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平斯夫人
于是，时隔两年之后，布莱恩签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二份劳动合同——和他的第一份劳动合同大有不同的是，他的第二份合同会飞，会把合同内容大声念给他听，读累了还会咳嗽，甚至咂嘴。
并且这份合同上薪水那一栏后面的单位是加隆，西可，以及纳特。这三种硬货币分别是金质、银质、铜质的。巫师们可以在一个叫古灵阁的地方兑换成麻瓜货币，反之亦然。
“先生，我都表达清楚了吗？”羊皮纸合同把自己翻到最后一页，有些疲倦地说，“如果你听明白了，并且没有异议的话，就在我身上签字，合作愉快。”
布莱恩喜欢这位有礼貌的羊皮纸先生，合同内容也非常公正，甚至可以说是条件优渥，他便签字确认——合同心满意足地把自己卷好，又给自己盖了个章，跳进了文件袋里。
“霍格沃茨欢迎你的加入，布莱恩。”邓布利多笑着举起酒杯，“小精灵们已经为你在图书馆布置好了房间，平斯夫人则会负责你的工作相关事宜。”
“等等……我住在图书馆？也就是说，我的这份工作的通勤时长只取决于我推开门的速度有多快？”布莱恩在意识到这件事之后，眼神坚定了起来，“您现在就算赶我走，我也不会走了。”
…………
…………
酒过三巡，布莱恩看见邓布利多悄悄举起了魔杖，对着他自己抖动了两下——然后他晃晃悠悠的身体就不再摇摆不定了，他的声音也变得平和，冷静下来。
老人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我想我得找机会补充一下我的酒窖库存了。”
布莱恩现在头脑不清醒，但他还是敏锐的意识到邓布利多大概是用了什么解酒咒之类的魔法，便努力地从桌上抬起头，嘟嘟囔囔地指责道：“作弊，这是作弊……”
“用魔法不算作弊，孩子。你也可以试着发明个解酒的咒语，但你现在连魔杖都没有。”他听见邓布利多得意洋洋地说，“做个好梦。”
“我从不做梦……”布莱恩含糊不清地说。
…………
…………
再睁眼的时候，布莱恩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他从松软的床上缓缓坐起，看见时钟的刻度指向早晨六点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昨晚他喝得有点多，好在没有失去意识，而且他天赋异禀，从来都不会宿醉头疼。他也很高兴自己的六点生物钟来到魔法世界之后仍然那么准时。
左右环顾一圈，整个屋子的家具齐全，布置合理，风格复古、华贵，整洁的不像话，角落里连半点蜘蛛网的痕迹都找不着。
这就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在霍格沃茨的固定据点了，氛围温馨，大小合适。
布莱恩活动了几下胳膊，侧身下床——原先在他的汽车后备箱里放着的行李箱此刻正安稳的立在床头。
他的汽车依然是模型大小，就静悄悄的停在柜子上，用那对车灯看着床边的邋遢新晋巫师——或许这是第一辆踏入魔法界的汽车，布莱恩考虑着要不要在柜子上给这辆车画一个车位。
车的旁边放着麻袋，里面是他碎掉的老朋友——鼓。
说真的，布莱恩迫不及待想要学会那个咒语是“修复如初”的魔法了——但他手里没有魔杖。
好在他有充沛的时间去解决这件事——今天是十一月四日，周二，而他这周五才正式开始试岗。
“对角巷，奥利凡德魔杖店，我命中注定的魔杖。”布莱恩对着盥洗室的镜子宣布道。这是他今天要搞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当然，除了魔杖之外，他还得买袍子、坩埚之类的别的必需品——邓布利多预支了他后面两个月的工资，他现在有足够的钱——魔法图书管理员的工资比麻瓜图书管理员的工资高多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脸，又用冷水冲洗几遍，脸颊依旧滚烫，依稀间有种回到了读书时用攒下的打工钱买下第一只鼓那天的感觉。
布莱恩换上邓布利多送他的那件通用码旅行素袍（邓布利多：如果你穿着麻瓜服装在学校里活动，学生们会把你围得水泄不通。），打算一会儿先去拜访一下住在他隔壁的邻居，未来的同事——伊尔玛·平斯夫人。
也不知道平斯夫人起床了没。布莱恩想。
把自己捯饬体面的布莱恩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还真有几分巫师的模样了，随后他推门而出，发现自己担心是多余的，图书馆的工位上好端端坐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
她同样穿了一身黑色的袍子，戴着一顶嵌着两根羽毛的巫师帽，身上的书卷气非常浓。
“很高兴见到你，布莱恩先生。我想借阅单上对学生们的警告语该推陈出新了——‘如果你划破、窝折、弄脏、损坏、抛掷、跌落或许以任何其他方式损坏、虐待或者亵渎此书，伊尔玛·平斯和切特·布莱恩将在他们的权利范围之内让你承担最可怕的后果。”
