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演武院
打发了贾蓉，又迎来了尤氏的丫鬟，银蝶儿。
“二爷晨安。”
银蝶面含微笑，开门见山：“府外来了位姓周的武师，自称是大老爷请来的，奶奶让奴婢来请二爷过去见见。”
“那武师如何？”
“奴婢不知，奶奶只叫奴婢来寻二爷，奴婢却是未见其人。”
“行，等我吃完，一会儿过去。”贾珑点点头，开始加速。
若非贾敬见他实在读不进书，又因贾珍突然死了，否则也不会急着让他习武。
“二爷不急，慢用就是，奴婢等着二爷。”
银蝶耐心待在一旁守候，她看见满桌的食物正飞速减少，不由暗暗咂舌。
七岁的孩子一顿饭竟能吃这么多食物，成年壮汉也不过如此。
贾珑狼吞虎咽，很快吃饱喝足。
银蝶见状，不急不缓道：“二爷若好了，奴婢引二爷过去。”
贾珑点头，跟着银蝶过去。
…
正院。
大厅内，茶案上的茶盅、茶盏冒着腾腾热气，旁边一位皓首老者正独自端坐，身躯如雕塑般岿然不动。
听见脚步声靠近，老者这才缓缓睁开眼。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好奇打量着彼此。
“宁国府贾珑，见过老师傅。”贾珑拱手作揖。
面前老者身躯削瘦干瘪，眉宇间却有股内敛的霸气，眼瞳浑浊，但眼神犀利，明明端坐着，却仿佛能随时暴起杀人。
贾珑不敢小觑老者。
既是贾敬亲自招来，老者就绝非等闲之辈。
老者缓缓起身回礼：“珑二爷有礼了，老夫姓周，二爷若不嫌弃老夫年迈，唤一声周老即可。”
贾珑点点头，再次拱手：“周老。”
老者细看贾珑几眼，询问：“二爷可曾习过武？”
一个七岁孩童，行如风、站如松，目光似电，炯炯有神，着实令他眼前一亮。
“回周老的话，贾珑不曾习过武。”
“好，老夫明白了。”周老点了点头。
没有习过武，那就是白纸一张，可任由他泼墨挥毫。
周老又道：“敬老爷聘请老夫为二爷教习，还请二爷早做准备。”
贾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周老随时可以开始。”
周老没想到他如此心急，于是好奇询问道：“敢问二爷想达到什么程度？”
贾珑如实道：“当然越强越好，不瞒周老，我欲在七年后夺下武状元，日后披马上阵，领军征战，横行疆场。”
周老一呆。
要求这么多？
贾敬只说传授武艺，并无要求传授统军纵横之道。
再说，他也不擅长沙场征战。
贾珑似乎看出他的心事，忙道：“周老只需传授我武艺即可。”
周老松了口气，点头道：“如此最好。”
“二爷勿慌，老夫看看二爷根骨如何。”
“周老请便。”
周老上前，用手把贾珑从下到上，从头到脚都捏了一遍。
良久。
周老走到一旁，用一种十分惊奇，且不可思议地打量贾珑。
他什么也没说，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周老说道：“二爷既要夺武状元，又志在疆场立功，那老夫便教二爷兵器吧。”
“沙场征战，首选长杆，二爷喜欢何种？”
贾珑思考一阵，也不知应该选择何种兵器，只说道：“我力气很大，周老觉得我应该选择何种兵器？”
“力大？”周老想了想，说道：“既然二爷对自身力量有自信，那就先检验一番吧。”
“可以用什么来测力量呢？”贾珑陷入茫然。
周老感到莫名其妙，贾家乃武勋家族，会缺用来锻炼力量的东西吗？
“珑哥儿！”
这时，尤氏款款而来。
“大嫂子？”
尤氏含笑道：“昨儿公公吩咐我，让人打扫演武院，如今正好用上了。”
“演武院？”贾珑感到陌生。
“珑哥儿、周老，我带你们过去。”
当年贾演立功受封，开创了宁国府百年基业，宁国府自然是有演武院的，只因贾敬不好武事，演武院在贾代化死后就废弃了。
如今小儿子习武，演武院自然要重新启用，贾敬便吩咐尤氏带人打扫演武院。
贾珑跟着尤氏途径从绿堂、会芳园，在登仙阁右侧一处院子门口停下。
这院子正是荒废了十多年的演武院，与尤氏居住的院子紧挨着一起。
推开院门，视野广阔，里面情景一目了然。
贾珑满心震撼。
整个院子静谧而宁静，仿佛在寻找着这里曾传承过的故事。
四周墙壁是深灰色，似能将世俗喧嚣隔离开。
场地中央竖立着一根高大的旗杆，飘扬的旗帜随风招展，上面绣着一个清楚可见的金色“贾”字。
四周种满了绿植，它们曾经倾听着武者的呼吸，见证了武者成千上万次挥洒汗水，并一直守护着这片特殊土地。
晨光穿透练武场地的窗格，照耀在古韵留存的器械上，散发出一股神秘而又深沉的力量。
角落静置着一些精致的观赏石，每一块石头都凝聚着法则和智慧，为武者提供思考的场所。
地面石砖细腻光滑，贾珑一脚踩上去，身躯随之一震，仿佛有股大地之力融入了身体之中，整个人都生龙活虎起来。
这儿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所。
周老打量一番，暗暗点头。
贾家不愧是武勋家族，这底蕴有几个家族比得上。
可惜贾代化、贾代善死后，贾家再无真正武者了。
宁国府这边，贾敬不好武事，导致武院荒废。
荣国府那边，贾赦虽文武双修，可学而不精，二房贾政碌碌无为，一心想令家族转型，可惜被寄予厚望的长子贾珠一命归西。
余下子弟俱是玩物丧志的平庸之辈。
贾家再不培养个领军人物出来，下一代人必将掉队。
想到这里，周老瞧了眼贾珑。
道：“此地尚好，二爷可去试试石锁，从二十斤的开始抓举吧。”
毕竟只有七岁，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抓举超过百斤的石锁吧？
贾珑却不愿意浪费时间。
二十斤？
看不起谁呢。
“周老，我还是先从百斤开始。”
贾珑走到百斤石锁前，单手伸了过去。
周老看得一呆，莫不是要单手抓举？
尤氏还未走，看见贾珑要抓百斤石锁，忙出声提醒道：“珑哥儿，仔细伤了腰。”
下一瞬，二人俱是瞪直了眼。
只见贾珑单手一抓，没看他如何用力，那百斤石锁在他手中轻若无物，高高举起。
周老瞧得仔细，贾珑不仅单手抓举起来，似乎还游刃有余。
单手…
百斤…
这是七岁孩子？
不等周老喊停，那边贾珑扔下百斤石锁，继而走向两百斤的石锁。
还是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