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往卡里恩城堡
天高气爽，阳光明媚。
距离亚瑟拔出石中剑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段时间，梅林一直在修女的教导之下，日夜练习礼仪举止，以及最基本的识字能力。
并且，授业是与其他贵族子女同在洗礼室内进行，故而上课之前必须清净身体，不准携带任何规定之外的物品。
由是如此，锡兵只能待在梅林的卧室之内，每天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直到今天，前往卡里恩城堡的日子。
大圣堂台阶之下，排列着十几架马车，以及一众随从牧师和修女。
梅林穿着裁剪过的修女服，略有些宽大，紧紧跟随几名同伴，一起坐上马车。
她掀开窗帘，迎面吹来冷风。
尽管大雪已经停止，但气温并没有回暖迹象，反而愈加寒冷。
这就是卡美洛的郊外么？
和地球也没什么区别。
锡兵被梅林握在胸前，视线投向外边风景。
除了银装素裹的大地之外，便只有一条长长的队伍。其中间的马车最是华丽，车身镶金带银，由六匹马拉动，气势昂扬。
它是王室的座驾。
锡兵通过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大致明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简言之，贵族和骑士们不满亚瑟的私生子身份，纷纷上书要求推迟加冕仪式，希望通过比武重新选择王位继承人。
至于闹事者不言而喻。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骑士爱克托、鲍德温爵士、尤尔费斯爵士、博拉斯提斯爵士等前代国王的亲信故旧出面证明，亚瑟的真实身份是尤瑟国王和康沃尔公夫人的儿子，血脉足够纯正和高贵。
直至将整个脉络解释清楚，并且这几位爵士以家族的荣誉作为担保，向神明起誓之后，那些不满的贵族们只好收敛，心不甘情不愿地表示“忠诚”，共同参与了亚瑟的登基仪式。
虽然过程与我所熟知的传说有些出入，但就结果而言，亚瑟的王子身份坐实，获得贵族和骑士的认可这一点却是一模一样。
或许，亚瑟王的故事在经年累月的流传中发生了错漏，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锡兵如是想到，感觉很合理。
正此时，一道惊讶的声音响起。
“大家快看！”
小女孩激动地叫喊，抬手指向天空，“是天鹅。”
突如其来，锡兵被梅林吓出了个激灵，刚要吐槽对方，却听闻了她的下一句话。
“十一只天鹅，头上竟然都戴有皇冠。”
什么？
十一只头戴皇冠的天鹅？
骤然间，他好似回忆起了什么。
猛地望向天空，聚精会神，仔细观察。
1、2、3......
......11。
以及金闪闪的冠冕。
没错，绝对没有错。
这是《野天鹅》！
是《安徒生童话》里的一篇故事。
其主要内容为某个国王有十一位王子以和一位公主，他们父慈子孝，友爱非常。
直到有一天，国王娶了新王后，她是个恶毒的巫婆，不仅离间国王和儿女们的感情，还使用魔法，把十一位王子变成天鹅，流放到海上，不允许他们回国。
只有当夜晚之时，魔法会暂时失效，天鹅才能变回原形。
奇怪，真是奇怪。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卡美洛的故事当中？
锡兵脑子一团浆糊，满是疑惑。
《野天鹅》由丹麦民间故事改编，而亚瑟王传说则是出自凯尔特神话和历史文献，且主要在英国流传。
两者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怎么会套在一起？
莫非......
他越想越感到离谱，越是不能理解。
直到最后，他在所有假设中选择出一个最有信服力的猜测。
莫非，这是一个混合了童话和传说的世界？
不同的故事间具有相对独立性，但又在一定程度上保持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卡美洛的情况与地球文学作品能够基本维持一致。
仅是细节上出现些许偏差。
很有可能。
不过，还不能肯定。
猜测终归是猜测，我没有关键性的证据。
或许那十一只天鹅只是普通的天鹅。
锡兵继续注视着空中翱翔的天鹅，希望能找出更多情报。
霎时间，轻快的“嗖嗖”声传出，一只利箭离弦，划破空气，飞快奔向目标。
一只天鹅的翅膀被贯穿。
它失去了力气，迅速从空中坠落。
“好箭法！”
“不愧是流淌着高贵血脉的绅士！”
“年轻的新王！”
“......”
附近一片嘈杂，叫喊声不断，似在欢呼喝彩。
锡兵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十几名骑士的中央站立着一名少年。
他金发碧眼，棱角分明，脸上的稚气已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无畏的气度，杵在人群当中十分耀眼。
这是......亚瑟？
锡兵微微震惊，他不敢相信，前方那名气宇轩昂的少年，竟是三个月前还有些自卑的爱克托家的“私生子”。
变化太大了。
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他瞥了瞥对方腰间的古朴短剑，心中有了个猜测。
莫非是受了“石中剑”的影响？
亚瑟收起弓箭，刚要接过手下递来的猎物。
天空中的飞禽们突然俯冲向下，两眼凶狠，朝亚瑟冲去。
一旁的骑士反应迅速，当即围成圈，将新王保护起来，并挥动手中的武器，攻击那些不要命的天鹅。
不过片刻，天鹅们便伤痕累累，无法继续战斗。
最后只得放弃同伴，狼狈地逃离此地。
骑士们解除警戒，听从新王的吩咐，就要把天鹅处理掉。
“梅林，我们走。”
“嗯？”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
“去向亚瑟索取那只天鹅。”
“可是，他会给我么？”
“会。”
虽然不明白妖精为什么要救那只天鹅，但既然他有这个意愿，梅林也打算试试看。
因为她总感觉那只天鹅有些异常。
一人一玩具打开车门，穿梭在冷风中，来到这位“新王”的面前。
亚瑟本还打算继续狩猎，忽地余光扫到了梅林。
他旋即转身，弯弓拉弦，保持即将射出的姿势，对准瘦弱的小女孩。
“你有什么事？”
“我......”面对着锋利的武器，梅林脸色微微发白，她咬了咬嘴唇，努力使自己振作，“我想要那只天鹅。”
“天鹅？”亚瑟上下打量对方，弓弦弯成满月，“理由。”
“我想要。”
亚瑟没有回话，只这么死死地盯着对方，如同猎人与猎物的关系。
一瞬之间，他搭在弓弦上的手指突然松开，铁箭应声奔出，急如流星，就要了结一条生命。
梅林没想到眼前少年真的会射出武器，心脏骤然一紧，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箭簇便“嗖”的声穿越而去。
掠过她的耳边，动物发出嚎叫。
一只野山猫，死了。
在她的身后。
“现在我有了另一只猎物。”
亚瑟说完，吩咐手下将天鹅扔在地上，旋即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留在原地的梅林后背发凉，脑海中一片混乱。
片刻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在心中说道：“妖精，他......变化好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