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个都在放屁
雷云缓缓凝聚，其内雷声滚滚，夹杂阵阵天威，似欲倾倒而下，电光一如银蛇腾舞，声势骇人。
徐鸣缓缓起身，甫一招手，适才褪去衣衫重新披挂。
四周一切他已了然，只是当下无暇他顾。
抬头望去，翻云如墨，天威难捱仍难动他分毫心绪，周身万物皆已远去，仅存天劫与之相对。
雷云中，道则与雷声交汇，不见实体，倒有靡靡毁灭之音。
天妒吗？
他倒是素来有所耳闻。
说是机缘，实为大劫。
存者根基稳固，再进一步，成无可限量之才；败者身死道消，化作白骨，为成者扬名之石。
徐鸣冷笑。
天道贼子！
自我踏足此道便屡屡阻我，不予灵根！难辟丹田！如今窥得机缘，竟欲令我身死道消！
岂能叫你如愿！
“轰！”
似感徐鸣逆意，天意滔滔，责雷云滚滚，眨眼涨去数十丈！
天地间，一白衣少年傲然而立，滚滚雷劫倾倒其下。
此景正应徐鸣本心！
魏无涯四人却感心惊，他们修行已久，见闻也算广博，可从未曾听闻尚未成型天妒，便有如此威势！
凤隐、霸刀二人怯之更甚，宗内弟子天妒雷云分明不足百丈，可眼下，甚去五百丈！
此子竟妖孽至此！待雷劫成型，拼着道基受损，也定要将其斩杀，绝了青灵所愿！
雷云持续扩张，眨眼已至五里！
该停了！
受道则所限，练气之劫，上限不过五里！
气氛霎时凝滞，剑拔弩张！
雷云一旦成型，开始酝酿雷劫，便是动手之时！
众人皆望，雷声却突兀平静，电光藏匿，天威陡散，若不是雷云依旧，甚至以为天妒已绝。
怎么回事！？
不解蔓延四人心头，互相对视，皆见眸中迷惑。
“咔嚓！”
虚空似有破碎之声，细闻却又不通来处。
雷云霎时再度沸腾，雷声起，电光现，似青龙白虎争斗咆哮。
雷云……再生百丈！
魏无涯见此，心意慌乱，久远传闻浮现心头。
此非天妒……乃天厄！
常怀安带其余长老至此助阵，却见凤隐、霸刀二人已无敌意。
只是哈哈大笑，似气爽神清。
朝着魏无涯甫一抱拳，贺道。
“恭喜魏宗主喜得天厄，三月后三宗大比还望魏宗主携天厄参加！我二人就此告辞！哈哈哈哈哈！”
二人身影眨眼不见，只留魏无涯与大长老满面愁思立于池边。
“宗主，如何了？”
常怀安见徐鸣安然无事，才匆匆行至魏无涯身前开口问询。
魏无涯只是摇头叹气。
“你且看那雷云。”
常怀安抬头，雷劫已成，雷云赫然覆盖方圆九里！
天厄！
魏无涯神情严肃。
“诸位既已到此，便就此举行长老会，常仙师，徐鸣是你座下，你也与会。”
言毕，才转头望向徐鸣，神色复杂，最终轻叹口气。
“徐鸣，你雷云已成，雷劫正酿，距离渡劫仍有十二时辰，你也与会吧！”
徐鸣作揖应声。
“谨遵宗主之命！”
灵池宝地，魏无涯与十二长老围坐一圈。
常怀安与徐鸣在外围与会。
在常怀安讲解之下，徐鸣方知天厄为何物。
若说天妒是劫，那天厄便是灾。
天厄之人，天道亦惧之。
故自破道则，降下与境界不符之劫，其意毁灭。
徐鸣轻笑，抬头望天，见如墨雷云，其内雷声不绝，初时觉天威浩大，如今看不过虚张声势。
原来天道亦会生惧。
若仅如此，倒不至于令魏无涯神色复杂，其更在意的是上古典籍中的另一句话。
天厄者，招致诡运不断，与其亲者，当受灾祸！
至今零星流传的天厄传闻中，天厄所在势力，不出十年，必宗灭道毁！
徐明对此倒是无意。
事在人为，岂可全凭天意！
魏无涯轻咳两声，尽力压下复杂思绪，缓缓开口。
“诸位，如今事已明晰，有何想法，现在便提！”
话落，十二长老互相观望，除了偶尔尴尬轻咳，无人出声。
徐鸣轻叹，此事确难抉择。
青灵宗太上长老外出游历，至今未闻音讯，是死是活仍未可知。
然凤隐、霸刀两宗太上长老大限尚远，筑基九层之能所向无敌。
为守安稳，青灵宗忍痛让出两成产业与其余二宗瓜分，才有当下平和局面。
如今，其余两宗又出英才，所需资源更甚，大有磨刀霍霍之势！
若保徐鸣，举全宗之力，足徐鸣之所需，借其天纵之资，可图长远，其余两宗若无必要亦不会轻举妄动，毕竟静待青灵自灭，强于折将损兵。
可同样，若保徐鸣，当受天厄之灾，只怕其余两宗未先发难，青灵宗便因天厄而亡。
又是片刻沉默，四长老终于起身开口。
“保他作甚？列为难道不晓天厄可怖！？不若再割两成产业与贼子，保了平安再图发展！”
“放你的老鼠屁！凤隐、霸刀是那安分的主儿？两成！？呵，怕是全宗相送还得剜你两块儿肉下来！”
徐鸣倒是发现，每每提及钱财相关，大长老便义愤填膺，激动的紧。
“老夫倒觉得四长老所言有理，我等可讨价还价，先许半成，再许半成，趁机谋求发展！”
“我放你的老鼠屁！还半成许之，你当筑基九层那两个老不死的吃干饭不成！？”
“大长老，那你何意！？保这徐鸣？且不论天厄之灾何时降下！单论此子，你便确保他能踏足金丹！？”
“我提议！将徐鸣逐出青灵宗！”
“附议！”
“附议！”
……
一连十声“附议”，直至大长老，憋了许久，憋的脸上通红，才憋出一句。
“放你们的老鼠屁！一群蠢才！”
徐鸣见状，不由嘴角上扬。
大长老是小气了些，却也有可爱之处。
他倒不怕被逐出宗去，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至于天劫更无惧意，哪怕身死，亦是一心问道之果！
只是可惜终此一生不闻道之真意，未踏长生仙域。
无意叹息，突感温厚掌心紧攥其手。
扭头，正是常怀安。
“常叔……”
“莫怕，若要出宗，我便同你下山游历。你父于我有救命之恩，临终将你托付，纵使拼上性命，我亦保你安稳！”
“宗主！我等心意已明，求宗主下令！”
“求宗主下令！”
魏无涯看着众长老，又看看徐鸣，长叹口气。
起身，筑基七层之威烘起，尽显威仪。
“诸位！由吾终令！”
“即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