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劝皇上雨露均沾，各持棋子
皇宫，储秀宫。
这个宫殿是按照四合院的形状创建的，正中位置稍微大一点的是正殿，依次左右开始盖建一间间单独的小偏房。
眼前，除了正殿里是灯光通明的，其他偏殿的灯光暗淡，似乎房中的人早已经歇息。
可这才是夜晚刚刚降临没有多久，并不到睡觉的时间。
绛雪跟在秦瑶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低声解释：“宫里的人向来都是见风使舵，这些嫔妃的等级太低又得不到皇上的圣宠，自然是随意敷衍。”
“一到晚上，她们要么用完晚膳便草草休息，要么就是点着一盏小灯做点手工活，偷偷拿出去卖也是份收入。”
秦瑶眼眸轻轻的波动了，但其中并没有同情。
准确说，她根本没有资格说同情的话，因为她一旦失去慕景渊的庇护，那她们的今日就是她的明天。
想着，她的目光扫向了正殿的位置，说道：“柳常在殿中的灯那么亮，想必应该还没有歇息。”
“柳枝上去敲门吧。”
这话刚落下，就听到安静的夜晚中响起一声东西破碎的声音。
接着。
“废物！”
“让你去要热水都要不到，就连你这个下贱的宫女也要欺负本常在！”
一道尖细的奚落声透过窗户传出，随即便是刺耳的巴掌声，其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腔声。
柳枝生怕里面的情况惊到秦瑶，便主动出声说道：“小主。”
秦瑶微微颔首了下，轻笑道：“我没事。”
正逢此刻。
咔哒一声。
殿门被人猛地从里面拉开，从宫殿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个人影，捂着脸哑着哭腔逃走。
秦瑶敏锐的嗅着空气中浮动的香气，眼眸微微一沉，正要回眸朝那人望去。
“贱婢，你有本事逃走……”
殿门处就响起一道怒斥的声音，接着便是戛然而止的一片死沉。
秦瑶的眼眸这才落在殿门的位置，就见到柳芳儿一改之前在御花园见到的高贵清冷模样，身上就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白色里衣。
看来这半年，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像表面那般好过。
柳芳儿见秦瑶打量她的衣服，便不自觉的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臂上企图遮着衣服。
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上闪过惊诧和警惕，冷声道：“秦瑶，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瑶看着她这模样，抬脚往上走停在她的身侧，轻笑道：“当然是来看妹妹你，皇上禁足的是你们，可不是我。”
柳芳儿的眼神变得阴沉下来，伸手就要去抓秦瑶的手臂，可还没有碰到人就看到绛雪的手已经落在她的手背上。
冰凉的手指上无形施压。
绛雪面无表情，看似尊敬道：“还请柳常在自己小心点为好，小主刚刚大病初愈经不起任何的碰撞。”
柳芳儿听出这是在点自己，阴狠的刮了她一眼，冷傲的看着秦瑶，说道：“你已经得到皇上了，还让皇上惩罚我们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秦瑶看着她这般直白的话，轻笑了下：“我还当妹妹是个直白的人，没想到那看似高贵的皮囊下来藏着不过是个没有脑子的灵魂。”
“你！”
柳芳儿的眼眸中跳动着怒气，但忌惮她身边的宫女，只能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想要做什么，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瑶常在，你请回吧。”
秦瑶听到她这毫不避讳的话，眉眼弯了弯，步姿优雅的在殿内的主位缓缓坐下。
“姐姐我还没说，妹妹就知道没有了？”
“看来，我们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柳芳儿的面色微微的变化了下，意识到自己被人套话了，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下，抿嘴不再说话。
秦瑶也不在意，她的视线扫过那许久没有人打扫过的宫殿，就连墙角处也结了不少的蜘蛛网。
不免唏嘘道：“贵妃娘娘视你为知己，为何这简简单单的特权都没有给你开？”
“她要是向皇上劝解一下，雨露均沾，我想以妹妹的姿色入了皇上的眼也不是问题吧。可惜了~”
柳芳儿在这苦日子里折磨够了，听到这话银牙不自觉的咬紧。
谁不知道万兰芝对皇上的占有欲，她巴不得后宫的所有女人都死掉，就她一个人和皇上双宿双飞，又怎么会主动为她提议呢？
秦瑶将她的嫉恨收在眼底，轻笑道：“贵妃不乐意照顾姐妹们，那是贵妃的事……”
“说吧，你想要什么？”
柳芳儿似乎已经等待得不耐烦了，双眼直视着秦瑶，冷道：“你想要什么？”
见状。
秦瑶的手指轻轻的拂过了披风的皱褶，再一次缓缓的轻笑道：“我听说你这里有一本前朝的孤本琴谱。”
她的目光落在架子上散发着熟悉的同款香味的东西。
柳芳儿的面色骤然呆滞住，似乎怎么也想不到她要的是这个，当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堵在心口。
‘孤本？琴谱？她还没有主动找机会献出去，秦瑶就自己来要了？’
‘是天助我也，还是另有谋算？’
秦瑶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失态般，满眼的愁色：“妹妹这是不给？也是……夺人所爱的事情，哪怕是我……”
“我给你。”
柳芳儿打断了她的话，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破旧的书本放在桌上，冷道：“你拿去吧，这东西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
秦瑶怎么会知道她们的计划，她可是蠢货。
柳枝接过书本，秦瑶便笑着从手袖脱下一个透亮的上等翡翠镯子放在桌上，笑道：“姐姐实在感激不尽，那俗物就请妹妹笑纳了。”
柳芳儿原本想要拒绝，可看到那东西是少有的珍贵之物，便冷着脸不再说话。
局面已到此步，再待下去就是无趣了。
秦瑶便带着柳枝和绛雪一同走出了宫殿门，可在宫殿门关上的那刻。
双方的面色全变了。
柳芳儿的眼神变得阴沉毒辣。
万兰芝所言不假，这个秦瑶有点东西。
不过料想她再厉害，也不可能事事都盘算得了。
而。
秦瑶带着柳枝和绛雪往外走，柳枝就忍不住小声，问道：“小主，为何刚刚……”
她的话没有问完就看到秦瑶的食指放在唇上，轻笑道：“柳芳儿还真是万兰芝的好狗。”
看来她们也知道，她在找紫宸宫的宫女。
如果不是她现在拥有安陵容的调香技能，倒是容易忽视一些不该忽视的东西呢。
说来也巧。
那香她还挺喜欢的，就像万贵妃身边的宫女那般喜欢到沾染在身上，洗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