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郡主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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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以为我觊觎你1

陆万嫌实在没有料到,女厕竟然在排长队,这么大的楼船,连一个空余的厕位都没有,她不耐烦地一脚踹开男厕的门,走了进去。

几位正在放松的男客一见她,都浑身一个激灵,不知该是继续浇灌,还是该收家伙。

“不用在意我。”

陆万嫌只是想安抚一下男客的情绪,却不料她不说还好,一说完,所有人就动作整齐划一地急忙提了裤子,抓紧自己的裤腰带,跑了出去,就如一阵风吹过。

仿佛他们生怕被女纨绔抓住,然后玷污他们的“娇躯”,再把他们蹂躏至死。

陆万嫌是对路人甲乙丙毫不在意,如果她知道那些人的想法,定会狂吐一口,大骂他们想得美。毕竟她是颜狗,不是随随便便的男人就能入眼的好吗?!

等解决完内急后,陆万嫌重回座位,却没看见缪临,桌旁只坐着翟不缚,他正在往嘴里扔花生米。

“缪临呢?”陆万嫌不解。

“我有礼物送给你,”翟不缚起了身,将一个物件塞入陆万嫌手心,“喏,放在这间房里,你拿好钥匙。”

陆万嫌低头一看,钥匙上还连着一个挂牌,上书三字——“春风醉”。

“???”

见陆万嫌不动,翟不缚拉起她的手腕,直接上了三楼,领着她来到一个雅间前。而门牌上正好写着“春风醉”。

这里是掌柜的专门为陆万嫌预留的房间,生怕她何时来访没了房,会将他的楼船凿出个洞来。陆万嫌当然知道“春风醉”,她只是不明白翟不缚为何突然做出这种奇怪的行为。

翟不缚用下巴指了指她手心的钥匙,说道:“开门,进去吧。”

陆万嫌问:“你这是干嘛?”

“何必明知故问,我把缪临放倒了,他就在房间里面,任你处置。”

陆万嫌没喝多,但觉得大脑一时有点晕,感觉传入耳朵的话里,到处都是知识盲区。

“你神经病啊?!”

“我看你对那些王族公卿的子弟都没什么兴趣,对那些低贱的小白脸也没个常性,唯独对缪临很上心,总是对他翻白眼。”

总和对方过不去就是想和对方过下去的意思,翟不缚今日才将将勘破。

作为阿嫌的心腹和好友,只要阿嫌高兴,他愿意为她做一切事情,包括出卖缪大人的贞洁。

陆万嫌无辜的都快要泣血了,她吼道:“我那是翻白眼而不是抛媚眼啊兄弟!你快去找神医看看你的脑子吧,求求了!”

“别解释那么多。”翟不缚索性拿过她手心的钥匙,将门打开,又推了她一把,“上吧,阿嫌。”

陆万嫌:“……”

讲道理,这个时候若是转身就跑,今后她在兄弟面前的威信何在?她的脸面何在?

房中不过是缪临而已,又能怎样?

她才不怕的,只需走走形式,就能轻而易举解决此事。

心中是如此作想,但她迈入门中的那一步,明显带着点虚浮,要不是翟不缚伸手扶了她一把,陆万嫌可能在没睡到人之前,就先给人跪了。

翟不缚侧头:“你慌什么?”

陆万嫌道:“我慌了吗?”

翟不缚垂眸盯着他们肌肤相触的地方,陆万嫌也低头看去。

原来在他扶住她的那一霎,他的大拇指已经非常干脆利落地搭在了她的脉门,顺便……就给她把了个脉。

“跳很快。”他道。

陆万嫌一把将他掀远:“你好烦。”

她背着手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原本打算找一些诸如房间摆设气质与她不符让人生不出兴致的借口,然后叫醒缪临,自己闪人。

却不承想,观赏完房间,她就语噎了。

“春风醉”这雅间不仅名儿取得好,也非常的名副其实,万物摆设皆以碧绿色为主,四处洋溢着春的气息。

绿得情真,绿得意切,绿得别具一格,令人心折。

身着绿衫的陆万嫌身处其中,恍然间觉得到了自己的主场。

陆万嫌秀眉一蹙,眸光流转望向了里间挂着绿色薄纱的床榻,缪临此时平躺在床上,她的视线扫过他的长腿、细腰、宽阔的胸膛,不禁感慨起他这冷白皮,牛奶肌,保养得倒是不错……接着她的视线又落在了他被捆缚在床头的双手上……

这双手如玉制般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一看便知是个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公子。

不不不,不应该往这儿看!

