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聚灵阵

次日，九月二十，卯正时分。

日头尚未升起，天色灰蒙蒙一片。

郑述怀往阵法阁走去，脚步轻盈。

此时，阵法阁刚刚点卯结束。虽然阵法阁仅忠长老和颇执事，但每日均是卯正点卯，年复一年。

向忠长老和颇执事问过好后，他便直接询问现在是否可以进去学阵法。

颇执事见状，便笑笑，随即让他稍坐，自己则去取些资料来。

他人虽然坐着，但心里那个兴奋劲还没过去，不由得四处打量起来。

阵法阁与族中其他宅子一般，不管是外部，还是内部，皆显得极为普通。

郑述怀如今坐在门口处，距离最近的，有一个紧锁的房门，门上有个牌子，上书：人字号。

距离门口稍远处，则还有一个也是紧锁的房门，上书：地字号。

“里面收藏的应该便是各种阵谱了吧。”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同时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颇执事便带着一本册子过来。

原来，这本册子不是别物，正是《阵法阁管理条例》。

颇执事将《阵法阁管理条例》递给郑述怀后，便开始向他讲解阵法阁的规定。

虽然感到惊讶，他还是认认真真地看完、听完这些规定。

整个过程用了一刻钟。

此时，他便知道，有些阵谱只能在阵法阁里学，而不能带出去。有些阵谱甚至，需要得到族长的特别许可，才能学。

具体而言，“人字号”房内的阵谱，均可以将阵谱带出；而“地字号”房内的阵谱则只能在阵法阁中学习，而不能将阵谱带走；至于“天字号”房内的阵法，则是需得到族长的特别许可，才可以在阵法阁中学习。

随即，颇执事又将一张清单递给郑述怀。

“人字号收藏了三十二个阵谱，所有阵旗只行少阴或少阳的一阶阵法，均收藏了。

“地字号收藏了五十个阵谱，地字号和人字号加在一起，便是所有的一阶阵法。

“天字号收藏了七十三个阵谱，所有的二阶阵法均位于其中。

“人字号收藏的阵谱，阵法学堂里都会教，所以，我建议你直接去学地字号里的阵法。

“另外，族中规定，你五天可以进一次阵法阁中学习。并非是指你五天仅能来一次阵法阁，而是五天可以进一次‘地字号’房，其余时间，你只能将阵谱带出‘地字号’房，但必须在阵法阁中学习。”

郑述怀闻言，点点头，便听从颇执事的建议，准备先进去看看地字号中的阵法。

不料此时，颇执事却拿出一本登记册：“先将信息都登记了，一会儿离开的时候，还要登记一下离开的日子和时辰。”

待他将信息都一一登记好，颇执事便拿着钥匙，带他去了地字号。

“我一会儿要去酒坊帮忙，你看完便将阵法名字告诉忠长老。等你明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我会提前将阵谱从‘地字号’房中取出给你。”见郑述怀点点头，颇执事便离开了。

进入地字号之后，他扫视了一眼书架：只见每格书架上都摆放着一张阵谱，书架上又有该阵谱的概述，简要地介绍该阵法。

“《迷踪阵》：识别敌友之后，能使敌人陷入幻境之中，从而迷失方向，此阵为普阵，无需材料。”郑述怀盯着其中某个阵法的概述。

过了一会儿，他将视线挪开，又被另一个阵法的概述所吸引。

只见那个阵法的概述上写道：“《隐匿阵》：识别敌友之后，能将友方的气息与周围环境进行完美融合，从而避免被敌方察觉或感知，此阵为普阵，无需材料。”

看完此概述，郑述怀不禁感慨道：“原来地字号里的这些阵法，个个都如此强大，难怪不让将阵谱带出去。”

随即，他的目光便被一个阵法的概述所深深吸引。

“《聚灵阵》：聚集天地之灵气，并汇聚于阵眼处，可以提升阵眼处的境界修炼速度，此阵为普阵，但需一阶灵木、焚铁锭两种材料。”

考虑到自己的修炼速度极慢，郑述怀毫不犹豫地从书架上取下阵谱。

展开阵谱后，发现阵谱之中依旧画有一副图，并配有一段文字。

“《聚灵阵》，一阶单眼双灵主动式普阵，布设即激活，无需额外的灵力或法力供给，以气息认主，无衍生之主，白金旗行少阳、苍木旗行阳明、黑水旗行厥阴、赤火旗行少阴、黄土旗行少阳......”

他微微一笑，开始按照识海之中五行神旗的指引，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牵引阵纹。

这是郑述怀利用五行神旗学的第四个阵法，学完之后，感觉所花的时间又变少了些许。

学完《聚灵阵》，他的道服都被汗水打湿了，不过好在他早已掌握烘衣术这样的小法术，不多时，道服便重新变回原来的模样。

忽然之间，他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聚灵阵》可以加快修炼速度，那为何不在全族推广呢？”

首先，按照族中对八弟郑述荒和九妹郑述幽的重视程度，肯定得到聚灵阵辅助修炼。

其次，六弟郑述涪作为族长唯一的孙子，又在符箓上有极强的天赋，肯定也会得到聚灵阵辅助修炼。

然后便是十弟郑述鸽，作为阵法阁忠长老的孙子，定然也会得到聚灵阵辅助修炼。

那其他人呢？至少自己此前并没有聚灵阵辅助修炼，在自己的洞府之中，是每个人的洞府经过特殊的调制，但跟聚灵阵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聚灵阵并不会会额外产生新的灵气，只是将天地之间的灵气汇聚。我族之所以居于慈阳山，是因为山上有一条一阶灵脉，所提供的灵气要比没有灵脉的地方浓郁许多。

看起来，似乎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聚灵阵来辅助修炼的。因为在一个灵气固定的区域，使用聚灵阵的人越多，每个聚灵阵的效果便越弱。

那么问题来了：虽然自己很想用聚灵阵来辅助修炼，但是家族会不会不允许呢？

随即这个顾虑又被郑述怀自己打消了：如果家族不想让他用聚灵阵，完全可以在他进入阵法阁前，将聚灵阵移至“天字号”房里。

“看来，家族是因为看到我在阵法上的天赋，所以，才默许我学聚灵阵。不过即使这样，要是炳教习、忠长老问起，我还是如实相告的好。”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微不可见地点点头，随即将《聚灵阵》的阵谱放回书架。

从地字号房出来，郑述怀只见到忠长老，而颇执事尚未回来。

“选了什么阵法？”忠长老问道。

“回忠长老，侄孙选了《聚灵阵》。”他如实相告。

忠长老满意地点点头，露出得意之色，抚须而道：“老夫知道，你与述鸽相熟，需要的那些材料可以找他帮你弄。”

郑述怀讶然，但很快便点头称是，心里想道：看来自己刚才所料大致不差。

“记得，一会儿登记的时候，填《迷踪阵》。”忠长老补充了一句。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按照忠长老所说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