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海格的过往
“对对，天王星今天心情肯定不错，不过我们先不谈这个，费伦泽，你知道独角兽们最近在哪儿活动吗？”海格大大咧咧地附和了两句，直奔主题，“有危险的家伙盯上了独角兽的血液。”
海格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他轻而易举地就破坏了原本颇具神圣魔法色彩的意境，布莱恩趁机做了熟练又俗套的自我介绍，并补充了一句：
“这正是我们找到这里的理由。那个危险的巫师是个把自己裹在袍子里的男性，法力高深莫测，希望你们能在这段时间小心行事，并注意独角兽们的安全。”
费伦泽的态度比一开始缓和了许多，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这三位突然造访的客人实际上是抱有善意之后，他声音温和地说：
“不必担心，独角兽们本身就具备强大的魔法，它们不需要特别的保护。况且这两个月独角兽们……非常安全，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们……或者说，找到它们。”
“为什么？”布莱恩奇怪地问，“你这话说的……就像是独角兽们现在不在禁林里一样。”
“在禁林，也不在禁林。”
费伦泽神秘莫测地说完，又煞有介事地对布莱恩补充了一句，
“切记，小心冥王星。”
“好，我会的。”布莱恩装作自己听明白了，点点头答应下来。
海格事前给他打过预防针——‘马人可能会说些关于星星的话题，突兀又莫名其妙，但不管他们说了哪颗星星，也不管你听没听懂，只要点头就行’。
当时他还好奇地问了句：“不能追问具体的含义吗？”
“没有用，他们会立刻扯开话题。哎，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我真不想和马人们打交道。”
海格嘟囔着说，
“读书时我早早就从霍格沃茨辍学了，没上过几次天文课，我对星星的最大了解就是蜂蜜公爵星星形状的糖果——味道一般，卖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撤柜了。”
布莱恩也对天文学一知半解，他脑袋里关于星星们的知识更多的是麻瓜层面的，费伦泽打招呼时说的天王星在他印象里记忆最深刻的一个知识点就是——这是人类第一颗使用望远镜发现的行星。
第二个知识点则是这颗星星偶尔也可以被人用肉眼观测到——今天也许就可以。
布莱恩试着抬头望天，分辨了一阵，得出的结论是禁林里看夜晚的星空是件放松精神的事情，但他完全分不出来星星们谁是谁，便随便指着其中一颗说：
“天王星，是那一颗吗？”
“很准确。”费伦泽赞许地看着他说，“你对星星的了解很深。”
“……谢谢，但其实我是猜的。”布莱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样么……”费伦泽思索了一阵，换了个说法，“星星们眷顾你。”
费伦泽笃定的语气让布莱恩想起来弗立维教授曾经说过魔法眷顾他——好家伙，现在星星也眷顾他，看来魔法和星星得抽时间碰个面好好聊聊，说不定还得打一架。
“不能是我运气好吗？”他问。
“运气好正是被星星眷顾的表现。”
费伦泽严肃地说完，回头瞧了眼营地里的烟雾——已经很淡了，他的族人们也即将结束占卜——于是他急忙回过头催促道，
“你们快离开吧，事情我已经了解，不必担心独角兽的安危，我的族人们快过来了，如果他们发现部落领地被人类找到，恐怕你们就走不了了。”
“有这么严重？我还没去过你们部落做客呢。”海格不满地说，“咱们都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你们部落有谁是我没见过的？”
费伦泽不容置疑地摇摇头：
“海格，也许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但你的朋友就不一定了——我的族人们对于魔法部大厅那个侮辱马人的喷水雕像非常不满——他们一直商量着，如果有人类胆敢闯入部落领地，就把那个人类也做成喷水雕像。”
“你们还有这种魔法？”布莱恩惊讶地问。
“不，不是魔法。”费伦泽给出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
…………
从禁林回霍格沃茨的路上，布莱恩听着海格絮絮叨数落着那群无情的马人，忽然又想起海格今天说过的他从霍格沃茨辍学的事情，便好奇地问：
“海格，能和我说说你辍学的事情吗？”
海格停住了脚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
“……我想我现在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了，布莱恩。你已经见过阿拉戈克了，也清楚他是个乖宝宝——我读书的时候，阿拉戈克就被我养在城堡里——突然有一天，城堡里有一个女孩被怪物杀死了，而魔法部认定这件事是阿拉戈克做的……
“我是阿拉戈克的主人，当然要为它的错误负责……但我可以肯定，阿拉戈克什么都没做，它当时才半个箱子那么大！而且它答应了我不攻击人类的——怎么可能会是它呢？
