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从小教育女儿不要恋爱脑，对她的身份证更是严格管控。
结果大一去报名的空挡，她还是把结婚证给领回来了。
「他无车无房，也出不了彩礼，我们才先斩后奏的，你放心，他是真心爱我的。」
三十几岁的老黄毛搂着我刚成年的闺女，笑着喊我。
「妈，以后这房子归我了。」
好好好。
既然白菜被拱了，那我也不瞒着女儿了。
「闺女，妈这个人向来有没苦硬吃的毛病，已经把咱家的财产都捐了。」
「以后大学的学费，你找你亲亲老公要吧。」
1
「妈，你这老古董怎么就是那么抗拒纯爱呢？」
「你看看你，整日不修边幅，性格又强势，哪还有一点女人该有的模样。」
「我爸抛弃你那只能说明他审美在线。」
「女人本来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你有钱应该都交给男人，这样他们在外头才有面子。」
……
女儿在我反对她和黄毛的婚事后，对我一顿指责。
连我那早死的凤凰男前夫也被她洗白了。
很明显，这是有人以「男人的角度」教她的。
我转身默默地抹了一把老泪。
那个仅小我三岁的老黄毛借势轻呵了她一声。
「小欣，怎么能对妈说这种话？」
女儿秒变娇妻，垂着头道：「知道啦，老公。」
看到这一幕，我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女儿是独生女、单亲家庭、断亲族等各种buff叠满的女娃娃。
最适合当代黄毛吃绝户。
又赶在了结婚自由、离婚去命的好时代。
我只好对她的身份证严加看管。
她三岁时，我妈病逝。
我便辞职在家，当一个自由职业者，陪伴她成长。
她并不缺爱，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人黄毛什么都不用付出。
几句甜言蜜语，万年红糖水，直接把她训得比绵羊还听话。
一生好强的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
气得把他们赶了出去，女儿一开始还不愿意走。
贴心的黄毛搂着她劝道：「宝宝乖，妈还需要时间接受我，你要给妈一点时间。」
左一句妈，右一句妈……
我快恶心裂了，直接摔茶杯赶人。
……
天气预报，今夜暴雨。
女儿深知自己在我心中的分量，故意跪在别墅外淋雨。
声称我不替她和黄毛举办一个世纪婚礼，她就不起来。
我记得她第一次威胁我，是在两年前。
那年高考，她明明考上了不错的学校，却坚持复读。
当妈的还以为她是抱着上清北的决心，欣慰地答应了。
第二年高考，她的分数下降了不少，勉强还是能上个一本院校，结果她又要复读。
我思虑许久，觉得复读风险太大。
而且周围都不是同龄人，也不利于她的心理健康和人际交往，没有答应。
那时她便像现在这样，跪在别墅外求我。
我只好又感慨一句，孩子有远大目标是祖坟冒青烟，允了。
没想到第三年高考。
她只考了个本市的民办二本。
还喜滋滋地说这就是自己真正的实力，决定去读。
我气得躺床上两天。
浪费了两年的时间，这个结果换做哪个家长能笑纳？
可我素来都不是虎妈，到嘴也只剩祝福了。
人生的机遇是有限的，只要她自己不后悔就好。
谁曾想，她这愚蠢的举动，竟然只是为了留在这个老黄毛所在的城市读书。
……
思绪飘回。
我默默地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
这是我的报应！
女儿从小不愁物质，我对接近她的男生又过于警惕。
能与她交往的男生朋友都是好好先生。
没有一个能像黄毛这样，给她带去各种刺激。
我终于知道她房间那个九块九三个的钥匙扣是哪来的了。
加上现在的网络小说、电视剧动不动就是为了爱情毁天灭地。
如今她脑袋里装了一摊浆糊。
大学还没开始，就先领了结婚证。
既然如此，当妈的也要能豁得出去才行。
2
忍痛不理，睡了一觉醒来。
雨势已经变小。
没想到从小到大没吃过多少苦的女儿竟然还跪在原地？
我只好叫管家开门，让女儿进来。
女儿一脸憔悴，打了几个喷嚏。
黄毛立刻跑上跑下，暖心冲了一杯随身携带的感冒冲剂。
随身携带999，这个举动就很迷。
「宝宝，你快把这感冒冲剂喝了，喝了就会舒服些。」
「你看看你，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妈只有你一个女儿，再怎么样也不会不管你的。」黄毛一脸关切地说着。
字里行间就透露着三个字：吃绝户。
不成器的女儿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抬眼扫了那老黄毛一眼。
「你叫做卢显军？」
「是的妈。」
以为我态度松动，他殷勤地给我倒了一杯茶。
双手递过来，满脸堆笑地说：「妈，您喝茶。」
「您看，我和小欣是真心相爱的，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您就成全我们吧。」
不让她受委屈？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又瞅了一眼昨日让人给我调查的结果。
卢显军，只小我三岁，算是同辈。
一米六八的个子，站着勉强和我女儿穿高跟鞋持平。
