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红玫瑰餐厅
走出莱福公寓楼后，已经看不到包租婆和那几个小年轻争吵的身影，可能是知道讨租无望，索性就让他们再住半个月，只待合同约定的时间一到，他们就能赶人。
走下青苔覆盖的阶梯，这里有很多人坐在这里抽烟，河边上的公路旁，枫叶树下也有很多卖夜宵的摊位。
陈青山来到路边，正好看到了一摊位面前有香烟卖。
在地球陈青山虽然谈不上算是个三好学生，但也不是个无赖混混，对于这东西也抽过几次，但无一例外都被这苦味劝退。
不过，他倒好奇这里的香烟和地球的香烟有什么不同。
走到摊位面前，老板是一个背头老者，他头也没抬，半眯着眼，斜视着陈青山，缓缓说道：“大玛莎15一包，窟窿眼20，你要是觉得贵也有几块钱一包的红叶树。”
陈青山沉吟了一会，还是拿了包最贵的窟窿眼。
好歹是个千万富翁，当然得拿包最贵的。
这老头的刷卡机没有维克多药店的高级，不会显示身份卡的余额，不然恐怕会被吓一跳。
撕开塑封膜，陈青山又在老头那买了个打火机，然后点燃扒嗒扒嗒抽了起来。
入口先是一股麻味，整个口腔毫无味觉，随后就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放空感传入大脑。
味觉开始改变，散发出淡淡甜味。
“还行吧，咳咳。”陈青山苦着脸努了努嘴，忍不住想把它给扔了，不过转头一想，自己不抽拿去散也是可以的，便顺手揣在了兜里。
整个河边的街道上也算得上是热闹，第四区的商场和娱乐场所是中上收入家庭的休闲区域，而这些街市地摊，自然就是低收入人群的惬意地区。
在这里，陈青山甚至还看到了枪支售卖，不由暗暗咂舌。
想了想，还是没有冒这个险去买一只防身。
因为对方的刷卡机是能显示余额的，要是对方看自己有钱，动了杀心怎么办？
负责带路又兼顾着保护陈青山的无人机现在可没有跟着自己，那早在与胖警员蒋文分离的时候跟对方前去警局充电了。
只有上三区有太阳能充能塔，提供24小时无线充电，下三区可没有这个待遇，各种机械造物都得定时充电，否则就会瘫痪。
所以，陈青山只是默默记住了这摊位的位置，打算有机会再来买。
这张蓝色身份卡太显眼了，遇到有见识的人分分钟就会被识破身份，改天还得去联邦银行去办一张白色身份卡，方便自己使用。
陈青山一路买着小吃，时不时就能听见一些关于那郑氏二小姐的讨论声。
“听说那败家千金又在撒钱了，今天还是在红玫瑰餐厅，我朋友给我打了通讯电话，我现在得赶快赶过去，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走走走！”
“哟？大善人又开始当散财童子了？哈哈，你们去吧，我不去了，那地方挤得要死，上次我在里面钻了3个小时，一分钱没抢到，反而还被别人偷了身上的钱，真特么晦气！”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一些摊位的老板也打算歇业前去看看，看这火爆的程度，估摸着得有个小一万人。
也不知道那红玫瑰餐厅塞不塞得下。
陈青山含着一串糖葫芦，将卫衣的兜帽戴上，也随着人山人海的大队伍一起往那走去。
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未来世界的夜市，自然是哪里有新鲜就往哪里钻。
红玫瑰餐厅，无数台白色大理石圆桌上，已经坐满了满满当当的来宾，中间一条鲜红的地毯将左右分开，直至蔓延到整个中心，一架冰蓝的水晶钢琴之上，巨大的圆形落地窗下，无数居民聚集在楼底，正声嘶力竭的喊着：“雨嫣！雨嫣！雨嫣！”
这其中的人群，也不乏许多白种人和黑人掺杂其中，只不过，他们的眼神略带一丝侵略和占有欲，仿佛是那郑雨嫣只要看上他们，就能跨越阶层一样，一下进入郑氏核心子弟。
不过他们注定是只能痴心妄想了，到达郑雨嫣这种层次的身份，十有八九逃不过家族联姻，根本不可能允许她和下三区的人有所染指。
陈青山找了个地势稍微高一点的路口天桥上，这里刚好能俯瞰整个人流，然后和前方的红玫瑰餐厅二楼窗口平齐，这里是个绝佳的观赏位置，早已经被先来的人全部占完。
陈青山只是拍了拍一个死宅一样的眼镜男，在对方愤怒的眼光中散了对方一根“窟窿眼”香烟，然后掏出一张100面额的联邦币，对方就主动让出了位置。
这个位置抢不到郑雨嫣撒的钱，充其量只是视野好罢了，当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挤在人群里闻着各式各样的臭味。
刚刚陈青山在下面闻到了不少于五种不同味道的狐臭，差点没给他送走。
人群的汹涌声渐渐停下，许多记者的摄像机纷纷对准了餐厅中的那架冰蓝色的水晶钢琴，只过了一分钟，那钢琴旁的地板猛然向下沉，然后一个女子穿着白色的礼服缓缓登场。
对方大概20，21的样子，一头水波纹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