“可魔法部的人就是不信，我只好让他逃到禁林里……而邓布利多尽全力运作，才让我留在了城堡。噢……邓布利多，我得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海格的情绪越说越激动，最后又突然收敛住了。
布莱恩对阿拉戈克是乖宝宝这一点不不置可否否，也不清楚海格为什么突然要去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但他的解释让布莱恩想起了海格带自己去对角巷时说的话。
看来海格不能使用魔法的惩罚也是源自于此，阿拉戈克在常人眼里确实是怪物不错——可为什么杀害学生这件事会和阿拉戈克扯上关系？
难以置信——那可是一只为了友谊成功克服了吃人本能的八眼巨蛛。
“海格，我愿意相信你和阿拉戈克是无辜的。”布莱恩思索一阵之后，说，“但魔法部的人是怎么怀疑到阿拉戈克头上的？他们还有在偌大的霍格沃茨城堡里找到一只蜘蛛的本事？”
海格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用力裹紧身上的鼹鼠皮大衣，他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一阵，才蚊子般细语着嗡嗡了两声：“……是神秘人……他举报了我。”
“神秘人还在霍格沃茨上过学？他甚至和你是同学？”布莱恩真的惊讶了，他现在已经知道神秘人就是第一次巫师大战的罪魁祸首，纯血主义的代表人物，一个非常邪恶，罪无可恕的黑巫师。
巫师们都普遍认为神秘人已经死了——就算是这样，巫师们也都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他给巫师界带来了太多的伤痛，几乎每一个巫师家庭都因为他受到了难以挽回的创伤。
而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得到魔法部的信任？
“魔法部的人宁愿相信神秘人，也不愿意相信你？”布莱恩难以理解地问，“魔法部是他开的吗？还是说，全都是他的走狗？”
他想起了自己来到霍格沃茨的契机——原来魔法部的愚昧暴力执法是代代相传的吗？
“不，不……汤……他当时在霍格沃茨非常耀眼……除了邓布利多，所有人都信任他，后来发生的一切证明了邓布利多是对的……哎，别提了，让我们结束这个话题。”
“不，海格，正如你所说，事实已经证明神秘人是个有心计、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他后来都发动战争了，甚至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就从没想过为自己翻案吗？”
“想过……但是没办法……太难了……太久了，没有证据，布莱恩……谁会知道当初杀害那个学生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呢？神秘人也许知道，但他已经死了！如果我成功翻案的前提是神秘人复活，那我宁愿带着这份罪恶一直到墓地里去！”
海格的情绪时而低落、时而亢奋，他的心底显然是想翻案的，
“就连那个死去的学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怪物杀死的她！魔法部的人问了她，可她说自己只记得一双黄澄澄的眼睛——魔法部的人一致认为她是被吓到失心疯了！”
“等会儿……死去的学生……魔法部问了她？”布莱恩眨眨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魔法部还会通灵术吗？有这种魔法？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不，那个学生变成了幽灵。”海格摇摇头，追忆着说，“在魔法部禁止她跟踪一个曾经嘲笑过她‘四眼狗’的学生之后，她就一直待在霍格沃茨城堡三楼的女生盥洗室。”
“我想我得去见见她。”布莱恩沉默良久，呼出一口气，平静地说，
“至少我得帮她骂几句魔法部。”
魔法部的形象在他心里越来越差了——没时间去寻找真相，轻信了坏人，冤枉了好人，草草结案了事，却有空去找到一个遭到迫害、不幸死亡变成幽灵的学生，提醒她说——你死都死了，就别在乎生前发生的事情了。
快要离开禁林的时候，布莱恩发现一只灌木丛里散发着熟悉的萤火光——难以置信，难道正如马人所说，星星们眷顾他？
当他拉着海格靠近那丛灌木时，那丛灌木突然变身成了阿拉戈克的第一百八十八个孙子，吓得牙牙‘嗷呜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海格赶忙拿手一抄，把它抱在怀里，安抚道：
“不怕不怕，牙牙，我就说你是胆小鬼吧，但我每回这么说你都不高兴。”
牙牙把鼻涕蹭在海格的大衣上以作报复。
布莱恩收回手里的魔杖，松了口气：“是你啊……我敢说，你绝对是禁林里隐蔽的最好的八眼巨蛛。但以后请别这么做，我差点就攻击你了。”
“好的，布莱恩。”一百八十八号顺从地说，“我想你会需要这个。”
它甩出来一个蛛丝茧，蛛丝茧里散发着布莱恩刚才看到的萤火光。
一百八十八号解释说：
“有一次织网时，我被什么东西突然绊了一下，可我怎么也找不到是什么绊的我——直到我用丝线覆盖了那块区域，找到了这块会隐形的石头——和你身上给我的感觉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