租住城中村，上一份工作是电器销售员。
去年因为业绩不达标被优化了。
35岁，正处在尴尬的求职年龄。
今年我那恋爱脑的女儿才刚到法定结婚年龄，他便立刻撺掇她去领证。
只消一张身份证，就办完了人生大事。
这样没钱没车没房没工作的软饭男。
是怎么说出不让我女儿受一点委屈的话的？
他不觉得，嫁给他已经是天大的委屈了吗？
女儿也以为自己跪了一夜，已经妥了。
开始描绘起她的世纪婚礼来：
「婚礼就在香格里拉办，到时候我要穿着定制的婚纱，像公主一样走向阿军。」
「妈，你记得要请最好的乐队，最好能把那些知名的音乐家都请来。」
「还要请最顶尖的花艺师，准备很多漂亮的气球和鲜花。」
「妈，阿军对我太好了，他说公主的婚礼一切都听公主的呢！」
「对了，妈，当务之急你要先帮阿军买一个二十克拉的钻戒，到时候婚礼上他要亲自戴在我手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听得气血上涌。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真当家里有座金山银山任她挥霍吗？
二十克拉的钻戒？
连戒指都要我给男方买好？
这世界上真有如此癫狂的事？
我捏了捏眉心，强迫自己镇定。
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
「那这么说，你是要入赘我们林家了？」
3
卢显军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尴尬。
看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我就知道。
只要能继承我的财产，改名易姓都不在话下。
谁知女儿这朵解语花胡乱替他解围。
「妈，你在说什么呢？」
「阿军是个男人，怎么能入赘呢？」
内心已经岩浆爆发。
但我还是表现得从容不迫，免得让黄毛以为我被拿捏。
「那不入赘，他娶老婆我来出钱，这也说不过去啊！」
卢显军听完，假意目露神伤。
女儿心疼得皱眉。
急忙来接我的话。
「妈，你就我这一个女儿，阿军以后就是你的亲人了，他现在也没那么多钱……」
「等以后我们挣了钱，肯定会好好孝敬你的。」
「这婚礼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当然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你也不想让你的女儿在婚礼上受委屈吧？」
「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幸福……」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那口老血。
「说的也是，我的钱不给自己的孩子花，给谁花呢？」
我说完，故作淡定地喝了口茶。
女儿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喜色。
兴奋地晃着我的胳膊。
「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让你失望的。」
卢显军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妈，我们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看着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儿，第一次这么想抽她。
我放下茶杯。
「但你得告诉我，什么是纯爱啊？是不掺杂任何物质的爱情呢？还是纯粹建立在你妈我的金钱上的爱情？」
「那还用说，我们当然是……」
「别急着回答。」我打断她。
「如果你非要跟我说你们的爱情不掺杂物质，那你要拿出证据来。」
「你已经成年了，可千万不要跟我犯逻辑错误，你懂的，我是数学老师。」
女儿一愣。
「我……」
很明显，没有钱，他们所谓的纯爱就是一盘散沙。
什么公主的婚礼，岂非扯淡？
更别提卢显军明显不是爱她，只是爱我的钱而已。
单恋和纯爱还是有区别的。
这个老黄毛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件事。
温室里的花骨朵必须要接受一下社会的拷打。
生而为女，父母虽期盼她能完整地去经历懵懂到成熟的过程。
但社会严酷，女人是不能存在懵懂期的。
等不及。
也不能等。
等你长大，等你能思考，谁还剥削得了你的子宫？
平民只能顺应大势。
好比如今，只要一张身份证，随便一个男人就能把父母精心培育的花轻松摘取。
古代，是盲婚哑嫁，夫妻在洞房当日才初见。
现在，是自由恋爱，婆婿也是在他们结完婚才初见。
父母能做的，很少。
我必须给恋爱脑女儿上这关键的一课。
4
女儿被绕进去。
沉默了下来。
卢显军便开始以退为进。
「为了小欣，哪怕是违背祖宗，我也无怨无悔，妈，我可以入赘……」
女儿一听，又感动得直落泪。
二人相拥而泣时，门外闯进来两个人。
大放厥词。
「岂有此理，谁说我儿要入赘的？」
「没羞没臊的东西，自己生不出带把儿的，就觊觎别人的儿子，真是不要脸。」
