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略懂医术
廉租房内。
杨英与弟妹苗玉琴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
“姐，都这么久了他们还没回来，要……要不咱们报警吧？”苗玉琴不无担心的向杨英说道。
赵山河与杨山两人跟着祁三他们已经去了快两个小时，这么久没回来，两人很担心。
之前赵山河拿出近两百万打发走那些追债的人，两人心里着实震撼了一下。
但同时，也让两人心里有了底气，所以赵山河与杨山跟着祁三去还债的时候，她们才没有太过阻拦。
可现在都过去了两小时，那两兄弟却还没回来，她们便又担心起来。
杨英强自镇定道：“再等等吧，毕竟一来一回也要点时间，应该没事的。”
苗玉琴点了点头，但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担忧之色，说道：“会不会是表弟的钱不够了？向国栋是放高利贷的，杨山当初借的是二百六十万，先前祁三就说要三百七十二万，那利息也太高了啊。”
杨英心头一沉。
她也担心赵山河没那么多钱还完那些高利贷，更担心赵山河脾气太冲，会因为利息的事情谈不拢而与对方起冲突。
向国栋的名头在庸城实在是太响亮了，她知道这种人的厉害。
就在两人担心的时候，敲门声传来。
两人一惊，同时站起身来，彼此望向对方，脸上却都是惊慌之色。
实在是最近被逼债的弄怕了，两人心里都有了阴影。
“姐，玉琴，快开门，是我。”杨山的声音随之传来。
廉租房的房门隔音效果很差，杨山的声音清晰可闻。
听到是杨山的声音，杨英与苗玉琴顿时松了口气，后者急忙跑过去拉开房门。
果然看到杨山和赵山河站在门外。
苗玉琴上下扫了杨山一眼，见他全须全尾，没有受伤的样子，这才彻底松口气，一边让两人进屋，一边忐忑着问自家男人：“钱……钱都还清了吗？”
“还清了。”杨山迎着妻子的眼神，想到这半年来他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却不离不弃，不禁万分感动，说道：“都还清了，咱家再也不欠债了。”
苗玉琴眼眶一红，泪水直接滚落而下。
她这是喜极而泣。
一旁的杨英也是偷偷擦着眼泪。
很快，苗玉琴在眼角擦了一下，转身走进一个房间，没一会儿她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走了出来，递给杨山说：“杨山，今天表弟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咱们一家要记着这份恩情，但情分归情分，债务是债务，表弟给咱家垫的这些钱咱们得还，你给表弟打个欠条。”
杨山连连点头：“对，对，这笔钱咱们得还，打个欠条。”
接过纸笔，他唰唰写着欠条。
杨英也在一旁默默点头。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笔钱。
然而赵山河却哪里会让表哥给自己写欠条，他一把抢了纸笔，面露不快的向杨山道：“哥，你是没把我当兄弟吗？”
杨山坚持道：“天佑，这么大一笔钱可不是小数啊，今天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但债务还是要弄清楚的，一码归一码，我给你写个欠条我才安心。”
苗玉琴也在一旁，一脸真诚的说道：“是啊表弟，亲兄弟明算账，这欠条我们得写。”
杨英也跟着说：“天佑，挣钱不容易，你还年轻，没娶媳妇吧，这么大一笔数目，不能说给就给，得写个欠条。”
赵山河内心暖暖的，却又无比感慨。
快十年没见，杨英与杨山姐弟二人的性子却依然没变，还是那种恩怨分明不欠人情的性子。
但对亲人，他们又特别袒护，无私帮助。
更难能可贵的是，表嫂苗玉琴也不是那种贪便宜的人，表哥这是找了个好媳妇啊。
“真不用写，姐，哥，我有钱的，今天这点钱对我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赵山河将纸笔死死捏在手里，依然不答应杨山写欠条。
杨山抢了许久，没抢过赵山河，便只能撒手。
杨英和苗玉琴看在眼里，内心又是感动，又是惭愧。
表弟快十年没有回来了，这才刚回来，家里非但没有好好招待，还让他掏了几百万帮忙还债。
“大舅在哪个屋，我去看他。”赵山河转移了话题。
“在这边。”苗玉琴急忙引路。
廉租房本来就小，只有两居室，小的那个房间放了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之后，就剩下十几公分的宽度，勉强一人挤过去。
仅仅几平米的房间内却收拾的干干净净，狭小的空间除了一股子药渣子气味之外，并没有那种上了年纪的老人久病卧床的异味，可见大舅虽然卧床半年，但杨山两口子对他却伺候的极好。
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静静躺着，床头是对着房门的，赵山河一来就看到了靠在床头躺着的老人。
“大舅。”赵山河鼻头一酸，房间不好落脚，他直接趴在床上凑到了大舅身边，眼眶闪烁着晶莹。
快十年不见，大舅与他脑海中记忆的样子变化好多。
他老了。
也憔悴了。
最重要的是，他从大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迟暮之气。
怎么会这样？
赵山河眸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
他还记得五年前与大舅最后一次视频通话，那个时候的大舅虽然快六十岁了，但却精神焕发，与绝大多数同龄人相比，要年轻一些。
可现在，他却像是个一只脚踏入棺材的垂死之人。
“是……是天佑吗？”杨昌辉艰难的抬起双手，摸着赵山河的脸。
赵山河急忙说：“是我，大舅，外甥不孝，回来迟了，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在赵山河内心深处，大舅是他最亲最亲的人，没有之一。
母亲难产而死，是大舅将他养大，视如己出，因为在三个孩子中他年龄最小，很多时候大舅更偏心于他。
此次归来，他原本是想要好好陪伴大舅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大舅一家遭此巨变，大舅更是一病不起，被折磨成这样。
“我……我没事，孩子，能见到你回来，看到你长这么大，我能瞑目了，下去见了你妈也不怕她怪我了。”
赵山河眼眶中的泪水滚落而下。
“不，大舅，你不会死的。对，我给你看看。”赵山河抓住了大舅的手臂，给他号脉。
房间太小，杨山、杨英以及苗玉琴三人只能站在床头门口看着。
此刻见赵山河为杨昌辉号脉，杨山忍不住道：“天佑，你还会看病？”
赵山河点头道：“略懂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