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处,归燕度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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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并无明君

裴仲丞沉思片刻后上前一步,微微躬身,答道:“陛下,臣以为当速派京中精兵前往西北,正是因为西北兵力不足,所以金乌国才敢时时骚扰,若再不给予其教训,恐助长其势力。”

裴仲丞话音刚落,便有人出言反对。

“裴丞相此言差矣,金乌不过小国,何须大动肝火,你提议派京中拱卫京城的精兵前往西北,这是将陛下的安危置于何地?”兵部尚书萧鸿涛一番掷地有声地说完,双目直勾勾地逼视着裴仲丞。

裴仲丞面容沉静,神色未改,回应道:“萧大人此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京中兵力雄厚,抽调部分精兵前往西北,既能解边境之困,又能保京城无虞。况且,若边境沦陷,金乌国长驱直入,京城又岂能独善其身?”

顺帝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两人争论,未发一言。

萧鸿涛鼻腔中冷哼一声:“裴丞相莫要巧言令色,京城之重要性不言而喻,怎能轻易调兵?万一有变,这责任谁能承担?”

裴仲丞拱手道:“萧大人,为臣者当以国家大局为重,岂能因一时之顾虑而不顾边境百姓死活?若边境不稳,民心惶惶,国之根基亦将动摇。”

此时,一直未说话的顺帝终于开口:“两位爱卿所言皆有理。”言罢,他的目光缓缓投向二皇子谢景阳,“景阳,你怎么看?”

被点名的谢景阳稳步上前,躬身答道:“父皇,儿臣认为丞相所言极是。西北边境关乎我朝安稳,若不及时增援,一旦金乌国得寸进尺,后果不堪设想。且京中兵力充足,抽调部分精兵前往,只要部署得当,京城防务不会有太大影响。”

顺帝听了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快,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裴燕知始终在一旁留意观察顺帝的神色变化,虽其表情看似无甚波澜,但从其在听完二皇子的回应后,眉头微微蹙起,且持续数秒之久,不难察觉出他内心的不满。

顺帝对皇子与臣子的来往很是介怀。

二皇子附和裴仲丞的主张,这让顺帝心中的猜忌愈发浓重。

“父皇,儿臣以为,我朝实力雄厚,周边国家多有敬畏,金乌虽屡屡骚扰但始终不敢有大动作,想必也是忌惮我朝之天威,即使我朝调兵增援西北,京城一时兵力空虚,但其他国家出于对天朝上国的畏惧也不敢轻举妄动。”三皇子谢景煜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朗声说道。

诸多大臣闻听此言,皆不禁眉头紧皱。虽说天燕确系大国强国,周边诸国亦早已对其俯首称臣,然这一番“天朝上国”的傲慢言论,着实令人心生反感,听来极为不适。

顺帝却很是赞同地点头,“皇儿说的对。”在他眼里,天燕就是世界的中心,其他国家皆为蝼蚁,不足为虑。谢景煜这番话无疑正契合了他的心思。

谢景煜被夸奖后很是得意,眉毛都倨傲了起来。

裴燕知在心中嗤笑,这对天家父子未免也太过自信。说得不好听的就是狂妄自大。他虽然效忠于天燕谢家皇室,但却始终觉得并无明君。

若天燕真有那么强大,何需为了一些兵力而争论得不可开交。

裴仲丞虽然力主调兵前往西北,彻底将金乌国打服,还边境百姓一个安宁,谢景煜这番话即便对他的主张有利,但他始终觉得很是不妥。

谢景阳按下心中的不快,询问顺帝:“那父皇决定派谁领兵前往呢?”

顺帝沉默良久,说道:“朕心中还未有合适的人选,众卿家不妨都好好想想,为朕分忧,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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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府。

“什么?西北有战事!”华迎听到华序亭从朝堂上带回来的消息,手心里的帕子捏成一团,心提了起来。

要知道,华景文也在西北边境。一旦发生战乱,那么不可避免地会有伤亡。她担心华景文的安危。

“是西北的邻国金乌,这些年来时常骚扰,如今更是越发得寸进尺,气焰嚣张,朝廷已决定发兵打压。”华序亭沉稳地说道。

听到朝廷决定发兵打压华迎才放下心来,还好朝廷并没有无所作为。

她虽身处内宅,却也心系国家安危。更是时常听父亲说起边境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也不由得暗自祈祷,希望朝廷能早日平息西北的祸乱。

华序亭接着又道:“只是不知此次会派何人领兵。”

见华序亭面带忧愁,华迎出言宽慰道:“爹爹莫要忧心,左右朝廷这次肯派兵镇压已是好事,相信定会选出一名优秀将领,助力西北边境军队解了此困。”

华序亭看向女儿,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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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宫。

进入主殿,二皇子谢景阳给温贵妃杨氏请安,“儿臣见过母妃。”

温贵妃连忙冲他招手,“快过来坐。”

谢景阳走上前,在温贵妃身旁坐下。

“今日朝堂之事母妃已听说,谢景煜不过是侥幸讨得你父皇欢心,你莫要灰心,长幼有序,你是你父皇的长子,他只会更加看重你,再说,母妃如今掌管六宫,能为你多筹谋筹谋,定不会让他越过了你去。”温贵妃说着眼神凌厉了起来。

“儿臣明白。”谢景阳点头,然后顿了顿又道,“母妃,您虽然掌六宫事,父皇也对您宠爱有加,但是还是需得谨慎行事,我感觉父皇对我已心有不满,若我们母子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我怕父皇会容不下我们母子。”

温贵妃皱起眉头,“景阳,你父皇怎么会对你不满,你就是太过谨慎了,很多机会都没把握住,所以你父皇才迟迟没立你为太子。”

谢景阳神色也凝重了,他与裴仲丞、程晖等人的来往他一直做的很隐蔽,如今父皇似乎对他有些不满,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他们来往之事,只是近几个月裴仲丞和程晖好像有意在疏远躲避他,也不知道是何意。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