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少一憾事
有陈源插手,洪七公和欧阳锋并未油尽灯枯,可也别想再斗起来了。
调息两日,两人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陈源适时提出文斗,先吹嘘一番:
“不知前辈练的什么武功,我等你二人相斗半日才出手拆解,仍觉吃力,真气都差点儿被逆转过来。”
欧阳锋不服‘欧阳锋’这个天下第一,但却隐隐知道自己和‘欧阳锋’都不是陈源对手,生死斗,死的很可能是他们。
他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一身武功,听见这个能胜过天下第一‘欧阳锋’的人说起来,当即就道:
“我这武功可了不得,九阴真经你知道吧,就是它!”
洪七公听到此话,忍不住一笑,那哪是什么九阴真经,分明是九阴假经。
也就是欧阳锋天赋不错,硬是根据那些似是而非的武理练成了一套新功夫。
“欧阳锋,你笑什么?你武功也不错,但和我还有一点差距。”
他这一笑,欧阳锋只当他不服,先在口头上占了便宜,而后自得的说起自己一身武功的妙处。
陈源和洪七公还是第一次知道九阴假经的路数,听得认真,愈发佩服起欧阳来。
陈源虽然没见过九阴真经的内功,但到了他现在的层次,天下武学至理难离窠臼,结合自身九阳神功,多少能猜到部分精妙之处。
待得欧阳锋说完,一脸得意的看着洪七公时,陈源不由好奇的道:
“你逆转了经脉,头下脚上,却又自头行功,与我头上脚下,自脚行功有何异?”
负负得正,欧阳锋确实不是逆练九阴真经,而是正练了一套自悟的逆转经脉的法门!
这问题一出来,登时让欧阳锋呆愣住,不再多言,苦脸思索。
洪七公和杨过好奇的看向陈源,他们也听了欧阳锋所说的个中精妙,但除了觉得厉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陈源却提出其中问题。
初听只觉那是一句废话,可细细想来,又妙不可言,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却合了某种道理。
欧阳锋陷入沉思,初觉不妥,然喜想又觉得其中有奥妙,可一时半会他又想不通透。
随着时间推移,众人只见欧阳锋时喜时愁,杨过几次想上去安抚,却被陈源拦下。
他本来的打算是套出欧阳锋所学武功,合三人之力将之完善,或许能治好他的疯病,现在似乎不需要了,若是他能自己想通其中关窍,当又是一本上乘武功问世。
一连三日,欧阳锋颗粒未进,整日恹恹不语,兀自比划,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
杨过三人也知他在关键处,并不打扰,只轮流守着他。
这日晨间,欧阳锋忽然大叫:
“成了!成了!我练成了!”
叫声难掩兴奋,几人被他惊动,围拢过来,见他模样,不由大吃一惊,一夜之间,欧阳锋竟须眉尽白。
“老叫花,我成了,我成了!”
见到几人,欧阳锋也不知为何,不顾杨过和陈源,兀自冲到洪七公面前,将之抱住,也不称其为‘欧阳锋’,而是老叫花,似是认得他。
洪七公听到他认出自己,只当他忆起前尘,面色微变,暗提功力戒备,但见其只有喜悦,却没有仇怨杀心,稍稍放心,也为之欣喜:
“欧阳锋,你果真了得!好欧阳锋,好欧阳锋!”
欧阳锋本只是想通武学关窍,而今又听洪七公这么一激,登时心中如一片明镜,数十年来往事历历,尽数如在目前,最终却只是华山之巅这十来日光景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哈哈哈,我是欧阳锋,我是欧阳锋,你是老叫花洪七公!”
二人当真如久违相逢的故人,抱在一起放声大笑。
听到笑声越来越低,陈源面色大变,以为二人要如书中那般双双仙逝,正要上前,就见二人松开,看向自己,欧阳锋道:
“陈小兄弟,我欧阳锋生平谁也不服,今日却服你了!若非你一句话道破其中关键,我不知还要疯癫到什么时候。”
陈源摆手,又谦虚道:
“只是些许奇想,还是前辈武学造诣了得,才能创出如此奇功!”
又听到这种谦虚的话,欧阳锋和洪七公对视一眼,又是大笑:
“也不知道他是谦虚,还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了得。”
洪七公耸肩一笑,将手摊开,状似无奈的道:
“除了他自己,谁知道呢?”
陈源没有一点儿自觉,他对新的武功可是好奇得紧,便问了出来,欧阳锋也算大彻大悟,也不藏着掖着,娓娓道来。
听到其中妙处,陈源和洪七公都要叫好,反倒是杨过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难以参透。
欧阳锋已经打定主意退隐江湖,自然希望自己一身武功能传承下去,这里也只有杨过适合学习了。
他脑海中不由又想起了这些日子杨过忙前忙后,极力在几人之间周旋,只因担心自己疯病,让几人担待他一些的画面,便时时注意他,若见迷惘,就慢下来,细细解释。
陈源和洪七公见他这样的做派,也知道他作何打算,倒是没有什么想法,欧阳锋武功厉害,但他们也不差,自不会自毁长城去学,最多不过化其中精妙为己用。
杨过到底是被他们三人折腾了大半个月,内功没多少长进,见识却有了实打实的飞跃,逆练的武功虽然玄妙,但有欧阳锋讲解,他也能领悟。
一时之间,似乎又回到了此前论剑之时,直到半日之后,欧阳锋讲完各种奥秘,独看向杨过,温声问道:
“孩儿,如何?”
“义父,您真的好啦?”
杨过得了上乘武功,关心的仍是欧阳锋,他自然是欢喜欧阳锋恢复,但也担心他记起仇恨,又是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欧阳锋点了点头,似看出了他的担心,主动说道:
“前人之事与你无关,你可和郭靖黄蓉说一声,他们若要寻仇,我接着便是!”
江湖极重恩仇,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既是恩仇,当然不只是他一方的事情,他虽大彻大悟,欲隐退江湖,但也要对手放过他才是。
洪七公见氛围变得有些剑拔弩张,上前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也一把年岁了,还管那些作甚,和我一起吃遍天下,岂不美哉?”
他年岁已高,曾经看重的东西,现在也已经放下了,还是那句话,若化敌为友,便是故人,能少一敌,多一友,自是快事。
“走走走,老叫花你要把我伺候好了,我没准能教你一招半式!”
“切,谁稀罕你那破功夫?”
二人渐行渐远,直到再无身影,也听不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