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诺亚计划
十一月十三日，华府白宫，总统办公室里灯火辉煌，形影相吊。
夜色已深，忙碌的星期二终于结束了。
合众国最高领袖解开皮带，在真皮座椅上蛄蛹了几下，低下头去，把签好的文件塞进桌子下面的保密柜。
身后，第一夫人金发飘逸，面带微笑端上一杯咖啡。
“亲爱的，您今天太辛苦了，快喝下这杯星巴克，然后我们上床吧。”
“你做得很好，非常好，”总统面无表情，从保密柜所有文件的最下面抽出一把袖珍手枪，转身对准端茶的女人。
“但是，真正的梅拉尼娅知道我最喜欢喝可乐。”
说完，总统一发入魂，正中来客脑门。
尸体扑通一声倒在地板上，全身不受控制地退化，变成一头羊面鬼身的怪物。
就在这时，房间内侧的门开了，梅拉尼娅走进办公室，看到刚刚伪装成自己的怪物，双手捂脸尖叫起来，本该握在手中的罐装饮料也掉到地上，滚到总统脚边。
“噢，我的上帝，这是什么生物？亲爱的，我正要给你可乐……”
“你真蠢，竟然拿无糖可乐给我，一点都不像我的梅拉尼娅。”
总统从椅子上站起来，连开数抢，把假夫人脑袋打爆。
现在办公室里躺着两具怪物尸体了。
“没有人比我更懂伪人。”
总统吹散枪口硝烟，重新坐到椅子上，全身回归颓废。
然后，他看到了他的梅拉尼娅。
可怜的第一夫人神情惊慌跑进房间，头发凌乱，胸口处到衣服差不多被撕碎了。
“亲爱的，这是怎么了？到处都是怪物，哪里都不安全！”
“噢甜心，别哭别哭，到爸爸这里来。”总统张开双臂，准备迎接美人的怀抱。
随后，一发大口径子弹呼啸而来，正中夫人胸口，血色鲜花顷刻绽放，放肆蔓延。
扑通一声，女人倒在地板上，死不瞑目，很快变成怪物的模样。
总统倒吸一口凉气，猛然看向开枪方向，那里站着一个人，西装革履，全身肃穆，目光蔚蓝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是国务卿，劳伦斯阁下。
“事已至此，总统先生，您依然不同意《诺亚计划》吗？”劳伦斯面无表情，慢慢来到办公桌前，脚步谨慎，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救国救民不必非得指望诺亚。”总统喘着粗气，感到前所未有地疲惫。
他尚未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我们可以采取强而有力的措施，封锁华府，调动安保，挨个排查所有关键人员……”
“但您如何保证安保人员中没人被怪物替换，忠实执行您的命令？”
“那就召集国民警卫队，来彻查白宫安保人员。”
“但您如何保证，国民警卫队会忠实执行您的命令，军队中没有潜伏的怪物？”
劳伦斯发出一声长叹，把一份标记为绝密的文件袋摆到总统桌面上，“承认吧，总统先生，我们动作太慢了。”
“不，事情还没有恶化到无可挽回地境地！”
总统狠狠敲了下桌子，爆发出老资本家固有的倔犟。
“有国家已经遏制住危机了，比如华夏，他们就做得很好，据说他们还研发出了可以让怪物立刻显形的武器！”
国务卿两手摊开，面带嘲讽，“恕我直言，总统阁下，这作业咱没法抄。”
“为什么？我们科技实力全球最强，竟然仿制不出能让怪物显形的武器吗？”
“我们专门研究过，那个能让怪物显形的武器，并不是什么复杂的科技，核心就是一个电打火装置，每个打火机里都有，总统阁下，如果您愿意屈尊就卑，体验一下一刀乐以下的平民打火机，您就能看清楚它是如何工作的。”
总统先生愤怒了，“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抄作业，借鉴华夏应对危机的成功方式，解决迫在眉睫的困难？”
“恕我直言，总统先生，这种思维太简单了，就像喝消毒水治肺炎一样可笑。”劳伦斯解释道：
“华夏这次成功的核心原因，不是能让怪物显形的武器，而是全民动员和全民筛查。
这首先需要强大的产能做支撑，实际上，世界百分之九十八的打火机都是由华夏生产的，所以他们很容易就能生产出相同数量的低功率电击枪，这是我们做不到的。
并且，总统阁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事，我们就是搞不了全民筛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
“那我们国家擅长什么？我是说，除了当世界老大外，我们还擅长什么？”
“我们还擅长群体免疫。”说罢，劳伦斯打开文件袋，掏出一摞科研成果——
纳米寄生机器，和人体有很好的相容性，在血管剧烈收缩时会爆炸。
“研究表明，怪物伪装成人类后，再重新变成怪物时血管会剧烈收缩，这种变化会触发纳米机器发生爆炸，进而杀死宿主。
我们以州为单位，在饮用水和瓶装水中投放这种机器，最多只需要七天，就能标记百分之八十的人口。”
“怪物也需要喝水，这样的话，它们变身杀人时体内就会发生爆炸。”总统陷入沉思，许久得出结论，“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这个装置对普通人也是有害的吧。”
“没错，纳米机器无法通过正常代谢活动排出体外，从参与血液循环的那一刻起，就会不停地对内脏造成损伤，纳米机器还会引起血液凝结，长期饮用这种水的人，三十年内患上心脑血管疾病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这太卑鄙了，民众一定会反对，他们会投票把我选下去，然后我就不是总统了。”
“所以这事不可以公之于众，”国务卿拍了拍总统肩膀，安慰道：
“卑鄙，但有效。末日试炼是地球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危机，危害超过任何一次物种大灭绝。
如果您成功了，成功带领人民走出危机，那您就会成为米国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总统，您的家族将名垂青史，您的胸像会刻在总统山上，高于另外四位领袖的地方……”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劳伦斯帮总统接通电话，许久，他告诉总统：
“圣基茨、尼维斯和圣卢西亚已被怪物攻占，幸存者请求我们军队干涉。”
“我从未听说过这几个名词，这三个地方是我们的城市吗？”
“不，是加勒比海上三个袖珍岛国。”
“幽默，连我的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了，哪还有余力管别的国家？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好的，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