平斯夫人笑着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可怕的开场白。
随后她带着布莱恩逛了霍格沃茨图书馆一整圈，从一楼到二楼，从普通书区到隐形区，再到禁书区，期间她骄傲地介绍道：
“这里是霍格沃茨千年底蕴的精华所在，而它无私的对所有教职工、学生开放，所有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有名气的巫师都在毕业后回到过这里至少十次！”
普通书区是最大的一片书区，其中不同种类的书被很好的分了类别。隐形书区很小，而且空荡荡的，平斯夫人说这些隐形的书本毕生的追求就是不让任何一个人发现自己。但大多数巫师们都掌握着一种让隐藏物品显形的咒语。
禁书区则被栅栏保护起来了，平斯夫人严肃强调了这片区域如果学生没有教授许可证，是绝对不被允许进入的，她举了个真实案例：
“曾经有学生偷了这里的一本禁书，并把它交给了黑巫师，间接造成了十余人的死亡，那个学生知道这件事之后干脆就疯了，黑巫师在几个月后被傲罗发现，但那时他已经只剩一张皮了，因为禁书里记载的的某种仪式。”
离开禁书区的时候，有本禁书居然试图挣脱锁住它的链子，意图进一步扑到布莱恩身上，布莱恩凶巴巴地瞪了它一眼，那本书立刻被吓得愣在原地，畏畏缩缩的把自己绑得更加结实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平斯夫人惊奇地问。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根橡胶棒，
“这家伙一直很不安分，不揍一顿就不听话。他为什么会这么怕你？”
布莱恩猜测大概是他体内神秘力量的原因，但邓布利多让他保密，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刚才冲它做的表情非常凶恶，以前我靠这这个表情吓跑过狼。”
他也不知道平斯夫人有没有相信他的解释，总之她赞赏地拍了拍布莱恩的肩膀，说：
“就得这样，做得很好。这里的书很多都被施了黑魔法，书里含有不少禁忌知识，一定要慎重对待——教职工和学生们都是如此。”
布莱恩点点头，深以为然，事实上当他刚才瞪着那本书的时候，突然就产生了一种替它解开束缚，并把它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的冲动。
甚至他有那么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人类都是书籍的奴隶！”的想法——而那本书的名字就叫做《如何用魔法改变人脑认知》。
看来魔法图书馆管理员的工作风险性要远高于麻瓜图书管理员，至少他以前当管理员的时候不需要防备来自书本的偷袭。布莱恩默默的想。
当平斯夫人得知布莱恩曾经是麻瓜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之后，她更加热情了几分，并问了许多关于麻瓜图书馆的问题，布莱恩便事无巨细的把老东家的日常运作方式给她讲了一遍。
“是的，麻瓜图书馆借出的书也经常受到损害，我们会扣那个借阅人的信用分，低于一定分数之后，图书馆就不再对他开放了。”布莱恩回忆着说。
“还是太宽容了。”平斯夫人阴森森地说，“就该把所有破坏书本的人变成一本书，然后让他体验一下他之前对书本做的事。”
布莱恩一时间没法判这是玩笑话，还是平斯夫人真的就这么想。
他的一位朋友曾经为了发泄情绪狠狠地撕破了十几本书，而他不仅没有及时制止，甚至还又递了一本书给他的朋友。
那些书本的牺牲帮助了他的朋友走出亲人去世的阴霾，布莱恩认为它们的牺牲是值得的——那大概也算是书的一种不健康的使用方式。
毕竟书本被发明就是为了给人类服务——当然，人类也不该无端去伤害书本。
如果未来有一位小巫师在图书馆里情绪突然崩溃，以至于无意间伤害了哪本无比珍贵的书，他也不会因此去责怪那位小巫师的。
“请别这么做，庞弗雷女士会睡不着的。”
布莱恩试着通过委婉的方式打消平斯夫人的可怕想法，并及时转移话题，
“啊，对了，女士。今天我得去对角巷进行购物，邓布利多为我介绍了一位叫做海格的向导，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噢，大个子海格。我和他不是很熟——他很少来图书馆。我猜……他应该正在礼堂用早点，如果不在的话，你可以试着去他的小屋找他——就在禁林附近，很显眼，种着一片南瓜田。”
平斯夫人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说起来，或许你可以省下在丽痕书店的一笔开销。图书馆的仓库里有许多学生们淘汰的教科书——尤其是关于黑魔法防御术的。
“它们其实都还很新，并且渴望被阅读——我想你需要它们，它们也需要你。”
可怜的书本们，在平斯夫人的讲述下，听起来就像一群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猫狗一样。
