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蛇随棍上
石崇圣心下敞亮，眼神却灼灼有光，作出动心之色，问道：“能为镇武司效力，固所愿也，却不知要求如何？”
这话，无疑已表明心迹。
陆小飞笑起来，不胖却圆圆的脸，颇像个弥勒佛。
他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便道：“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
他收敛笑容，露出认真的神色：“监视！”
说：“首要关于西夷的任何动静，你要时时刻刻盯着，并作好记录，但又风吹草动，即时向我们作出汇报；其次是民间武人势力的动向，譬如...弘义会。”
“对你来说，这想必不会太难。”
他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一块三指宽的青铜令牌，信手丢给石崇圣：“这是你的令牌，从现在起，你就是镇武司津海据点的风闻使。”
风闻使？
石崇圣接过令牌，拿眼看了看，然后问道：“监视？仅此？”
阎铁山便道：“仅此而已。”
说：“你武道修为不过暗劲圆满，打打杀杀的事，你也派不上用场。”
陆小飞则笑道：“二十三岁的暗劲圆满，修炼天赋已属一流；你缺的不过是一部更好的法门。但暂时而言，津海秘密据点的意义，只在于监视目标、打探消息、搜集情报。”
他说：“你的身份很合适。你是弘义会津东法坛的大师兄，手底下有一帮弟子可用，更可以借整个弘义会甚至红花会的力量，将耳目遍及津海。”
石崇圣听了，先是点点头，随即却道：“若按此理，曹爷和红花娘子比我更合适。”
陆小飞笑呵呵说：“不，曹震天不合适。曹震天的人脉关系牵连太广，他太复杂了。至于红花娘子，这个女人修炼上出了点问题，有点癫，何况她区区一个女流之辈？至于弘义会的另外两个坛主，老福和三虎，他们和你比起来，太脏、太蠢。”
石崇圣作状了然：“原来如此。”
阎铁山随后也说道：“你是我们精心挑选的。”
说：“聪明、干净！”
石崇圣听着，心下嗤笑。
说的好像他石崇圣是唯一的白月光似的——那老福、三虎又是怎么回事？镇武司在津海的耳目绝不止一个两个！
不然他们这次，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
这些人的话，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阎铁山当然不知石崇圣心中所想，他说话间，在怀里一抹，抹出来一本小册子，轻轻丢在石崇圣面前的桌上：“这是玄武拳经前四重的功法，足够你练到引煞境界，这是你加入镇武司的第一桩好处。”
他说：“记住，加入了我们镇武司，以后有的是好处！”
石崇圣一看，忙把眼睛垂下，只见那小册子封面四个大字【玄武拳经】；他作状忙不迭拿起册子，翻开来一看，脸上的喜色，便越来越浓郁！
阎铁山、陆小飞见状，俱是微微一笑。
而石崇圣的脸上，一边绽放着近乎于惊喜的笑容，心中却冷静的如同万载顽石——早是一目十行，将册子里的内容，映照到了解构空间之中。
知道这是养鱼人给池塘鱼儿下的饵料，但好处摆在了面前，不吃白不吃！
既已决定披上镇武司的皮，那就要把样子做出来嘛，便于以后吃到更多好处！
——浏览册子，石崇圣心下不禁感叹——这玄武拳经，真真可谓博大精深！
较之于铁网功、奔雷拳之类的法门，玄武拳经对应同阶位的修炼内容，其深度、厚度，都远远超出。
更重要的是，册子里所涉及的玄武拳经的内容，直抵引煞之境——这是比炼炁成罡更高的境界——武道第四阶！
阎铁山和陆小飞，真是大好人啊！
石崇圣装模作样，将册子翻完，便猛然起身，对阎铁山、陆小飞抱拳正色道：“我石崇圣一条命，这就交给两位了！”
陆小飞哈哈一笑，阎铁山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好！
陆小飞摆了摆手：“石兄弟不必多礼。”
改口了。
石崇圣道：“此前只在泥里打滚，是两位给了我爬出井口的机会，我必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一番感激涕零的恭维后，才重新坐下。
陆小飞便笑道：“只消记住好生为镇武司、为陛下效命即可。”
石崇圣拱了拱手：“愿为镇武司、为陛下效命！”
阎铁山微微颔首：“你要牢记。”
随后说道：“我予你的玄武拳经，在镇武司的库藏之中，亦属高深法门，极限直抵武道六阶。你只好生办事，多多立功，后续的修炼法门、资源，自是应有尽有。”
石崇圣道：“请两位放心，津海西夷鬼子和民间武人的风吹草动，我石崇圣必死死盯着，保证任何消息都即时汇报给两位！”
阎铁山和陆小飞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小飞便道：“你现在手底下的势力还是太过松散，不利于监视和情报搜集。你须得尽快建立起更严密的组织结构...”
又说：“其次，便是要迅速展开交际。似以往那般可不行，不能只窝在津东不动弹。”
阎铁山道：“你的身份隶属隐秘，我们也帮不了你太多。趁着我们现在还没离开津海，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们说，能帮的，我们就帮你一把。”
石崇圣听了，正中下怀。
他作状沉吟，神色迟疑了片刻，实是打蛇随棍上，道：“不瞒两位，我的确有一些想法，只因实施困难，还藏在脑子里。”
“哦？”
陆小飞眼睛微微一亮，道：“你说。”
石崇圣便道：“若两位方便，可否帮我除掉津海府六曹之一的功曹？”
此言一出，阎铁山和陆小飞便忍不住对视一眼，随即都笑了起来。
陆小飞说：“李功曹？”
石崇圣颔首：“不错，就是此人。”
陆小飞抚掌：“石兄弟果然是个聪明人——你这是盯上了李家集啊！”
石崇圣毫不遮掩，说：“津东有油水的门路，都被那李世迁一手把持。我若想在津东有所发展，必先跨过李世迁这道坎。”
他说：“我倒不惧李世迁，多不过是个豪绅而已。但李世迁的长子作为津海府的功曹，位置却很重，这使我不敢轻举妄动。”
他看着阎铁山和陆小飞，正色说道：“监控津海、搜集情报、打探消息，第一个便需要钱。两位想必知晓，我石崇圣是个穷光蛋。”
“之前倒也罢了，而今既要为镇武司、为陛下效命，就须得有油水进项。”
阎铁山和陆小飞都点了点头，认可了石崇圣的说法。
本也如此。
搞情报，钱是必不可少的。
很多隐秘的情报来源，都需要花钱收买。
陆小飞稍作沉吟，道：“搞掉李功曹，不是什么大事。他正好卷进了一桩案子里，我稍施手段，就能让他去蹲大牢。”
随后他看着石崇圣道：“这个忙，我们帮了。”
主要是那李功曹与镇武司没什么干系！
却话音一转：“但搞掉了李功曹之后，石兄弟若仍然拿不下李家集，那我们就该怀疑我们选择石兄弟是对是错了。石兄弟，不要让我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