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招揽
楚长青听到中年人的名号后，脑海中浮现出当时赵鑫的情况。
貌似是青龙堂黄旗座下亲传弟子？
了然此人的身份后，楚长青拱手道：“小子拜见旗主。”
“不知旗主前来所为何事？”
中年人直接阐明来意：“小赵遇害这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楚长青点头。
鱼妖入侵，早就是前些日子全城茶后闲谈的话题，现在都过时了。
衙门那批自愿入伍修习的人，也死了九成。
没死的，也彻底退出衙门，不再参与差事了。
同样，经历过这次的事，原本招揽的那批普通百姓，还有被胁迫来的，全部放了回去，死掉的，抚恤金百两。
中年人接着说道：“这次来，就是因为我座下欠缺一个得力帮手，小赵之前就和我说，你是个人才。”
“我也听闻了你在衙门时练武的事迹，对你颇为欣赏。”
“要不要来我这里做事？”
楚长青一听，这是抛来了橄榄枝...
几乎是没有思索，他心头就拒绝了这差事。
帮派分子再厉害，和衙门那边的关系比，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强如牙行那般庞然大物，王莽几句话，上头一纸告书，就瞬间土崩瓦解。
但楚长青为了照顾其面子，脸上还是露出了思考之色。
几息后，他叹了口气，再度拱手，带有歉意的说道：“承蒙旗主欣赏，但小子心性欠佳，那日鱼妖袭来，小子股战而栗，双腿如若筛糠，止都止不住。”
“加入柴帮这种打杀生活，恐怕...难以胜任...”
说完这话，黄旗旗主显然表情一愣。
而一旁一直垂眸不说话的年轻男子，则是脸上露出了笑容。
带有一点点讥讽，更多的释怀和放松。
楚长青余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在黄旗旗主说出招揽话语时，那年轻人表情没变，但脸上的肌肉和眼神明显发紧。
他很怕自己加入柴帮，或者说，怕自己成为黄旗旗主的下一任亲传弟子。
显而易见，对方恐怕是垂涎这个位子的。
“当真不考虑一下？”
黄旗旗主愣神之后，大概明白了楚长青意思。
可他还是不信邪，想要再招揽一下试试。
毕竟能以纯粹的武夫能耐斩杀那防御强劲的鱼妖，哪怕是他都有些吃力。
更别说眼前这个瞧着明显青涩的毛头小子了。
这种实力和潜力，不可限量。
“现在柴帮已然吞并牙行，这是县城中人尽皆知的事，你想来也知晓吧？”
没等楚长青回话，黄旗旗主就这样问道。
楚长青点头：“柴帮能量之雄厚，小子当然知晓，也极其崇敬咱们帮主。”
黄旗旗主没有理睬那恭维的话：“所以，牙行那么大的利益，分在我们原本柴帮内部，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楚长青之前和赵鑫就聊过。
赵鑫甚至还有些自得，若有若无的和他说，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高升，成为旗主。
但可惜，死在了这个愿望成真之前...
赵鑫如若往上进一步，那他的师傅....
也要再进一步咯？
楚长青想明白了，脸上却露出茫然：“什么...”
黄旗旗主解答道：“扩张，分利。”
“老夫不日之内，便可登上堂主之位，你若加入柴帮，入某坐下，假以时日，旗主之位也唾手可得。”
“那当真是千人之上！”
“所以，你加入与否？”
楚长青听后，脸上露出震惊和略微的向往之色。
一旁的年轻男子则是握紧了双拳，两腮都咬紧了。
等了几息，楚长青深深叹口气，仿佛充满遗憾：“小子心性不足，多谢旗主厚爱欣赏...”
听到这样的话语，黄旗旗主眼神中闪过诧异，但最后也就不再计较。
他话已经彻底点名，好处也抛了出来，对方不愿，就没必要再强迫。
人各有志。
眼前这个楚长青，志向不在柴帮。
一旁的年轻男子则是眼眸放光，嘴角差点绷不住。
因为楚长青不来，那亲传弟子的位置，可就是他的了！
扪心自问，这种好处，整个伏龙县没几个人能拒绝。
可眼下这个楚长青居然拒绝了。
旋即，他眼神和表情开始变冷。
这不是摆明瞧不上他们柴帮？
不过旗主还在，他便没有发作。
黄旗旗主最后说道：“小子，老夫年长你几岁，提醒你两句。”
“有时候船在港口停着，你没上，可回头再想上的时候，那艘船就已经驶向大海了。”
楚长青只是恭敬垂首抱拳：“多谢前辈指教！”
黄旗旗主点头，然后看向旁边一直没开口的男子：“这小子唤作张腾，我新收的弟子。”
楚长青还是把面子给足了：“张兄弟。”
张腾心头其实对楚长青看不上他们柴帮，很气愤，但也没有发作：“青哥。”
旋即，黄旗旗主留下一句“不成兄弟，也多多联系”，带着张腾转身离开。
待走到街道拐弯处，张腾忍不住了。
“师父，那小子目中无人，咱还和他这么客气作甚！”张腾语气中充满恶意。
仿佛是在等黄旗旗主“下令”。
只要他师父嘴里有一点不悦，他今晚便打算找人教训一下这个楚长青。
黄旗旗主摇头：“天赋上佳，能被衙门捕头欣赏的人，暂时哪怕不得势，未来说不准也有机缘。”
“交好总是没错的，万一呢...做咱们这个行当，就是要多搞朋友，少弄敌人，不然指不准在哪天夜里，你就滑倒了。”
新收的弟子比赵鑫年龄小，心中戾气重，锐光盛，他理解，慢慢调教就是。
张腾见师父这样说，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是称是，然后默然。
...
...
楚长青待两人背影消失在拐角，他也转身回了院落。
可敏锐的听力还是隐约听到张腾那充满情绪的言语。
对此，他只是笑笑。
对方的需求和自己，已经全然不在一个档次。
所谓的旗主下面的千余从众，也不过是比普通百姓健壮一些的打手罢了。
对他而言，实在没有吸引力。
相较于把精力投入那些乱七八糟的帮派事物，他宁愿用来提升自己。
纵使拥有四百余年的寿元，他也不想浪费时光。
况且，现在城内的平稳和谐，也只是表象。
那些乱七八糟的邪教、妖魔，仍旧没有从根本问题解决。
他实在难以心安。
不过话说回来。
如果柴帮内部开始分割蛋糕，那会不会有分配不均，然后从而导致内乱？
大概率是有的。
从古至今，哪里都一样。
这样看来，县城内短暂的平和，又要被帮派打乱了。
百姓，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