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身败名裂，魅影杀手
尘土飞扬间，两只狼首恶魔遥遥相对，散发着恐惧的气息。
它们自带的恐惧灵光，让所有目睹的人眼眸颤抖，双腿不受控制的抖动。
“这？！”菲林瞪大眼睛，左右打量，随即抬头看向他们跳出来的方向。——王子殿下？
他错愕，好奇的注视，猜测二人的力量来源，联想起了听到的关于“圣塔罗”的消息。
没有理会众人注视，夏恩跨出一步，大剑追来，带着劈开山峰的气势，重斩而下，在面前划出漆黑的圆弧。
他的大剑来得猝不及防，让埃德蒙疲于招架，只能不断格挡。
他突然想起了银狮堡的剑术场。在那里，夏恩领悟了“银狮斩”，在无尽的追斩之中，击败了自己。
那时候的交手，与现在竟然出奇的一致。当他反映过来时，夏恩已经将“银狮斩”铺陈开来，如同水银泻地。
恶魔力量的加持之下，夏恩的力量与敏捷陡然拔高了数倍，剑身化作漆黑残影，显得癫狂，暴虐和恐怖。
他将大剑砸入地面，借力跃起，身形在半空旋转，随即双手攥住剑柄，宛若漆黑的流星坠落。
寒风肆虐，剑光将埃德蒙砸入地面之下，双脚没入泥土。一群低阶恶魔赶来，却根本无法靠近。
原本激战正酣的盗贼工会与佣兵团，同样无法接近两只“恶魔”，只能各自退散，远远旁观。
在狂乱的战斗中，即便是菲林这样的精锐职业者，也很难插手。
埃德蒙气喘吁吁，双臂酸麻肿胀，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挥动剑身。
他根本不是夏恩的对手，纵然对方还处于衰弱状态。
夏恩一步步逼近，埃德蒙怒吼，恐惧的后退。
噹。
大剑被弹开，夏恩抓住埃德蒙的喉咙，将其用力甩出，砸入公馆的房间之中，尘土弥漫。
这尊两米有余的狰狞魔狼，忽的冷笑一声。
那声音幽冷暗哑，像是来自黑暗深渊的呢喃低语。
他没有追击过去，而是抽出一张“恶魔惊震斩”，在大剑之上掠过。大剑之上泛起暗淡的灵光，有嘶吼的灵魂不时浮现。
高举剑身，夏恩随即将大剑甩出，插入满是尘埃的废墟之中。
咚！一声闷响传来，夏恩张了张手，就见大剑呼啸飞回，落入掌心当中。恶魔的身影在尘土中若隐若现，片刻后，一只狼足踏出，显露身形。
埃德蒙单手握剑，胸口处划开了一道无法恢复的伤口。黑暗的皮毛被划开，隐约可见白骨。
他咬着牙，瞳孔在眼眶中乱撞，用一种低沉却又尖锐的语气诅咒：“夏恩·唐泰斯，你这个恶魔的骑士，堕落的不死领主，你会遭受整个大陆的唾弃！”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说这种话？”夏恩看着对面的“恶魔”，语气嘲弄。
埃德蒙一怔，突然感受到周遭的目光。
忌惮，恐惧以及贪婪。
这些目光令他颇为熟悉，就仿佛是当初在银狮堡的自己。
——惧怕死亡，忌惮夏恩，渴望“恶魔”。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彻底暴露，意识到夏恩的所有举动。
他刻意让自己化身“恶魔”，刻意将其打出房间，就是让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你所渴望的名声，地位不可能再有了，”夏恩摇头，声音平静：“所有人都知道，你得到圣塔罗，窃取了恶魔的力量。”
此话一出，盗贼工会与佣兵团纷纷哗然，眼神复杂诡异的看着埃德蒙。
“你怎么敢？！”
埃德蒙大怒：“愚蠢的混蛋，难道你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同样窃取了恶魔的力量？”
“你与我有什么区别？”
“我又无所谓，”夏恩浑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只要能完成复仇，哪怕拖着你一起进入深渊，我也在所不惜。”
“他！”埃德蒙大叫：“他身上有‘恶魔’牌，他才是圣塔罗的执掌者！”
“我是埃德蒙·瑟兰斯，索尔安的王子，现在我命令你们，杀死这个被恶魔蛊惑的疯子，这个蛊惑人心，散布谣言的邪魔！！”
埃德蒙顶着狼首，愤怒咆哮，场面十分讽刺。
众人沉默，看着埃德蒙疯了一般的大喊，听见夏恩呵呵一笑。
“谣言？”
夏恩闲闲道：“我的确将你拥有圣塔罗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不光是盗贼工会，还有无尽海的海盗。”
“不过，这可不是谣言，毕竟——，埃德蒙殿下，您真的掌握‘圣塔罗’。”
“不如，您就剖开自己的肚子，让我们大家看看，其中藏着的究竟是卡牌还是凉粉？”
众人不明白凉粉究竟是什么，也不在乎，此时纷纷眼神通红的盯着埃德蒙。
“你！”埃德蒙慌张，惊愕的开口，下意识倒退了一步。他被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笼罩，觉得通体寒冷。