布莱恩非常愿意收留这些书籍，他房间的柜子很大，而且还可以在未来变得更大，而他没有伤害书的坏习惯。
“乐意之至，女士。我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很好，先生。我会抽空给你列个书单，只要照着我的书单认真阅读、实践，你能很快达到五年级学生的水准。如果你天赋出众，那就是七年级，甚至傲罗水准。”
平斯夫人似乎对布莱恩的反应很满意，
“算是我给你准备的入职礼物。”
“噢，非常感谢！”布莱恩太需要这份书单了，他真诚的感谢了平斯夫人，并决定今天购物时给平斯夫人准备合适的回礼。
如此一来，他不仅省下了一大笔钱，还找到了一条靠谱的学习路线，两全其美。
“这没什么。不被人阅读的书，比被人蓄意破坏的书还可怜，它们照不到阳光，堆积在一起发霉，几乎成了一堆被墨水污染的纸。”
平斯夫人接着说，
“如果你要去礼堂，可以走近路——出门靠右手侧的楼梯，五楼直通二楼——但要小心陷阱。
“或者你可以让小精灵帮忙把想要的餐品送到你的房间——这是教职工的特权——我常常这么做。”
“啊，说到小精灵……女士，不得不说，他们真是太热心了。”布莱恩感慨了一句。
昨晚就是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把他送进了图书馆的房间，并耐心地陪他聊了许许多多。
负责嘘寒问暖的小精灵在他洗澡时提出要给他搓背；负责布置房间的小精灵则严谨地先后给房间换了五种装修风格；负责给他唱摇篮曲的小精灵更是成功的把睡着的他吵醒了一次。
他们还共同建议布莱恩找机会把他的房间变得更大一些——用一种叫无痕伸展咒的魔法。
“您可以天天在房间里办宴会，所有的准备工作都交给我们！您只需要专心享受我们的服务！”小精灵们满脸期待地说。
在布莱恩答应他们自己一定会认真考虑办宴会的事情之后，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热心……倒不如说他们喜欢劳碌，或是被命令的感觉。有的小精灵甚至偏爱黑巫师。”
平斯夫人一针见血地说，
“我听说有些巫师和麻瓜也有这种癖好，真是难以理解。噢，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得去准备开馆了，祝你今天能找到合适的魔杖。”
“谢谢你的祝福，女士。或许那也是他们热爱生活的一种方式吧。”布莱恩笑着告别了平斯夫人，朝大门走去。
他还没去过礼堂，心中难免有些期待，他希望能见到霍格沃茨的学生和其它教授们。
布莱恩成功找到了那条近路，小心翼翼地避开有陷阱的台阶之后，他加快脚步往城堡门厅走去，礼堂就在门厅附近。
他没忘记要和魔画们搞好关系的事情，一路上，他与所有遇见的魔画们都打了招呼。可时间太早，他还是没能见到学生。
直接他站大门敞开的礼堂门口，闻着美味饭菜的香气，看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红头发雀斑男孩肩并肩从礼堂走了出来。
那两个男孩满脸惊喜地停在布莱恩身前。
“你们好？”布莱恩揉了揉眼睛，他怀疑自己没睡好觉，看人都重影了。
“早上好，先生。还记得我们吗？”左边那个男孩说。
“我们昨晚特地找机会和你打了招呼。”右边那个男孩补充道。
“有个问题——”
“您为什么没穿着昨天那套麻瓜服装？”
“那超酷的。”
“啊，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弗雷德·韦斯莱——”
“我是乔治·韦斯莱。”
“很高兴——”
“再次见到您。”
两个男孩默契地举起手，一左一右朝他挥了挥，脸上笑嘻嘻的。
布莱恩反应过来了——他眼前这对双胞胎就是昨天晚上夜游的调皮学生——他们甚至敢冒着被校长发现的风险冲他打招呼，胆子真大！
他现在是霍格沃茨教职工了，照理说不该支持夜游这种违反规定的行为，于是他存了点吓唬小孩的心思，故作严肃地说：
“两位韦斯莱先生，我得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邓布利多教授昨天发现你们了——他和我说要给你们一个严厉的惩罚。”
布莱恩板着脸，等这两个男孩问他究竟是什么惩罚，可他没等到。
乔治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呃……”
“您明显在骗我们。”弗雷德淡定地说。
“厉害呀，你们怎么看出来的？我演的不像吗？”
布莱恩有点儿惊讶。
他的演技可不差，上学的时候经常把他的朋友们耍得团团转，甚至还客串过一位影视圈朋友的毕业作品，扮演一位会使用魔法的魔术师。
现在他距离成为巫师只差一根魔杖了，照理来说他的演技也该进步了才对。
弗雷德自豪地抬起脑袋：
“先生，你的进步空间还很大呢。为了给身边的好伙伴们增添几分生活的乐趣——”
“我们每一天都在努力磨练唬人技巧。”乔治得意地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