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元素周期表
送走了黄万鹏，向道自己想想这事儿，只觉得奇妙。
自己是要反清的，结果人家先把军饷送自己手里了。
可以想见，今后这样涉及军饷的汇兑业务不会只有一次，毕竟根据后世估算，清朝在这次平叛战争中花费的军饷超过一亿两白银，两百万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而能一次吃下数百万两银子的票号真没几个，规模上，信誉上，百业银行都有很大优势。
有了这一次合作，今后朝廷要送军饷，会交给谁？当然还是百业银行了。
事实上，清末时期的晋省票号，之所以能发展起来就是因为官府把这一类的汇兑业务都交给了他们，由此赚的盆满钵满。只不过，现在向道也分了一杯羹，不，应该是一锅羹。
时间来到十一月，一场秋风过后，气温陡降，冬天又要来了。
这天清晨，向道睡得正香，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老师，老师！你醒了吗？”
是薛普的声音。这家伙最近几个月一直在研究什么东西，好久没露头了。
向道迷迷瞪瞪的睁开眼，问道：“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老师，我做了个梦！”
“啥？”
“我梦到了好多元素小人，他们会排队，哎呀，我说不清楚，总之您快来帮我看看！”
向道穿好衣服，趿拉着鞋，过去打开了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薛普这小子穿着单衣，冻的鼻涕都流出来了，脸也通红。
“到底怎么了？”
“您看！您看！”薛普递过来一张纸，激动的手都在抖：“元素相对原子质量，还有它们的性质，是有规律的啊！”
向道心中一震，连忙接过那张纸。
只见上面按照原子相对质量横向排列着一些元素符号，
“老师您看，这里是锂，这是钠，这里是钾，这样排序它们可以竖着成一条线，而这一团全是非金属，再往右边，这一列是气体。你看，它们真的是周期性分布的。还有这几个分布不符合规律，我觉得一定是有元素没被发现，所以我在它们中间留了空格……”
向道是越看越觉得震撼，虽然上边的相对原子量很多不精确，虽然有个别元素归类不对，但是，大部分元素的排列已经是正确的了。
这是一张，元素周期表！！！
这小子，竟真的发现了？
要知道，向道只告知了他一小部分的元素原子量（向道自己只记得一部分），其它元素的原子量多是这家伙自己测算的。
但就算这样，薛普所知道的元素也不过五十多种，比欧洲此时的已知元素还少，这竟然也能摸索出规律？
门捷列夫哪年发现的元素周期表来着？
好像是1869年？
现在呢？是1865年！
向道重重拍了拍薛普的肩膀，激动的道：“小子，你要青史留名了！”
“啊？”薛普一脸懵。
之后的几天，向道让薛普撰写了一份英文论文，详细介绍自己的发现。
向道准备把这东西寄到欧洲去，反正这东西过不了几年也会被发现，不如送薛普一场富贵。
……
与此同时，英国。
伦敦东区。这里的居民大部分是工人，同时也是伦敦最大的贫民窟，罪恶滋生，脏乱混乱不堪，就连警察都不敢轻易涉足此地。
雾气蒸腾的傍晚，狭窄曲折的巷子里，喧闹声不断，现在是工人们下班时间，成群结队的工人拖着脏兮兮又疲惫的身体往家里走去。
“Move aside！”
几声粗暴的吼声突然炸响，郑铁蛋跟几个白人少年边吼边从巷子一头狂奔过来，几秒钟后，后边有一大群手持棍棒的青少年追了过来。
几个刚下班的妇女吓得缩在墙角，一动不敢动。
郑铁蛋所到之处，沿途的所有东西都被弄倒用来堵塞追兵，但不知怎的，他们始终没办法甩开对方。
其实，郑铁蛋除了学生身份，还是东区小有名气的Iron egg帮的帮主。没办法，他们几个东亚面孔的人想在贫民窟立足，想不被欺负，只能建立自己的势力。
算上施然他们，他手下也有四五十个小弟。
而追他们的，则是东区最大的黑帮，Bludgeon Brigade。此帮派有二百多人，常用武器是棍棒或铁棍，一直是本地说一不二的存在。
就在不久前，Iron egg突然崛起，严重影响了他们的保护费生意。双方矛盾很快激化，至今已经打了七八场，互有输赢。
但要知道，郑铁蛋他们的人数只有对方的五分之一，能打的平分秋色，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Bludgeon Brigade的老大叫赛斯.多伊尔，是个体格壮硕的青年，自从上次被对方打断了两根手指后，他就恨极了郑铁蛋，一直想仇报来着。
