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末日契约教
甜水镇警察局距离酒馆10分钟脚程，是一间说大不大的二层木头房子，若不是门框上悬挂着一枚六边形警徽，没人能看出它跟两边的房子有什么区别。
可一走进去，一切就豁然明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杂乱的办公桌，杂物、卷宗和报纸毫无章法的堆叠在一起。
最显眼的墙面上，一张张通缉令凶神恶煞，有人类的，也有恶魔的。
角落的狗笼里，一只拉布拉多警犬悠闲的打着小呼噜。
在它的对角，是一台警局标配的电报机，笨重，丑陋，但不可或缺。
因为它象征着一张关系网，将美利坚紧密联系在了一起，任何一处有难，其他各处都能第一时间收到警报，予以支援。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没有电报，美利坚早就不复存在。
此刻，一个警员正坐在电报机旁，电报机在他的食指按压下不断的滴滴答答，仿佛一只吃电的野兽，正用它独特的方式和千里之外的同伴诉说着人类的荒诞。
另外两个警员则在闲聊最近的一些奇闻轶事。
恰好此时，酒馆老板詹姆斯来了。
脚朝天，脸着地。
警察局距离决斗的酒馆说远不远，维卡原本打算把詹姆斯的尸体抗过来的。
可抗到一半觉得太累，于是又改为单手拖着詹姆斯的单脚，就这么把詹姆斯拖到了警察局。
一路过来，詹姆斯的脸一直贴着地，五官都快被磨平了，上台阶时一磕一碰的，一颗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脱落出来，全靠一点神经纤维连着。
我草，砸场子的！！！
三个警员立刻掏枪对准维卡。
“不准动！！！”
所幸三人还算理智，并没有真的开枪，否则场面就不好看了。
维卡的另一只手可一直握着枪柄呢。
“不用紧张。”维卡笑眯眯道，“我是在决斗中干掉詹姆斯老板的，合理合法。”
三人不可思议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詹姆斯的尸体，再看看维卡握着的破枪。
“不可能！”
“是真的！”维卡的身后，布雷克警长快步走进警察局，颤抖着解释道，“我亲眼看到的。”
他一路远远的跟着维卡，不敢靠近，更不敢越过维卡。
听了警长的话，三个警员才迟疑的放下枪，但仍旧警惕的盯着维卡。
“不过，维卡...先生，你把尸体弄到这来干嘛啊？”布雷克怯生生的问，生怕冒犯维卡。
“因为这个。”
维卡俯下身子将詹姆斯的上衣衬衫猛的撕开，露出胸脯上的双蛇印记。
四名警员当然知道那印记代表着什么，同时倒抽凉气。
“原来...詹姆斯老板他...他是...”
“末日契约教的信徒！”
末日契约教是信仰原罪论的邪教，以将末日带到人间，用鲜血洗涤世间罪孽为最终教义。
该教起源于中世纪的欧洲，已经延绵千年，但规模一直不大，也没掀起过多大的风浪。
毕竟脑子不正常到那个地步的人一般多不到哪去，也很容易辨认。
不过，近10年来，末日契约教突然在美利坚迅速崛起，如今已经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可怕的邪教，没有之一！
教派不仅信徒众多，而且每一个信徒都极其隐秘。
这些信徒平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不少人还是社会栋梁和楷模，从他们的身上丝毫看不出一点毁灭世界的倾向。
可到了需要的时候，他们又会突然性情大变，为了执行末日契约教的任务不惜牺牲任何亲人朋友，甚至是他们自己的生命！
直到他们死后胸口浮现末日契约教的双蛇印记，人们才知道他们原来都是末日信徒！
10年前，托马斯议员全家正在纽约歌剧院中欣赏歌剧，他14岁的儿子汤姆突然从肚子里挖出一根引线点燃，巨大的爆炸造成70人死亡，210人受伤。
5年前，莱斯副总统和著名歌星琳达.图纳斯在防卫森严的官邸里幽会，第二天发现两人都被毒死，毒药是在两人的连接点找到的。
3年前，教会孤儿院的残疾院长莉莉修女突然招来恶魔，将参观孤儿院的7名主教全部咬死，同时死亡的还有83名孤儿，原来莉莉不是天生残疾，而是一直在用自己腿上的肉饲养恶魔！
1年前，圣路易斯要塞的医务兵爱德华偷偷将1吨炸药运进要塞的地基，然后一边吟唱末日契约教的教义一边给引信点火。
幸亏一个上校带着情人正好来到这里，及时制伏了爱德华，否则圣路易斯要塞1年前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当局抓到了一个活的末日信徒！
可诡异的是，被抓后，爱德华又变回了平常那个懦弱温柔的医务兵，不管使用什么大记忆恢复法，他都丝毫记不起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而且怎么看也不像是在说谎。
一直到死，他都坚称自己是冤枉的！
当局这才确认，原来这些末日信徒平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末日信徒！
他们只是和其他人一样过着自己的人生，又会在某些时刻突然化身末日信徒，执行末日契约教的使命，事后却浑然不知，继续过自己的人生。
要解释这种诡异的情况倒是很容易。
魂枪！
末日契约教的现任教主一定觉醒了一把操控系的魂枪，能将詹姆斯.特纳这样的人强行变成他最忠实的末日信徒。
恐怕这些年来，詹姆斯身为甜水镇酒馆的老板进行的很多交易都是为末日契约教做的，获取的情报也都给了末日契约教。
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
虽然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但这把魂枪的具体能力，运作机制，却仍是个谜。
未知，是最深刻的恐惧！
随着末日信徒造成的惨案越来越多，关于这把魂枪的能力和末日契约教的规模越传越可怕。
你根本不知道身边最亲密的人是不是末日信徒，说不定上一秒还在背后给你按摩的女朋友下一秒会突然扯出自己的肠子，把你给活活勒死。
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末日契约教徒。
挥之不去的恐惧如同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美利坚的上方，无时无刻不在挑动每一个人的神经，严重破坏了这个国家的安定团结。
所以这几年当局一直将剿灭末日契约教作为第一要务，优先级甚至高于防范恶魔。
但进展却极其可悲。
只有两个方法能辨别出一个人是不是末日信徒。
第一种办法是一枪崩了他，这样他的胸口心脏位置就会灼烧出一个末日契约教的双蛇印记。
第二种办法是抓现行，既现场抓住末日信徒正在作案，或者正在和其他的信徒接头。
第一种方法虽然简单有效，但...你总不能怀疑某人是末日信徒就把他崩了，或者把全美利坚的人都给崩了吧...
第二种方法则极其困难，末日信徒行事实在太过隐秘，以至于这么多年当局只抓到了爱德华这么一个活口，而且什么都没问出来。
到现在为止，当局掌握的末日契约教情报...几乎为零。
不过最近，剿灭末日契约教这事可能会有点转机。
当局的一个大胸枪手偶然觉醒了一种非常稀有的魂枪能力，很可能可以从末日信徒的身上套出末日契约教的情报来。
哪怕这个末日信徒已经死了！
为了配合这位大胸枪手，当局特意将末日信徒的赏金大幅提高，还将悬赏条件从必须活捉改为不论死活。
所以，维斯才拖着詹姆斯的尸体来到了警察局。
其实在辨别末日信徒这方面，维卡并不比当局强多少。
他只是怀疑詹姆斯是末日信徒，却不敢肯定。
所以才设法引诱詹姆斯和他决斗。
如果是詹姆斯是末日信徒，死后就会暴露末日印记。
如果不是...那就不是呗。
反正决斗杀人又不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