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主意

石崇圣满脸深以为然之色，说道：“西夷之恶，令人发指；朝廷之怯懦，亦大失人心。到头来受伤的只有百姓——这津海的百姓，难道生来就是给他们作草芥的么？”

他深深叹息：“别人不敢做的，咱们来做。定教那丧尽天良的贼，一个个拿命来偿。”

苗七娘被石崇圣一番话说的气血沸腾，脸蛋泛起红晕：“哥哥说的没错，那一个个丧尽天良的贼，都要拿命来偿还！”

石崇圣吐出口气：“妹子与我同心同道，大善。”

而后说道：“我早下定决心，要和那些丧尽天良的贼碰一碰。但我们人少力弱，步履维艰；西夷势大，官府又压制我们，妹子以为，我们应当如何解此困厄？”

苗七娘精神振奋，道：“哥哥不必灰心。哥哥有津东法坛上百弟兄，小妹也有数百姐妹为助。”

石崇圣却轻轻摇头：“不够。”

他认真说道：“我们既无绝顶武道高手为凭，弟兄姐妹区区数百，人数亦无优势。咱们做的事，只消那机械圣堂派个三阶的改造人来，就能碾平了我们。”

他指了指脚边的神甫：“这神甫地位不低，今日捉了他来，是杀是放，都后患无穷。”

苗七娘顿时无言，细长的眉毛皱起来一团，十分令人心揪。

她说：“请哥哥教我！”

石崇圣这才道：“这厮我已有妥善计较，妹子倒不必担心；但妹子须得知晓，我们和西夷作对，非只此一次，必将年长日久。”

他正色说：“面对西夷、官府，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壮大自身！”

“提升修为、扩张势力！”

苗七娘脸上露出了一丝明悟之色：“哥哥打算怎么做？”

石崇圣说：“我打算先拿下整个津东！”

苗七娘听了，顿时一怔。

石崇圣道：“我已有完备计划，拿下津东是早晚的事。”

苗七娘心下许多疑惑，盘桓转动之间，说道：“哥哥是要小妹帮忙吗？”

石崇圣摆了摆手：“非也。”

说：“红花会有红花会的优势，妹子应该向城里发展。”

“向城里发展？”苗七娘神色一动。

石崇圣道：“不错。”

说：“女性有女性的优势，不论探听消息还是结联各方，红花会都比我津东法坛厉害。妹子现在要做的，是放眼津海府城，而不是蜷距在南湾。”

“发展眼线、布置耳目、控制帮会，将整个津海府城，一应风吹草动，纳入眼帘之中。如此，不论做什么事，都可以胸有成竹。”

苗七娘听着这番话，领会到石崇圣之意，脸上愈是明悟，隐隐几分激动。

但她却说：“当初我师父定南湾为红花会主要活动区域，就是因为城中势力交错、情况复杂，怕姐妹们吃亏，主动退了出来；再则发展眼线、布置耳目——甚至控制帮会，既需要足够的手段，也要有足够的银钱泼洒——哥哥，我怕我做不到。”

石崇圣道：“妹子的顾虑，我懂。”

说：“但今时不同往日。”

“蜷缩在南湾有什么用？咱们做大事，就要有舍得一身剐的气魄。”

“会主那边，只能靠妹子你去说服。”

“其他的，咱们自己慢慢来。”

“力量不足，咱们就扩充力量、努力修炼。”

“没有银钱，咱们就想办法赚取。这个不用妹子操心，日后妹子在城中活动所须的银钱，我来出！”

苗七娘美目圆瞪：“石家哥哥是有全盘计划了么？！”

石崇圣笑着点头：“然。”

仔细这里一番交谈，石崇圣随后说道：“今日之言，出得我口，入得你耳，须得不能第三人知晓。具体要不要作，能不能做，妹子回去仔细思量思量、考虑考虑。”

他说：“妹子若下定决心，便三日后再来我这里，我与你详谈。”

还有半句没说——若不能下定决心，就不要再来了！

苗七娘眉宇沉吟，缓缓点头：“哥哥的提议，小妹心中是赞同的；但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小妹一个人的事，小妹须得先说通师父，再与姐妹们打了商量，才能作出决定。”

又咬咬银牙，道：“若师父不同意，大多姐妹不赞同，小妹就拉着愿意跟小妹一起干的姐妹脱离红花会，来投奔哥哥！”

石崇圣听了，不禁眉头一耸，挠了挠光溜溜的头。

口里说道：“会主予妹子有大恩，妹子切切不可胡来。”

苗七娘笑了下，道：“哥哥放心，小妹省得。”

石崇圣皱了皱眉。

若苗七娘拉着些姐妹脱离红花会投奔津东法坛——看起来不错，但却不是好事。

一则必然恶了红花娘子和曹震天，使弘义会和红花会生出裂痕，把石崇圣架在中间烤；二则石崇圣瞄准的，是整个红花会，而不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若苗七娘脱离红花会，石崇圣想要吞并整个红花会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思索着说：“咱们慢慢来，你一边往城里发展，一边说服会主；不必太过操切，不能急躁冒进。”

说：“你若一怒脱离红花会，投奔到我这里来；会主会怎么想？曹爷会怎么想。如此，弘义会与红花会两头都讨不到好，我也没办法向曹爷和会主交代。”

苗七娘听了，也反应过来。

便叹息一声：“是小妹鲁莽了。”

石崇圣摇了摇头：“妹子是全心全意要做事，哪儿有错？只是做事的方法，须得多多思量着些。”

苗七娘正色点头：“小妹晓得了，多谢哥哥教导！”

石崇圣哈哈一笑，摆手道：“咱们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这一番交谈，倒也不长，十几分钟而已；苗七娘来的快，走的也快。

走了苗七娘之后，石崇圣立刻把石山他们叫到屋里，说：“苗家妹子送来个烫手山芋，虽与我大有用处，却也带来了一些新的麻烦。”

他说：“石山、撇子，你两个立刻前往李湾、刘家庄，把昨夜死于剧毒者先处理干净。我将对西夷使毒，不能这里露了破绽。”

石山和张撇子一听，对视一眼，齐声道：“放心，绝不露了破绽！”

石崇圣点了点头：“仔细捉紧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