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怪物的角
“Puppet of Fate！”
第二天下午，大火后的卡里恩城，哀嚎遍野的废墟之上。
一块块碎裂砖石悬浮空中，迎着周围众人的惊讶目光，从这一头移动到那一头。
顷刻之间，梅林便清理完一栋房屋残骸，露出底下的幸存者。
一位母亲和两名小孩。
“哦，圣母在上！”
皮肤黝黑的农民看到家人安然无恙，瞬间激动万分，赶紧跑过去，热烈地抱在一块，眼泪禁不住落下。
目视这一幕，脸色发白的梅林上扬嘴角，露出欣慰的微笑。
“你不累么？”锡兵心中说道。
小女孩摇摇头。
经过昨晚的高强度的战斗，按理来说她现在本应躺在床上休息才对。
可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体质过人，梅林一觉醒来，立刻精神饱满，毫无任何暗伤暗创的迹象。
大主教十分惊讶，全然不敢相信。
于是，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和问询，以及药师们赌上荣誉的保证之后，他才确信梅林没什么大问题，并放任其去救助本次火灾的难民。
“妖精，你知道么。”梅林注视流离失所的平民，眼里充满了怜悯。
“我当初卖火柴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得挨打，过得十分痛苦。”
“因此从很久之前开始，我总是心中祈祷，祈祷纯洁的天使，祈祷仁慈的圣母，祈祷万能的上帝，希望他们能够来帮助我。”
“可是......没有回应。”
小女孩扯着稚嫩的嗓音继续说道：“所以，我很清楚那种希望得到帮助的感受......”
“我想要帮助他们，就好像......”
“就好像帮助曾经的你一样，对么？”锡兵插嘴道，他开始佩服起梅林了。
“嗯。”小女孩轻轻点头，眼角弯成月牙，展露灿烂的笑容。
正在一人一玩具谈话的末尾，几名身穿华丽服饰的男人匆匆赶来，对着梅林微微行礼。
“安布罗尼斯小姐，我们的爵士老爷需要您的帮助。”其中一人从袖口取出手绢，擦拭额头的热汗，“您快跟我过去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女孩眨眨眼睛。
“哎，是这样的，我们老爷酷爱古董珍玩，因此专门建造一座牢固房屋用来储藏。”
“现在火势仍在蔓延，单凭人力根本无法救火。”
梅林一听，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们是打算让我帮忙，替那位爵士灭火？”
男人到底是游走在世故场的老手，他瞬间就听出了对方语气不善，心中一琢磨，再次含笑开口道：
“小姐，我听说您的父亲很喜欢首都西区的香丽彬别墅，那里精致规整，古香古色，实在是体面的好去处。”他眉开眼笑，“而我们的爵士老爷总是很热情的。”
然而小女孩当作没听见似的，她话锋一转，问出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你们爵士老爷值多少钱？”
对方一头雾水，没理解梅林的意思。
“您说的是......”
“你们爵士老爷值多少钱？”梅林再次重复道。
男人这回可算是明白了，眼前的小女孩就是要通过贬低自家老爷，来抬高她的身份，从而为之后的讨价还价中谋求更多利益。
小小年纪就如此势利，真不愧是坎特伯雷的私生女！
“哼，”男人冷笑几声，“我们的爵士老爷生来尊贵，哪像你们安布罗尼斯家，能用金钱衡量。”
梅林没有接下话茬，反而指向瘫坐在废墟上，哀声连连的平民们。
“那么，他们值多少钱？”
听闻发问，男人斜眼一看，含沙射影地回答：“首都附近的贫民窟中，3枚银币就能买到一名青壮年，若是您有别的特殊爱好，则要多加一枚银币。”
“总之，他们不值钱。”
“我明白了。”小女孩点点头。
男人松了口气，缓缓说：“既然如此，您赶快......”
“但是我拒绝。”梅林打断对方的话，认真说道，“在我心中，您的爵士老爷也不值3枚银币。”
“他们，这些农民和工人才是真正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结束对话，小女孩潇洒转身，留下男人独自在寒风中凌乱。
“梅林，”锡兵有些惊讶，又有些赞赏，“你的觉悟有点高啊。”
······
夜幕降临，星光点点。
离开废墟现场，梅林疲惫地走回自己的卧室，推开房门，直接往床上一躺，瞬间进入深沉的睡眠状态。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锡兵感叹，发动魔法锁上门扉，并给小女孩盖好被子。
观察四周没有任何异常之后，他才打开抽屉，从中取出昨晚的战利品——两根坚硬的黑角。
他点燃蜡烛，悬浮物品靠近烛光。
只见黑角呈弯曲形状，质地坚硬，外表粗糙，带有深深的纹理和弧线，看起来神秘而古朴。
总而言之，从表面来判断，这跟普通的羊角或牛角没什么区别。
锡兵不肯死心，他不认为从那只古怪蜥蜴人身上掉落的“材料”会毫无特殊。
于是，他操起黑角往墙壁剐蹭，往地板摩挲，从上至下，从前往后，但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都被他糟蹋个遍。
通过锡兵持续不断的努力，整个房间都布满了细长的划痕。
然而，黑角依旧是黑角，没有发生任何异常。
难道......我只是捡了对没用的犄角？
锡兵暗自说道，语气略有些气馁。
也罢，至少他够硬，说不定以后还能当武器使使。
想到此处，他不再琢磨，转而将黑角收起，思考其他事情。
话说，那只蜥蜴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论是《亚瑟王之死》，抑或者《阿瓦隆传奇》，完全没有提到这类奇怪的生物。
它到底从哪里跑出来的？
莫非......是来自其他的童话或传说之中？
可蜥蜴人的故事......我完全没有听说过，触及了我的知识盲区。
或许，亚瑟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与那怪物缠斗，他应当掌握着更多的情报。
得找个机会问问。
打定主意后，锡兵终于放松紧绷的精神。
他关注此次事件的原因，一是为了愈加了解这个世界，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二是通过探究背后的真相，试图找出些许关键信息来增强自身。
比如蜥蜴人强悍的防御力和恢复力就令锡兵很在意。
若是以后踏上旅途，碰到梅林受伤的情况，便能够轻松应对。
不过，这还很遥远。
锡兵朝向窗外，眺望月色照耀下的废墟泥土，心中愈发迷惑起来。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卡里恩城肯定是守不住了。
那么，“围困战”的主线剧情到底会如何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