的血雨，最终被地面上的火焰吞噬殆尽。
勇者小队，全灭。
哪怕整个队伍中拥有多名金级勇者，也没有丝毫阻挡住石巨人的下落，身体像纸糊一样被轻易击碎。
站在魔王殿中亲眼目睹到这一场景的凯莉丝脸色铁青，眼睛越瞪越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与马农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几乎都快忘记了。
眼前这个人是一位不折不扣，名副其实的魔王。
“魔王大人，需要我去清理现场吗？”
拉斐尔神色如常，一些敌对人类的逝世并不能在她心中掀起什么波澜。
“不用了，就那样吧，自然会有魔物去清理的。”
马农拜了拜手，面前的两个显示屏立刻消失了。
“凯莉丝，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马农瞥了一眼仍没有回过神来的凯莉丝，神色平静地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因为与之前在城中听到的传说有些不符。”
凯莉丝最终还是冷静下来，回答道。
她不禁想象起如果自己的真身暴露在公共场合之下，面对勇者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捕，她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没有切身面临这种场景，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答案。
但是，不久之前发生的惨剧还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上，令她感到本能性的生理不适。
即使现在已经投靠马农，但在不久之前她都是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着，这样的心理一时间难以转变。
“那就别摆出这样的表情了，心情愉悦一点，还有很多工作在等着你呢。”
马农向她招了招手，态度平和，与刚刚歼灭勇者小队时的残酷有着天差地别。
凯莉丝点头，快步走出魔王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炼药去了。
马农也没闲着，掏出一堆材料，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工作。
他早已做好歼灭人类勇者的心理准备，目前看来时机已经成熟。
人类与他之间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尖锐，在这样大举进攻的形势下，最初的诱饵措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勇者们，让我们来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