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愿接受的结局
祝乐说：“镖局的钱主要来源于走镖，送货。分局的镖多是的陆镖，又因货物价值，运送难度，路途等各方面的原因，价钱也各不相同。
信要是想完成目标，那么提升运镖的数量是一件非常可行的办法。但寻常情况下，运镖的货物不会有太大变化。
在无法提升镖量的情况下，信选择了伪造妖魔出没的痕迹，并将这个消息努力散播出去。”
祝乐淡淡道：“要是两个地方之间官路上有妖魔出现，就会造成百姓恐慌。就会减少出门次数，并且在一段时间内，委托镖局运镖的可能性提升。
信这样做，短期内分局多赠了一些镖量。这让信看到了完成目标的曙光。”
方圆圆听到祝乐这样说，她就在等一个‘然而’或者‘但’
她相信这个故事一定还有转折，信绝对会因为为了完成目标而得到惨痛的代价。
“信在这一年，多次伪造了妖魔出没的痕迹，还试图将妖魔出没与一些命案牵扯上。他的行为很成功，让相邻的几个县城都陷入警惕妖魔的戒备当中。
得益于看似险峻的处境，使得委托运镖的费用大大提升。信在这一年的目标顺利完成，并且超越了不少。他能得到的分红并不少。
尝到甜头的信正打算在下一年再接再厉之时，他却接到了总局的来信。
来年的目标是今年目标翻倍。并且几个县城的斩妖司将要在来年春进行联合行动，他们认为妖魔出没是有人造谣，打算追查到底，彻底破除妖魔出没的谣言。”
方圆圆暗暗点点头，她心想可恶的信，早该吃点苦头了。
“信后有总局利润压力，前有斩妖司追查危机。他在思考该如何保证自己生活的同时进行破局。
信做了两手准备，他将一些容易携带的金票银票等财物放在隐秘的地方，如果事情不成，他会带着自己还未满三岁的小儿子离开。
除了准备后路，他打算自己来当妖魔。既然斩妖司认为妖魔出没是假，百姓也不信，那么就让他们看见真的妖魔。
信杀过人，但当了总镖头，信佛后，他就再也没有杀过人。
信再次杀人，只是再一次做自己熟练的事情，轻松简单。”
方圆圆说：“信好坏。圆真小师傅，他最后结局一定很惨吧。”
祝乐不理会方圆圆，他继续说：“但在信杀了两次人，伪造妖魔杀人后，几个县城都纷纷出现了妖魔杀人的命案。
即使斩妖司说这是人为，而非妖魔所为。但百姓并不相信，几个县城的治安变差了。妖魔出没的踪迹更多了，各种谣言纷纷传出，甚至有百姓委托镖局走人身镖，离开这片混乱之地。
一开始，信很困惑，难不成几个县城里真有妖魔出没。但直到他和这几个县城的分局总镖头齐聚一堂时，才发现伪造妖魔出没的人并不只有他。”
方白惊愕：“几个总镖头都这样做？”
祝乐也没有理会方白，他不会因为谁的发问而停止自己讲的故事。
“几位总镖头一开始对于信制造妖魔出没的痕迹是坐享其成，甚至推动妖魔出没的谣言，以此完成总局的目标。但他们发现总局给他们的目标无法完成，甚至斩妖司想要追查到底，揪出幕后黑手。
几位总镖头思前想后，决定以假乱真，将浑水彻底搅浑。但当他们想动手做时，其他因为妖魔出没而获利的商人，官宦们已经出手阻挠斩妖司调查，甚至收买斩妖司的人员，影响了办案。
最终妖魔出没一案草草了之。
斩妖司的人随意杀了几只押运过来的小妖当做幕后黑手。而信等几位总镖头也成为刽子手，不定期出面杀人，伪造妖魔出没。
方方面面的人将这几个县城打造成不时有妖魔出没的危险环境。
危险，但又不够危险，只要不定期有几个人死亡失踪，上供除妖费，遵守不成文的规矩，总会能安居下来。
信也因此完成了一年又一年总局发下来的目标。他也因为出色完成总局给的目标，得到了一个花钱迁离本地县城的机会，去郡城分局当一位主事，月俸比当总镖头还高。最后信带着一家人离开了因他而混乱的县城，前往郡城。
他不再杀人，也因为工作的缘故，有了充沛的时间，继续供奉佛，向佛寺上供金银，但不再大手大脚。”
祝乐顿了顿，他看见方圆圆，方白两人的目光像似在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讲。
“故事到此为止。”
方圆圆瞪圆了眼珠，她不敢置信：“什么？这则典故到这里就没有了？这怎么可能。”
方白也不敢相信，他惊讶的说：“信最后没有得到惩罚，还能过上好生活？这是什么典故啊，圆真小师傅。”
方白不明白，大多警醒世人的典故往往是以悲剧收尾，性情残暴虚伪的主角，最后多是不得好死。
但在祝乐的这则典故里，伪信者信有惊无险度过幸福美满一生，没有遭到一点惩罚。方白无法接受这个结局。
祝乐淡淡道：“你们都觉得信结局不好？”
方圆圆点点头：“圆真小师傅，你是不是见我们都很想信过得不好，故意改了结局来恶心我们。”
祝乐轻轻一笑：“不不不，我并没有该结局，这本身就是原初的结局。
不如说，一开始我讲信的时候，你们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认为我讲的信，是在讲陈施主。”
方白脸色微变，他见祝乐不语，只是笑着望向自己，他咬咬牙，点头道：“我对不住您，圆真小师傅。我最初因为您是以信喻我，借信点醒我。现在看来，是我自大了。”
祝乐摇摇头，他笑道：“陈施主不必道歉。这只是您的认知影响到你，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的.......认知？”
祝乐不答，反问：“我想知道你对故事里的信有什么认知，你觉得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方白沉思片刻，他有所迟疑，不太相信自己的想法，说话吞吐：“信，信是一个坏人，信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