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孩子
石崇圣重见天日，第一时间思考的三件事情，其中之一，就是发展势力。
在没有强大到横行天下之前，势力越大，越能有作为。
而弘义会构架松散，便是基层的法坛，看起来很有凝聚力，实际也和沙筑的堡垒一样，经不起风浪。
譬如津东法坛，上上下下百多号青壮，看起来是一股不小的势力，可若究其本质，则不然。
除了石崇圣这个大师兄和身边的四个心腹，五个人是法坛必不可少的骨架，其他的弟子实际上都是秋天树上的叶子，风一吹就散。
就像之前石崇圣说的，平素务农的务农，作苦工的作苦工，有事的时候才凑到一起；这种临时性之下，几乎没有凝聚力可言。
所以石崇圣才心生此念——供养一批脱产者！
其实就是为了初步建立完全属于法坛的武装力量！
这当然不容易——主要就在于供养问题——津东法坛并不富裕。
别处的弘义会是贫是富石崇圣不知道，别家坛口的行事风格如何石崇圣也不知道；但津东法坛，在原主的带领下，是切实遵循弘义会的宗旨——保境安民的。
从不欺压乡亲，从不巧取豪夺。
所以，津东法坛的家底儿很薄。
只能勉强供应包括石崇圣和四个心腹在内的五个人——有时候，石崇圣还得带着石山和王大莽子去码头当搬运工挣饭钱！
都是武人，饭量都很大，又不搞歪门邪道，就只能打工挣点血汗钱糊口。
所以石山一开口就是供应问题。
津东法坛连家底儿都没有，如何供得起二三十个脱产者！
这当然是个问题，但这个问题只是对原主而言；对现在的石崇圣来说，钱粮都不是问题！
钱先不说，单说粮食——石崇圣有一万个办法，让粮食产量提升一百倍；他是生物基因进化领域的绝对专家，对人、对动物、对植物，只要是基因领域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当然，提升粮食产量解不得燃眉之急。
而且，粮食高产，放到外面，会引来巨大的麻烦。
所以，解构空间的八十多亩空地，就有了用武之地。
解构空间的物质总面积约莫百亩，进化中心占地不过十几亩，余下八十多亩，不作别的，正好拿来种田！
知识库的基因进化序列当中储藏的数十万种优秀植物的基因模板，关于粮食的就有数万种，随便拿几种出来，进化进化粮种，种满八十多亩地，别说养区区二三十个脱产者，就是养两三千脱产者都不在话下。
当然，因着解构空间退化到初级阶段，当前能够拿出来对粮种进行基因改造的相关模板，局限在三阶以下的基因模板；但哪怕只是一阶的粮种模板，也能轻松碾压当前世界的农业生产。
就譬如一种一阶基因改造小麦，七天成熟，亩产平均超过一吨——试问，当前这个世界，有比得上的吗？
完全没有。
石崇圣心中早已有了成熟的腹案——他决定使用一种极端偏门的粮种基因模板——即是放弃高产量，尽可能的缩短成熟时间的基因模板。
这种基因模板改造的粮种，成熟期只有一天，产量的话，大概和玄东帝国粮食的平均亩产量差不多，也就是一亩三百斤左右。
今天种下，明天成熟，亩产三百斤，八十多亩地的总产量在两万五千斤以上；每天都有这个数——试问，区区二三十个脱产者，怎么就养不起了？
小意思。
石山不知道石崇圣让他去找粮食种子来做什么，但石崇圣让他去做，他就去做，而且一点都不耽搁。
“我这就去。”
他转身就走。
石崇圣一把拉住他：“不急。”
说：“粮种的事情，稍后再去不迟，弄个百八十斤就行。”
便转言：“我让撇子去总坛寻曹震天去了。”
道：“幼童迷拐案里头，西夷鬼子的影子晃来晃去，问题很大。从正月间到现在，两个多月的时间，自津北开始，到半月前蔓延到我们津东，丢失的孩子恐怕超过一百个。”
“西夷鬼子想干什么？！”
石崇圣微眯着眼睛，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石崇圣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世界崩塌的时候，他都没眨过眼睛。
但他心中，仍然保留着一块柔软的地方，那就是——孩子！
在基因信息被彻底污染的世界，每一个正常的新生儿，都比任何珍宝更珍贵！
即时再穷凶极恶的人，面对小孩子，都要犹豫一下。
因为基因信息遭到污染，那个世界的新生儿，尤其正常的新生儿，逐年愈少；最初畸变婴儿只占个位数的百分比，到最后占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族群的灭亡，仿佛都已经近在眼前！
在那样的情况下，每一个正常的新生儿，都是最珍贵的珍宝！
石崇圣解构世界，最终导致世界崩塌，就是在一种无法挽回的绝境之中，于绝望之下作出的这个决定——没有正常新生儿出生了！
也许在当前的这个世界，正常的新生儿，普通的小孩子，对某些人而言是草芥，生杀予夺；但对石崇圣来说，决然不是这样的。
他曾是几百个孩子的爹！
——拐子本就可恨之极！
西夷鬼子又掺和其中！
就算没有原主打死西夷鬼子这回事，石崇圣也不会冷眼旁观！
——石山听了石崇圣的话，沉吟了一下，道：“最近些年，机械圣堂创办的育婴堂如雨后春笋，各地开花。很多养不起孩子的百姓，都把孩子送到育婴堂去。”
他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说：“但我一直不觉得西夷人有好心思。”
他说：“否则他们就不会一船接着一船的把极乐膏运到玄东来。”
石崇圣却反问：“西夷当然不会有好心思——但他们既然有了育婴堂这条途径，又何必再玩儿迷拐的路数？”
石山摇头：“可能有另外的原因。”
石崇圣道：“不管有什么原因，这个事情，我都管定了。等曹震天过来，看看他的态度。如果总坛退缩，咱们就自己来！”
石山毫不犹豫：“我听圣哥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