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佛,从小沙弥开始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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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吃茶论公案

帕查心中叫苦:“圆真,玄安,你们傻啊。”

但两人不顾他劝阻,执意和他一同喝下茶水的举动又让他有些感动。

明明三人相识不久,但祝乐和玄安两人却有与他共饮的勇气,两人是真心把自己当做帕查兄,而非虚情假意。

帕查心里对祝乐和玄安两人的印象有了一丝变化。

玄安的想法很单纯,既然帕查兄害怕吃这碗茶,那么我和圆真兄陪帕查兄喝便是。

祝乐不知帕查和玄安是怎么想,他只是觉得心幻居士没道理在戏耍他们三个小沙弥。

茶水虽比岩浆还像岩浆,但祝乐在经历过了静禅室的黑暗、苦海心岛、业海地狱变更后,他对这种周围景色变化反而看得更开了。

固然茶水奇特,可这是业海地狱,茶水奇特又有他心在业海地狱,身在静禅室那般奇特?

祝乐坦荡荡地饮下一口茶水。

茶水触碰嘴唇,流入舌头时,祝乐三人便感到有一股温暖顺流涌进体内、心间。

三人目光惊愕。

岩浆并非是岩浆,它虽热,但又不够炽热,这种热是让人感到温暖的热。是让人精神百倍,烘焙湿冷阴暗的内心,一扫所有灰暗杂念的温暖。

祝乐三人相视一眼,三人都没有说话,都能从对方眼神中读取到对方的想法。

三人没有丝毫片刻的犹豫,无比默契地再度扬起头,再吃上一口看似炽热的岩浆茶水。

那股温暖流淌在心间,感觉暖呼呼,三人坐姿稍稍松弛,脸色无比陶醉,慵懒地叹出一口满足之气。

太好喝了。

这是三人心中第一个想法。

玄安年纪最小,他虽佛法钻研极深,但经历还是过少。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般场面,他脸色红润,激动道:“圆真兄,帕查兄,这真是好茶。”

祝乐点点头:“确实是好茶,来之前就听帕查兄说心幻居士茶道了得,今日一见,这何止是了得,简直出神入化。”

祝乐转头望向另一个八角亭,他双掌合十道谢:“感谢心幻居士为我等三人煮茶。”

玄安和帕查闻声也和祝乐一样行礼致谢:“多谢心幻居士煮茶。”

两人也明白心幻居士这个茶非同小可,谢上一句并不过分。

心幻居士冷哼一声,三人却从他这道哼声中听出骄傲之意。

心幻居士道:“谢什么谢,这新茶是我为我自己煮的,你们喝的不过是我喝剩的,就这,你们还要贴钱给我,还要感谢我?”

祝乐笑道:“心幻居士的诚意,我等三人自然能感受得到,理所当然向您说一声谢。”

“你们三个小屁孩能感受个毛。不跟你们鬼扯了,和你们闲扯,还不如看我的书去。”

祝乐扭回头来,他说:“心幻居士真是一位奇人。”

帕查和玄安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帕查说:“他这人就这样,虽然嘴臭了些,不过人倒是挺好,只要顺着他,他就会对你好。”

玄安摩拳擦掌,他兴奋道:“心幻居士确实值得感谢。玄安喝了这口热茶后,感觉浑身充满劲,脑中灵机涌现,有些想开始公案论了。不知二位还须做何等准备?”

祝乐轻笑,他知玄安所言非虚,心幻居士的茶确实厉害,能将他和玄安疲倦的精神一扫而空,能以最好的精神状态来面对公案论。

祝乐道:“我早已做好准备,不知帕查兄呢。”

“我也一样,什么时候开始都行。不过我们要讨论的公案是哪一桩?”

玄安微微一笑:“南泉斩猫。方才我三人就听到了这桩公案。因此我想我们不妨论一论南泉斩猫。我们不以辩论、打机锋来交流,单纯以各自对公案所想来谈论。”

祝乐和帕查点头答应。

帕查哈哈一笑:“这里我最为年长,就由我来开这个话头。”

帕查说:“南泉斩猫一案千百年来,佛门众僧最爱谈的莫过于普愿想要的回答。因为普愿才是南泉斩猫里最为关键的一点。

东西两堂僧人争执一只猫固然是三毒执念,然而普愿在这场公案中又何尝没有中了三毒。

谁道得出,猫即可救。道不出,他既斩猫。看似他直接从二堂僧人争执根源入手,可实际猫只是一场冲突的根源。

执念滋生并非仅有一次。这次他固然能为二堂僧人而斩了猫。可若是下次二堂僧人为了别的而争执,他又该斩何物才能断绝二堂僧人执念。

一斩二斩,禅宗所说的拂尘的绝非是以外力之手段强拂邪念。

猫这只外物是二堂僧人的执迷之物,可二堂僧人也成了普愿执迷之物。执念的诞生源自心念之间,外物是执念诱发物,看似源头又实则是心念的化身。

斩外物断执念永远是下乘之道,执念消除唯有心念去离。

普愿这一斩,终究落了下乘。他本身是世外人,又因二堂僧人争执不得不甘愿堕落俗世。在斩猫这一事上,他和二堂僧人别无区别。

这也是为何从谂回来时,普愿告诉从谂他斩猫一事,求问从谂的回答。

从谂脱鞋放置头顶而离开。从谂不用言语,而用行动来回答了普愿所希望的答案。

那就是没有执念。见性为空。

因为从谂,普愿对斩猫的回答的执念也因此拂去。可对二堂僧人执念却还未消散。

在这桩公案中,普愿有执,二堂僧人亦有执。唯有从谂,从始至终未曾入执。”

祝乐和玄安眼前一亮。

祝乐心道:“帕查兄所说的普愿为执念人这一说法真不错。最后从谂见性本空可谓是点睛之笔。”

玄安鼓掌,他眼睛明亮熠熠:“帕查兄说的在理。”

祝乐说:“从谂禅师以草鞋放置头顶,从而洒脱离开。轻易的破除了困扰二堂僧人和普愿的颠倒分别。可谓大师。

我在想,从谂之所以能轻易破除颠倒分别是否与他不在现场,并非当事人之因。

我曾听闻儒学圣人之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圣人还每日三省吾身。

我虽学佛法正道,可有时亦会起执念忘掉佛法佛理,曲解真理。

因为我即是当事人,我身束缚我念,我念束缚自身,做出不符佛门戒律,不从三无漏学之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