今天郑铁蛋领着几个小弟路过赛斯的地盘，恰好被赛斯的人发现，然后就有了如今这一幕。
双方你追我跑，很快把整片区域搅得混乱不堪。
跑着跑着，前边却出现了一个死胡同，郑铁蛋几人恰好被堵在了那，进退无路。
“清国猴子！我说过，你跑不掉的，我要把你四肢打断，扔进泰晤士河里呛死！”赛斯喘着气停下，恶狠狠的威胁道。
郑铁蛋啐了口吐沫，从后腰抽出一根磨尖了的铁棒，说道：“是吗？不过，我觉得泰晤士河的臭水还是跟你更配一些。”
“Fuck you！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从你前些天打断我的手指那天起，我就决定这么做了。”
“……”
郑铁蛋冷笑一声，突然吹了个唿哨。
下一刻，赛斯他们两侧跟后方突然出现了大量手持棍棒的少年，显然是Iron egg的人。
这竟是一次精心设计的埋伏。
没有多余的废话，郑铁蛋发起了进攻的命令，同时自己也领着几个小弟冲上前去，专盯着赛斯打。
此时，Bludgeon Brigade的人都挤在狭窄的巷子里，根本不知道对方来了多少人，只觉得各个方向都是敌人，顿时慌乱起来。
但是，Bludgeon Brigade毕竟人数更多，双方硬碰硬的打了一阵，却僵持起来。
郑铁蛋这边已经把赛斯打趴下了，但眼看对方还没崩溃，他觉得不对劲，连忙爬到高处，这才看清了情况。
四面都被堵上了，对方跑都没地方跑，自然也就谈不上崩溃了。
想通了这点，郑铁蛋立刻朝右手边用汉语喊道：“施然！你让开路，让他们逃！”
“哎！”施然应了一声，领着人撒腿就跑。
突然有了个缺口，Bludgeon Brigade顿时战意全无，纷纷从缺口逃跑。
郑铁蛋立刻让其他方向的人压上去。
Bludgeon Brigade的人更加慌乱，逃跑过程中互相推搡拥挤，很快有人跌倒，然后被踩踏。
一刻钟后，尘埃落定。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周围只剩下淡淡的模糊灯光。
郑铁蛋跟一群少年站在巷口，看着地上的十几具尸体，都有些发傻。
双方虽说打了不少场，但顶多也就断胳膊断腿，这是第一次死人，还死了这么多。
“铁蛋！怎么办？咱们会不会吃官司啊？”施然小声的用汉语问道。
郑铁蛋摇了摇头，用英语大声答道：“没事。东区这里哪天不死人呢？警察从没管过，这次同样不会有事的。况且赛斯都死了，Bludgeon Brigade没人领导，他们不会报警的。”
他转身看了看手下们，说道：“都跟我来，把他们扔到泰晤士河里去！”
一群少年拖起那些尸体，悄悄跑到泰晤士河边，扔了下去。
郑铁蛋又安慰了手下几句，就跟施然他们三个回到了住处。
一进门，郑铁蛋立刻说道：“收拾东西，咱们立刻离开！”
“啊？你不是说……”
“以防万一。反正咱们该学的也学的差不多了，再在这待着也没什么意思，该走了！”
四人一阵忙乱的打包了行李，除了衣服钱，全是书跟笔记，矿石样本，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连招呼也没跟房东打，押金也不要了，四人连夜出了门。
可还没走几步，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蹿了出来。
“老大！你们要走吗？”
郑铁蛋握着铁棒，眯眼看向来人，是卡西.凯克。
“你有事吗？”
“我，我想跟你们一起走。我不想再在工厂里做工了。”
郑铁蛋犹豫片刻，终于点头道：“好！我给你十分钟时间。”
“谢谢老大！”卡西.凯克连忙往家里跑去。
过了一会，卡西凯克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还跟了俩人，一个是他的姐姐伊莎.凯克，以及妹妹维娜.凯克。
“老大，我姐姐跟妹妹能一块离开吗？”卡西凯克有些忐忑的问道。
郑铁蛋有些无奈，卡西凯克他们姐弟仨是孤儿，全在工厂做工，包括十岁的小妹，也是不容易。
终于还是点点头：“想走就快点！”
“哎！”
一行七人脚步匆匆，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第二天，伦敦港，郑铁蛋他们坐上了一艘前往香港的蒸汽轮船，不是客船，而是一艘满载纺织品的货船。
没办法，去远东的客船太少，他们来的时候坐的也是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