「看看你那副贪得无厌的样子，你女儿就是个赔钱货，谁娶了谁倒霉。」
这一顿国粹输出，属实把我干懵了。
感觉是开着拖拉机撵兔子——有劲使不上。
自己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一群奇葩。
卢显军也没想到自己的爸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坏了他的戏码。
急忙叫他们少说两句。
却被他妈反向输出。
「还没娶过门呢你就向着她。」
「要不是有人给我发短信说你在这儿，我和你爸还真不知道你打算入赘。」
卢显军急忙解释。
「哎呀，我压根不是那个意思。」
女儿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阿军，这是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说……」
卢显军慌乱地摆手。
「小欣，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只是想先稳住局面，我没想到我爸妈会突然出现。」
女儿被轻易安抚，有些怨怪地看了我一眼。
「妈，阿军是卢家九代单传，不会入赘的。」
「再说了咱们说事儿，你把他爸妈喊来干什么？」
我看了女儿一眼，不禁佩服卢显军的洗脑能力。
这是进过传销组织吗？
刚刚卢家二老口吐芬芳的时候，女儿是他们口中又懒又废的对象，她竟然还帮着卢家说话？
我翻了翻包里的速效救心丸服下。
才勉强维持住体面的微笑。
「傻孩子，这办婚礼酒席的，当然是两家长辈一起商量了。」
卢显军的父母自然早就知道他们的好大儿拐走了我女儿。
一脸得意地坐了下来。
「这就对了！」 他妈妈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上扬。
「现在这社会啊，大龄剩女多了去了。」
「你女儿年纪轻轻就能找到我儿子也算是福气，哪个女娃有这么好的命？」
「这婚礼啊就得大办特办，我预备着把全村的人都请了，好让我儿风光一回。」
我悄悄观察了一下女儿的脸色。
发现她竟是一副「言之有理」的表情。
心里顿时像塞了一团带刺儿的乱麻，刺挠。
大概看出我隐隐有发癫的迹象，女儿出声了。
「妈，那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纯爱。」
「纯爱就是在我生理期难受的时候，他递给我的一杯红糖水。」
「纯爱就是在我饿的时候，他来家里给我煮的一碗白粥。」
「我们之间的爱情是伟大的，是不掺杂任何物质的。」
我不知道卢家三人心里有没有在偷笑，反正我觉得很尴尬。
这真的是我自己教出来的傻缺女儿？
毁灭吧。
顿了顿，我拿出手机将协议补充好，随后告诉管家。
「你去书房把打印机上的文件拿出来。」
女儿见我未出声反驳，还以为我被说动了。
朝着卢显军甜甜一笑。
一家开始其乐融融地商量在哪个五星级酒店摆酒席。
「婚礼现场估计没多少亲朋好友去，要不在老家再摆一次吧？」
「这有什么难的？让亲家母把去香格里拉来回机票包了不就行了？」
「村里也不过就六百多人，能去的顶多也就四百来人，这也不贵啊！」
我没忍住，将拿出协议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几个人顿时噤了声。
「妈，你干什么呢？」女儿责备道。
「这份是举办婚礼的协议，我不卖女儿，你们也不卖儿子，那就一人一半。」
「根据两个年轻人刚刚描述的，预算是三百万，但如果要包你们村里的四百人机票来回，那就是五百万。」
「咱们两家各出二百五十万，没问题的话我修改一下协议，就签字吧。」
「二百五十万？」卢母尖叫出声。
「我看你像个二百五。」
我揉了揉太阳穴，咽下那口气。
谁让你们都是我给女儿上课的工具人。
5
「小欣，那你怎么想？」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
「可是妈……」
女儿支支吾吾道：「阿军他没那么多钱……」
「这也好办，签一份借款协议，跟妈借就行啦，不用利息。」
女儿依旧有些犹豫。
「这样……阿军他会觉得很没面子吧？」
看着她那副为卢显军着想的模样，我恨不得掐死自己。
只要我不管她，我就不用坐在这里受这种窝囊气……
「你往深点想，普通家庭娶老婆好歹都要准备好三金、彩礼、办酒席。」
「现在他两手空空，妈再把钱全部出了，岂不是显得卢家在卖儿子一样，传出去好听吗？」
「你觉得妈会缺这点钱？以后还不都是你们的？」
「就是考虑他是九代单传，不能给他冠上一个吃软饭的名头。」
「否则他哪还有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但若是借钱的话就不一样了，别人还能说他为了你，敢拼敢做。」
女儿咬着下唇，显然觉得我的话不无道理。
谁让她的亲亲老公平时非要在她跟前立纯爱人设？
一副他不爱钱，钱不爱他的清高模样。
卢显军的父母有些窝火，但涉及到「钱」，也只敢在一旁嘀咕着。
「真是越有钱越抠搜。」
「就是，自己家闺女都舍不得花钱，难道还要把钱带进棺材里？」
我揉了揉太阳穴，家门不幸。
耽误我和老闺蜜出门逛街。