“丧心病狂的疯子，你觉得你杀了我还能逃得掉？你是打算和我同归于尽？！”
“那又怎样？”
“你在秋暮领背叛了我们，窃取了圣塔罗，害死了一位勇士，玷污了一位圣武士的名声，”夏恩淡淡道：“你那虚伪的‘英勇’事迹在他人口中传唱。”
“但讽刺的是，那些事迹都是假的，都是借着你的虚荣心和贪婪虚构出来的。”
“你想偷偷藏匿圣塔罗，用恶魔的力量不正当的盗走王位——，你这样天性凉薄的背叛者，也配成王吗？”
“住口，该死，你这个乡巴佬，给我住口！”
埃德蒙声音刺耳。他突然意识到，夏恩不光要让他死，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埃德蒙王子勇斗恶魔的事迹在酒馆之中传唱，这是最近吟游诗人最喜欢的故事。
故事中，他率领冒险小队，杀死豺狼人，抵挡邪恶大军，深入梦境，击杀梦魔与堕落德鲁伊，杀死了被蛊惑从而堕落的圣武士，并最终放逐强大恐怖的恶魔领主。
这个故事被书写的跌宕起伏，埃德蒙的勇敢，智慧更是凸显的淋漓尽致。
在埃德蒙来到碧海堡的最初一段日子，他听到无数人对自己的赞美，直至他烦了，腻了，甚至有些恼怒。
所以，他才找来了替身，为他解决这些夸赞。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夸赞不该属于自己。
但只要自己掌握力量——，
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他应得的。
他会杀死更多的恶魔，成为索尔安历史上最伟大的王。他会扩张领土，杀死所有胆敢反抗之人，最终一统大陆乃至无尽的深渊。
但现在，一切都被这个从死亡中爬出来的夏恩·唐泰斯毁了。
这个不死之人，要疯狂的撕咬自己，直至将其撕碎，唾弃至黑暗当中。
“菲林，杀了他们！”埃德蒙大叫：“杀死这个散布谣言的邪魔，杀死这些相信谣言的老鼠！”
不光夏恩要死，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埃德蒙殿下，”菲林冷冷道：“您没有资格命令我。”
他不是傻子，自己就算听从埃德蒙的命令，但最后一定会被他灭口的。
现在，埃德蒙·瑟兰斯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被复仇者，盗贼工会乃至海盗们觊觎的定时炸弹。
“我杀了你们，该死，该死的混蛋！”埃德蒙大声咆哮，怒不可遏。
他的美梦，对未来的畅享，就像是脆弱的玻璃，彻底破碎。
在无尽疯狂的暴怒之中，埃德蒙突然惨叫一声，捂住肚子跌倒在地。他身上的黑暗消散，显露出消瘦，苍白，恐惧的面容。
浑身的抽搐中，他如同一只虾子蜷缩起来，口中发出尖锐的惊叫。
众人看见，他的肚子逐渐隆起，像是一个怀胎十月的妇人。
埃德蒙面容毫无血色，像是一瞬间被吸干了全部的血液。他喉咙中发出赫赫声，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了喉咙，只剩下剧烈的喘息。
这位尊崇的王子，双手攥紧，因为疼痛，指甲嵌入肌肤。一滴滴汗水自额头滑落，滴落在地。
埃德蒙仓皇，恐惧的看着前方，胸膛剧烈起伏，却无法吸入任何的空气。
他的肚子越来越大，肌肤之上显露出卡牌尖锐的一角。
噗嗤。
一张漆黑，显露羊角恶魔的卡牌裹着鲜血与碎肉飞出，在埃德蒙绝望，祈求的目光之中，乳燕归林一般落入夏恩的手中。
“埃德蒙·瑟兰斯，你所贪图的力量，现在也背叛了你，”邪恶的狼首恶魔咧开嘴，狰狞的冷笑：“我能感受到它对你的唾弃。”
夏恩说着，耳边传来了“恶魔”的蛊惑。相比起埃德蒙·瑟兰斯，它更渴望夏恩的执掌，渴望他行走在“恶魔”的命运之上。
这位执掌者，比上一位要优秀，完美许多。
“不，还给我——，求求你，把它还给我。”埃德蒙肚子破开空洞。他一只手捂住，防止内脏，肠子从其中流出来。
趴在地上，他语气哀求。
夏恩无视了他，看向手中画着羊角恶魔，用铁链支配着赤裸男女的图案。
他的心中突然掠过一丝杀意，两只手掰住了卡牌的上下边缘。在卡牌的裂痕处，有黑光流转，就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哀求。
【您得到了一张圣塔罗的馈赠】
【您学会了法术“魅影杀手”】
【魅影杀手（四环）：您挖掘出射程内您所能看见的一个生物的噩梦，并创造出一只能被该生物看见的幻象，表现出它心底最深的恐惧。目标陷入恐惧，被遭受心灵伤害】
【您必须满足“卡牌注法”，“卡牌加注”，才能释放这道法术】
——这是在祈求？
夏恩嘴角微扬。一张曾经被毁坏，破碎成两半的圣塔罗，竟然还有这样的智能？
想了想，他在掌心中隐秘的夹起一张卡牌，贴在这张“恶魔”之下。
【您使用了黑桃9，抽取“恶魔容器”】
——卡擦。
埃德蒙绝望，虚无的望去，仿佛听见了一声轻微却能够撕碎他灵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