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来自大自然的审判？
自然高于一切，似乎是一句德鲁伊之间流传的箴言。
这世间，大部分德鲁伊职业者都是生命与自然之神——塞菲罗斯的信徒。
塞菲罗斯的教旨是“生命至为宝贵，自然理应呵护”，而“自然高于一切”听起来就属于对教义更激进的解读。
眼前德鲁伊的自称“树灵生命的缔造者，跃羽结社的被驱逐者，诅咒自然的罪孽之人”中，显然充满了不甘的情绪。
她现在这个模样，存在就是对所谓自然的亵渎。
贝尔德不想思考关于自然的任何高深讨论，他只想完成自己的任务。而且，对于教义的不同理解，那些狂热教徒都掰扯了不知多少回合，鬼知道眼前怪物生前属于哪个流派。
贝尔德强迫自己与帕普露的眼睛对视，这并不简单，她的目光疯狂而扭曲，简短地说道：“自然的意义，各有不同解读，但不会高于一切。”他挑了一种中庸的、近似于废话的说辞，赌一手对面不会因此做出应激举动。
“你说的对……
自然的不同意义，才是自然存在的意义……”
她面孔显得很是挣扎，似是愤怒似是不解，语速越来越接近正常：“但为什么，我就被它们……审判！驱逐！追杀！”
它枝条狂舞，像极了贝尔德前世记忆里的一种奇异植物“打人柳”。
贝尔德注意到她眼睛中的理智在逐渐减弱，记忆的回归加速摧毁了她的意志。
贝尔德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个机会！
如果自己是正牌的二环预言法师，这个时候一发【心灵尖刺】会造成恐怖的心灵伤害，或许可以一击制胜。
可自己虽然有神国位格加持，有着等效二环的预言法术效果，却依然达不到正牌二环法术学习的基础要求。
但是之前检阅法术列表时，一个掌握以来几乎没用武之地的魔法，在此时似乎正当其用！
贝尔德呼一口气，不能急，眼下还不是最好时机。
双生怪不停践踏地面，泥土、树根被掀翻，混合着雨滴，四处溅射，之前紫蓝花海的那种妖异美感，荡然无存。
双生怪是由德鲁伊不清醒的意志，与蔓生怪的残留本能，混合夹杂形成的禁忌怪物，本来就存活不易，常日蛰伏在腐地里苟延残喘。
今日，被新鲜的魔力波动打断沉睡，吸收了一个树精的生命力，德鲁伊的意识勉强醒转。
但她过去似乎遭受了极端的打击，记忆的碎片像潮水般打来，此时陷入了时而清明、时而混沌的状态。表现在怪物身上，就是现在这幅“无能狂怒”的样子。
贝尔德虽然一直被束缚，不能挪动脚步，但双生怪此时也只在漫无目的的“舞动”，自己还在根须的打击范围之外。
雨势不断扩大，很快就把这片地方化成了泥泞，无数的泥浆崩在了贝尔德脸上。
灵光真视之眼穿过密集雨幕，牢牢锁定着庞大身影的一举一动。德鲁伊的状态愈发不稳定，她的咆哮与低语交织在一起。
“自然！”
“催生！”
“背叛！”
就在此时！贝尔德一挥法杖，伺机待发的【睡眠术】一蹴而就。
一道柔和的灵光完全覆盖了它的身躯。
【睡眠术】，通常用来控制生命层次不高的对手，平时会被很多生物直接豁免。纵使成功命中对手，一次轻微的伤害就能使敌人重新清醒。
此时，对付无比脆弱、挣扎在清醒边缘的德鲁伊意志却有奇效。
那柔和的灵光仿佛一股温暖的力量，缓缓渗透进树皮、枝干、主茎中，抚平了她潜意识里的狂暴与不安。
扭曲的眼睛开始变得沉重，声音不再高亢，开始朝平稳过渡，缓缓深沉下来。最终，在灵光的笼罩下，德鲁伊的那张面孔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失去了她对身躯的控制争夺，蔓生怪的本能，或者说神经反应统治了双生的躯体。
蔓生怪的习性可以简单概括“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生冷不忌、来者不拒。
而一个超凡层次的“树精”能不能满足它的进食本能呢？
答案是肯定的，今天这顿“饭”对它来说也算是饕餮盛宴了。
只见蔓生怪的枝条不再狂舞，而是轻轻舒展，仿佛是在享受这难得的饱腹感。雨云逐渐散去，晴空去而复返。
它的身躯开始向下掘进，根须深深地扎进泥土之中，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有机物。
淤泥被它的根系挤压到一旁，紫蓝色的花朵则在地面悄然绽放，如梦如幻，一切恢复了平静。
贝尔德脚下的荆棘也消失不见，靴子的超凡效果回归。
迟恐生变，贝尔德立即动身，连地上被闪电炼成炭的树精也没有再看一眼，即使它析出的树心此时已经闪烁起绿意盎然的光华。
静悄悄地在森林里绕了很远的一段路，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片花海，贝尔德才大步奔行，跟随预言灵光的指引前进。
也不知道，这片无人问津的孤芜森林发生过什么事，会有如此怪异的物种诞生。
从灵光真视之眼解析出来的细节，以及德鲁伊的自称，贝尔德能够脑补出许多画面。
之前说过，德鲁伊们大多信仰生命与自然之神塞菲罗斯，将“生命至为宝贵，自然理应呵护”的教义奉为圭臬。
而“自然高于一切”的解读方式，在贝尔德看来已经有些偏移原意，恐怕这句话的背后有许许多多的刀光剑影，而帕普露或许就是一名牺牲者。
这一切和贝尔德无关，不过是赶路时不自主发散的思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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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渐低垂，云层遮掩星辰，微弱的夜光化作细碎的银丝，勾勒出无边的寂静。
贝尔德坐在燃起的篝火前，聚精会神的翻阅自己那本“无名法术书”，温习对法术模型的掌握。
妄语之树的树皮、灵界神怪的皮肤，这两种主物质界难得的材料，正在等待画龙点睛的核心物。
【时迹之序】告诉自己，目标地点已经近在咫尺，但贝尔德放眼望去，除了摇曳的树木和偶尔传来的鸦叫，黑沉沉的无边森林没有什么异常。
就在贝尔德准备入睡时，天空中突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重重叠叠的乌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开，露出了森林里久违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