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细作间者
夜晚时分，赵括应大王的邀请再次来到了王宫。
依旧是美酒和美人招待，但这次赵王仿佛并没有与赵括一同享乐的意思。
“大王，您心中是有所疑惑吗？”
赵王叹了口气，说道：“赵君在今日朝议上的话，令寡人甚为在意！”
“哦？大王请详说。”
“秦国的国力真的如此强盛吗？”
赵括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秦国的国力自商君变法之后一直都是七国中最强的，而且增长也极为迅猛，如果长平大战他们没有损失40万大军，单单秦国的国力就占到了七国总和的一半以上。”
赵王满脸震惊，“秦国竟如此强大吗？”
“确实强大，秦国现在握有八百里秦川和天府之国，粮食充足，人口庞大，所以兵力也是相当充足，加之这几代秦王皆为明君，所以国力增长并非难事！”
“可是为何从未有人告诉过寡人此事！”
“一方面是秦国在全力隐藏，另一方面可能是没人在意吧。”
看着赵王纠结的表情，赵括安慰道，“事实如此，如果大王实在不肯相信，过几日看过密探的情报便可一清二楚。”
河内郡的情况赵括早就通过“纸上观兵”看了个仔细，所以并不担心今日的赌注。
“寡人相信赵君所言，只是......哎.....”
“大王，括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王回过神，笑了笑，“赵君有何疑问，尽管直说，寡人知道的也不会对你隐瞒。”
“我赵国的密探和间者都是哪位大臣在管理？”
“此事易耳。”赵王拍了拍手，喊道：“宣平阳君进来。”
“平阳君？”赵括急忙伸手阻止道。“此刻夜已深，就不必打扰平阳君了。”
赵括也想起了此人到底是谁，平阳君的名字是赵豹，和平原君赵胜一样，都是赵王的叔叔，不过平阳君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赵括也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赵君，无事，平阳君一般很晚入睡，此刻他应该在宫殿周围巡查！”
赵括有些诧异，“难道宫廷的守卫也是由平阳君负责吗？”
“确是如此。”
赵括心想：看来这个平阳君也是深受赵王信任，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这个时代也没有发生过后世朱棣夺了侄子皇位之事，所以赵王肯定对自己的这些长辈非常信任。
“那平阳君确实是劳苦功高啊！”赵括随意附和着。
“赵君所言甚是，平阳君多次找到寡人，希望寡人能够另选贤臣帮他分担一下事务。”
赵括看向赵王，“大王的意思是......”
赵括还未说完，一个身披轻甲、身材魁梧的白发老人走了进来，“臣见过大王，不知大王深夜召臣有何要事？”
“并无要事，只是今日和长平君讨论国事时，想到了卿，所以叫你过来。“
“赵括，见过平阳君！”赵括施了一礼。
“哦？你就是长平君赵括？果然是一表人才，有大将之风，前段时间庆贺大军归来的时候，老臣要忙着防卫各处，所以错过了当日的盛景，真是遗憾啊。”
“平阳君谬赞了！”赵括谦虚道，这个平阳君还是比他的哥哥平原君好接触的多，一见面就是笑语晏晏，一副爱护晚辈的样子。
“刚刚赵君好奇我赵国的密探和间者都是谁在管理，所以寡人便将平阳君唤来！”
“原来如此。”平阳君并未因此小事叫他过来而有任何不喜之色，而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赵括，“长平君对密探和间者之事很感兴趣？”
“这？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好奇，所以想问问。”
“长平君有何疑问，直接开口便是~”平阳君爽朗地说着。
“我赵国密探和间者的实力在七国之中排行第几？”
平阳君哈哈大笑，“在老臣的管理之下，赵国两者的实力，在七国能排到第七！”
“多少？”赵括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七！”平阳君不卑不亢地说着。
赵括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第七不就是最后一名吗，怎么看着平阳君的表情，好像是得了个第一似的。
此刻，赵王无奈地解释道：“赵君，你没听错，赵国这方面的实力确实欠佳。”
赵括撇了撇嘴，这已经不算是欠佳了，而干脆就是完全不行啊，连赵括都想不到堂堂的战国第二大国，在这方面连燕、韩等弱国都不如。
“可这是为何啊？”赵括一脸不解。
平阳君解释道：“自先君赵武灵王称王之后，主张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击败对手，因此不再支持细作和间人的发展，故而对这两个方面的投入极少。
加之赵武灵王时期，赵国作战基本都是大胜，导致众臣对细作和间人的发展更不支持了，如今能保留这个部门已经是在下和大王的最大能力了。”
“原来如此啊。”赵括此刻不得不对廉颇等老将表示感慨，他们竟然是在没有任何情报优势的前提下打仗啊，确实是不简单，还有后来死得挺憋屈的李牧。
怪不得赵王迁那么简单地就赐死了李牧，原来他自己是没有任何情报来源，完全是靠直觉判断的。
赵括用屁股想就知道此种情况决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大王，臣认为细作和间人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应当大力支持...”
“太对了，长平君所言甚是，老臣认为长平君所言确是真知灼见，偏僻入里，可见他在此方面有着老臣不能相比的才华，因此老臣认为细作和间人的管理非长平君莫属。“
赵括一脸木然的看着平阳君的表演，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自己的话还没说完，他从哪里看出真知灼见、鞭辟入里了。
但面对着平阳君的夸奖他也不能无动于衷，他拱了拱手，“多谢平阳君夸赞，此事暂未......”
“既然如此，细作和间人这项事务，老臣就交托与长平君了。”接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锦帛，塞给了赵括，“这是赵国目前所有细作和间人的名单，老臣还有要事处理，就此告辞了。”
平阳君跟交代后事似的，飞快地说完话，然后一溜烟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