在那静谧的舞台中央，一束柔和的灯光缓缓聚焦，女子悄然出现，她穿着晶蓝色的高跟，小巧玲珑的玉足走向钢琴架，在光线下轻轻波动，细腰被白色礼裙束缚，显出她曼妙的身材，典雅富有内涵的面容是一副标准的东方面孔，带着圆形玻璃眼镜，凤眼画着淡妆，粉唇微启，挥了挥手，表情笑盈盈道，“又和大家见面了。”
“哇喔喔！！”人群登时爆发出潮鸣般的轰鸣声，无数聚光灯从周围商场的大楼上射出，照亮了整个红玫瑰餐厅！
那些在餐厅内西装革履的上层人，此刻也一个个激动的站起身，猛烈的鼓起掌来。
这其中也有上三区的达官贵族，怀着接近郑雨涵的心思，每次都准时到场，但无一不是悻悻而归。
但他们仿佛乐此不疲，只求在郑雨涵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陈青山身旁的一个白人，激动的嘶吼着，对方不停的扒拉着天桥的铁栏杆，双腿恨不得蹦起来，大喊着：“厚礼蟹！是miss郑，我的天哪，太漂亮了！我爱你！”
说着说着，他突然就将自己的白色西服外套脱下，举在头顶不停的甩着…“你看到了吗？亲爱的郑，我和你穿的是情侣装！”
这狂热的一幕和日本那疯狂的粉丝见面会没什么区别，但在这汹涌的人群中，却显得很平常。比他还狂热的人也有，陈青山看到一个黑人直接拿着个烟花礼筒在人群上空放着，掉落下来的火花惹得一大群人愤怒，直接给他轰出人群了，只能无力的瘫倒在街道旁哭泣。
陈青山身旁的狂热白人见餐厅中央的郑雨涵只是微笑的和所有人打着招呼，没有注意到自己，忍不住失落的低下了身子，“法克，这里太远了，miss郑根本注意不到我，下一次我一定早点来，抢一个靠前的位置！”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身份卡，忍不住愤怒道：“厚礼谢，要不是那该死的红餐厅全部被那些上三区的蛀虫预定了，不然我倾家荡产也要订一张进去！”他生气的踹了一脚铁栏杆，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刚好也注意到了身旁含着棒棒糖，表情平静的陈青山。
他表情有些恼怒，只觉得对方平静的样子在这狂热的群狼之中显得格外...装逼？
随即不爽道：“嘿man，你那高冷的模样装给谁看呢，她不会注意到你的！”
陈青山扭头看向他，顿时明白这货生气的原因，不由忍不住微笑道，“我知道啊，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机会被她看上呢。”
他从兜里抽出一支“窟窿眼”递给白人，后者顿感到眼前的东方人格外亲切，惊慌失措的接过烟，然后道：“居然是20联邦币的窟窿眼，厚礼蟹，兄弟你也太客气了！”
他如获珍宝般的塞进嘴里，然后陈青山就一手挡着风，一手按着打火机，给他点燃了烟口。
他舒服的抽了一口，然后满意道：“哦买嘎，我已经忘了上一次抽窟窿眼的感觉，这该死的银行变卖了我的房子，我已经好久都抽不起好烟了！”
说完，他高兴的拍了拍陈青山的肩膀，“兄弟，你让我真正的活了过来。”
陈青山微笑道，“乐意至极。”
抽了一口烟后，白人身体一阵哆嗦，霎时就对餐厅上正弹奏钢琴的郑雨嫣毫无感觉，只感觉索然无味，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先前跟个疯子一样耍流氓，顿时一阵羞愧，对着陈青山想通道：“厚礼蟹，兄弟你说得对，我们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怀着这些不切实际的梦，谢特，我真该死！这套白色西装花了我整整半个月的工资，我得一会儿把它退了！”
“想通了就行。”陈青山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便又将目光放在餐厅里弹奏的郑雨涵身上。
对方涵雅的不像话，修长的美腿从白色礼裙中不经意间滑出，双手在水晶钢琴上有规律的变奏着。
听着这优美的旋律，餐厅里的达官贵族倒是听懂了，只是保持着安静欣赏着音乐和美人，只有这餐厅底下的粗人，根本不懂艺术，只是狂热的嘶吼着，各种嘈杂声叫声交错，陈青山好不容易听到一点，才发现这首曲子赫然是地球上肖邦的“夜曲”！
他顿时错愕了，地球的谱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假设的想法浮现在陈青山脑海里，这里不会是未来的地球吧？
自己还以为这里是个独特的平行世界，现在你告诉我其实是地球未来的时间线？
他猛然抬头，看着周围商场大楼上的液晶显示屏，那上面的日期显示着，“联邦公历517年，10月25日，晚上21.50.56。”
联邦公历517年？代表着联邦成立的历史已经有517年了，那么就算是从地球2024的时间线开始，那也有足足500年的发展啊...
肖邦的曲谱还能完整保存到现在？
陈青山细思极恐，不会是还有人穿越到了这儿吧，对方或许还是个钢琴家！
他猛然将目光望向钢琴架上的郑雨涵，是了，能将夜曲弹奏的这么熟练，那穿越者就只能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