陆万嫌摇了摇头,视线定格在缪临手腕系着的麻绳上。

看来翟不缚是非常了解强抢民女民男的步骤,一点都没出错。就是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麻绳,难道一直随身携带,随时准备搞大事么。

“你给他下药了?”陆万嫌问。

“哪能啊,别看他外表文质彬彬,其实内里精得跟猴一样,我就算下药,他也不能上当。”翟不缚很自豪地笑了笑,“我给他灌酒了。”

陆万嫌很疑惑:“缪临不是号称不饮酒的吗?”

翟不缚理所当然道:“我叫掌柜的取来了你的存酒,就是上回你在这儿和人掐,最终赌气花了高价拍下的那坛富阳春,我刚讲了一下那酒背后的故事,缪临就说他要尝一尝。”

那是酒吗?那是她的嫁妆啊!!!

她还打算有朝一日带心上人来此一起畅饮玩乐,结果翟不缚不打招呼就开了她的酒!

她痛彻心扉,她痛断肝肠,简直想痛哭一场。

“这下我终于知道缪临不饮酒的原因了,这家伙,三杯就倒,说明什么?说明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翟不缚拍了拍陆万嫌的肩头,鼓励道,“阿嫌,不必多虑,尽管上吧。”

说罢,翟不缚转身离去,还非常利索地关了门,生怕打扰房中的好事一样。

陆万嫌走进床榻,叹了一口气,伸手去解绳索。

天怒人怨翟不缚,这小王八羔子竟然还系得是死扣!他脑壳里装的是烤脑花吗?!系这么紧怎么解,绑架和情趣都搞不清楚吗?!

由于专注力全放在了解绳上,陆万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和缪临贴得是那么近。

乃至于缪临一出声,她一低头,就对上了缪临还略带迷蒙的双眼。

他们呼吸相闻,气氛一时凝滞。

“嫌儿……”

他的声音很小,但陆万嫌却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字。她猛地起身,退下床,所有描述惊讶的词语都无法正确形容她内心现在的震动。

“你叫谁呢???”

嫌儿是什么鬼?真是想要吓破她的胆。

绳索已经松了,缪临轻轻一挣,便也坐了起来。他眼眸转动,看向四周,半天才回过神来,重新看向陆万嫌。

良久,才从嗓子眼里吐出三个字:“陆典簿。”

不知为何,陆万嫌的脑子里想起看过的一出戏,里面那位大哥的女人,泪泣着控诉着渣男:“你昨天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叫人家牛夫人了?”

陆万嫌眯起双眼,震惊之情渐渐褪去,反而有些想笑,她吐槽道:“缪大人,你这一会儿‘嫌儿’一会儿‘陆典簿’的,好生善变啊。”

“抱歉,是缪某唐突了。”

缪临用手揉向太阳穴,微微摇晃了一下头,像是真的有些不清醒,正在极力清醒中。这姿态竟有几分我见犹怜,仿佛刚刚从魔窟中被解救出来,还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陆万嫌撇开目光,遥望窗外天际,以免自己春心抽动。天知道,她最受不了这种画面,即便那人是缪临,她也能抽。

稍微歇息了片刻,缪临终于可以顺畅思考,第一个发问就直奔主题——

“我为什么被绑在床上?”

陆万嫌干咳一声,替自己辩解道:“我提前说好啊,这可不是我的主意。灌醉你的是翟不缚,绑你的也是翟不缚。我刚才只是想替你解开绳索,没想干什么其他的。”

“翟不缚?”缪临的语气平缓,但依旧能听出来他的不信任,“他为何要这么做?”

缪临就差将“你是幕后主使者,一定是你让翟不缚做这等混账事的”这句话刻在脸上,他肯定认为她才是满肚子坏水的那个,而翟不缚脑仁儿不好,充其量只能做马仔。

陆万嫌闭了闭眼,略一沉思,随即睁开双眸,眼里尽是精光。

她将实话说得像假话一样:“翟不缚以为我觊觎你,所以才总对你翻白眼,他说这就是爱而不得从粉转黑了。我好说歹说他都不听,非让我把你睡一睡,把心结解了。”

漫长的沉默。

许久后,缪临才莫名轻笑一声,问道:“那你怎么不睡?”

“我不敢。”

多么真挚又卑微的三个字,完完全全不该是一个汴梁纨绔该说的词。但她说了,说得义无反顾,没有回头路。

缪临点了点头,竟然还有一丝赞赏:“我还以为你总是不成体统、为所欲为,不料,却也懂得悬崖勒马,孺子可教。”

他这屁话一套一套的,陆万嫌见过那么多烦人的嘴,还是要属缪临最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