在众人沉默中，我再度开口。
「小欣，你好好考虑清楚，他们家要真的有诚意，就不会在这点钱上斤斤计较。」
女儿抬起头看我，有些迷茫。
「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爱阿军，我不想因为钱的问题而失去他。」
我轻轻握住女儿的手。
「宝贝，爱情虽然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但爱情有时也需要靠金钱来维系的，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你们年轻人好好奋斗，要赚回这笔钱不是问题！」
「再说九代单传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你看看亲家公亲家母，多引以为傲啊，好歹也是年薪百万的人士了。」
「对了，阿军，你在哪里高就？」
这话一出，卢显军和女儿都愣住了。
卢显军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妈，我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呢。」
我假意不知，皱起眉头。
「还没找到工作？那你们以后怎么生活？」
女儿急忙说道：「妈，阿军他一直在努力找工作呢。他很有能力的，肯定能找到好工作。」
我微微点头。
「你还要读书，阿军又没有找到工作，那一切，就只能拜托亲家公亲家母啦！」
我笑着把女儿的手放进卢母的手里。
女儿想去握住她婆婆的手，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说什么……」
她刚要出声就要卢显军阻断。
「妈，能娶到小欣这么好的姑娘，是咱们卢家的福气。」
意会到儿子的意思，卢母才又牵起女儿的手。
「既然你嫁进我家，我自然把你当闺女对待。」
女儿被这么一说，又颅内高潮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
「既然阿军这么优秀，工作也不愁，这婚礼的钱是自己解决，还是……」
女儿不就是信他纯爱党么？
我非要逼这个老黄毛亲口说出要我掏全部钱的话。
老奸巨猾的卢显军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了。
「小欣，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们就简单办个婚礼吧，不需要那么奢华。」
听到卢显军的话，女儿先是愣了一下。
随之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好，阿军，都听你的。」
我狐疑地扫了女儿一眼。
「你刚刚不是说，婚礼都听你的吗？」
「奢华点怎么了，妈又不是办不起。」
女儿尴尬地解释道：「阿军这是怕我为难。」
「那他可以签借款协议啊，这样你就不为难了。」
「我记得你从小就说过想要办一场梦中的婚礼，这人生只有一次的事，他这么爱你，不会不满足的。」
女儿不说话了。
这种以爱情为中心的恋爱脑，当然会认为婚礼是对爱情的最高礼赞。
卢显军也看出来了。
大概是觉得拿捏了女儿就能拿捏我。
他有些赌气道：「好，那我签。」
卢父卢母一开始还想阻拦。
但是看到卢显军给他们使的眼色，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我等他签完字后，才不急不缓地补充道：「哦，忘了告诉你，跟我借钱的朋友很多，我这个人怕麻烦，向来都是把这些打包卖给催债公司的。」
「按协议日期，你三年内没有还完的话，他们就会用尽各种手段催债，可要有心理准备。」
卢显军愣了一下，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以为欠我的钱等于没欠。
只要让我女儿来磨一磨，也就不用还了。
女儿想说什么，我抢先一步问道：「阿军，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三年没本事赚到二百五十万吗？还是……」
小样的，跟我装什么？
卢显军支支吾吾地回道：「打工的话，确实有点难，但如果妈给我资金去创业的话，是可以的……」
果然，只要脸皮厚，天下无敌手。
他还真敢跟我提要求。
「说得有道理，那你写一份计划书给看看，另外再签一份借款协议，资金立马到位。」
又是借款协议。
卢显军觉得自己白嫖不到，有些恼怒。
女儿急忙推了推卢显军的手。
「好了阿军，我妈就是这样的，她不是针对你。」
「她以前可从不借钱给亲戚的，我那些个堂哥表哥想要借钱，我妈根本都不带搭理的。」
卢显军不敢直接说要我白给。
但要等我死后吃绝户吧，以他的年纪可能死在我前面。
毕竟女人平均寿命还是比男人长些的。
我笑了笑。
「好了，咱还有时间，这个事情你回去慢慢想吧。亲家，我就不送了。」
卢父卢母大概不是很满意我的安排。
气得夺过他们儿子刚刚签下的借款协议，撕了个稀烂。
「都是怀孕的破烂货了，还办什么婚礼？不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