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太难了~
事有变故，老烟杆暂时不能确定这时候在梅琳达修女面前表现出和她唯一学生罗夏牵扯过多，是否能带来有益的影响，于是带着斋鸟连忙去了楼上自己的住房。
老烟杆其实挺怀疑罗夏到底是什么缘由成了梅琳达修女的学生，因为在她的情报信息里，梅琳达修女是总教会‘虔诚信仰者’群体的中坚力量。
这股力量，用比较通俗的话来形容，就是‘教会内部女性力量’群体。
她竟然收了一个男性的学生？
老烟杆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临出门前，她回头深深看着罗夏，只觉得这个人简直是有种很独特的深坑体质，什么暗流旋涡都往他这里头钻。
啧。
你这什么表情？
罗夏看着老烟杆的古怪表情，脸上勉强支撑的微笑几乎都快绷不住了。
待到这俩人走后，他轻轻关上了房门，甚至没有力气回到几步外的客厅，转身靠着房门瘫软在地。
“我太难了~”
罗夏搓了搓脸，一时间有些心累。
他能感觉得到，在高强度使用了‘小鸡快跑’应用于‘人与自然’的诡异交流状态，整个人开始变得空空落落的，潜藏在心底的思绪纷纷扰扰地涌上思绪。
他告诉自己不要乱想，想办法用‘虔诚’的手法来‘诚心’，来让自己的思绪平静。
可这烦愁却是下了眉头，又上心头。
退出思维，却反倒是在灵魂之中肆意蔓延。
说实在的，老烟杆可以说是罗夏两辈子遇到的女性中最漂亮的，不仅漂亮还性感诱人，像带有毒刺的玫瑰，诱惑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采摘。
特别是老烟杆一直表现得跟他很是亲近的样子。
可罗夏却一直都没有把老烟杆当做女人。
倘若要用一个人物形象来形容罗夏对老烟杆的感觉，那一定是李逵。
水泊梁山的李逵，就是那种说着说着突然一言不合举起斧头把自己砍死，顺便把一家老小包括婴儿和家里的狗都砍死的狠人。
他怕啊。
他绝不会忘记第一次遇见老烟杆的场景，他们刚屠灭了一整个流浪者营地，连个幼童老人都没有留下，然后老烟杆又将菲欧娜变成一只牛犊子大小的羊，说没有解除诅咒一辈子就要当一只羊了。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他跟老烟杆相处的时候，总是会觉得他和一个握着手枪手指扒拉在扳机上的人说话，鬼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就突然开枪了。
而这样的人，还不止老烟杆一个。
直接表现出来看不爽自己的光头络腮胡、几乎可以说是无视自己的四米壮汉、明知道老烟杆在针对教会明知道摩·山末在针对山门庇护所却什么都不做的老牧师尤金·山门、看似站在明面上但其实隐入暗中的摩·山末……
罗夏只觉得踏入这座庇护所之后，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
幸好。
还好。
他有颗大心脏，容得下事，容得下人。
随着‘人与自然交流状态’带来的副作用慢慢减退，罗夏终于是一点点地将这些烦恼再度排出心头。
他甚至开始有兴致为这种状态起名，就叫‘小鸡快跑2.0的环境韵律’。
他总结了规律，发现要进入‘环境韵律’，就要让自己的灵性脱离自己的躯壳，像叫小鸡快跑那样走入周围环境之中，于是造成了刚刚那种心中空落落的负面状态。
而现在终于是灵魂归位了。
罗夏长长吐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挣扎着爬起身来，来到盥洗室脱掉衣物走入淋浴间里。
马杀鸡蒸汽沐浴系统启动！
伴随着蒸汽的震荡好似无数小手一般在身体上刺激着，那种难受的空落落状态迅速被修复。
噢~
这个感觉太爽了。
罗夏没有想到，这套淋浴系统竟然还有这个功能。
想到这，他心中一动，再度尝试着进入‘环境韵律’，却发现怎么都施展不出来。
“？？？”
他有些疑惑地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最终将目光投向双腿。
噢，是了。
他这时候没有佩戴交互机或者蒸汽飞行靴。
在失去了这些蒸汽机械后，回归自己的本身，他这才真实感受到身为‘一阶机械师’的实力位置。
什么术法都施展不出来。
什么叫机械师？
什么叫机械师以机械为本？
罗夏这下子是真的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
第二天，罗夏早早来到祷告厅检查了一下神龛里的精灵，玻璃罐子里的蜂蜜已经被吃完了，但精灵并没有因此离去，它脱离了玻璃罐飞入神龛正中间的精灵神像里，似乎这样会让它感觉舒服。
强忍着向祂祈祷自己能好运的冲动，罗夏关好祷告厅回到家，收拾了几件衣物，准备出门前往牧师学院。
结果刚出门就遇到了老烟杆和斋鸟。
因为是要去参与庄重的大型祷告仪式，老烟杆并没有再穿平日里喜欢的类似旗袍的鲜艳裙子，也没有带上那根烟杆，斋鸟也同样换成了长裤遮盖着她那对机械义足。
罗夏像跟邻居打招呼一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准备独自一人前往牧师学院，结果却被老烟杆叫住。
“罗夏……”
“？”
老烟杆从宽松的袍子口袋里掏出烟盒，敲了敲，从里面叼出一支细长烟支，深深吐了口烟气，这才抬起桃花眼看向他，“我收回昨晚的话。”
罗夏了然一笑，调侃着，“没有办法拒绝梅琳达修女？”
老烟杆点了点头，有些无奈，“为了确保计划进行下去，我不得不以身犯险了。”
“罗夏，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你说。”
“帆船公国的那些人情况很复杂，我很难跟你说清楚，但你只要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位高序列施法者、三位高阶机械师、不少于十位四阶以上的中阶机械师，而且会疯狂地制造破坏。”
老烟杆眯了眯眼，“我还以摩·山末的名义与他们取得了联系，花大价钱让他们到时候顺手杀一批贵族，特别是侯爵夫人。”
“但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罗夏惊叹着，“你可真厉害！”
老烟杆轻笑了一声，只是说道，“重点在于，我和斋鸟也会参与到神灵诞辰仪式里，不得不直面这些自己制造出来的暴徒面前。”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她说，“我到时候会出手保护你的安全，条件是你必须为我和斋鸟做掩护。”
罗夏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帮你掩护？”
老烟杆点头，“梅琳达修女的唯一学生、弗兰克史官的学生、山门家族最高辈分的尤金最喜欢的下属、和侯爵府两个侯爵继承人关系都极好……”
“罗夏，其实你是有能量帮助我们隐藏身份的。”
她幽幽吐了口烟气，“最后倘若实在没办法了，你就说我是帆船公国逃亡公主的女儿，因为爱情脑跟着你来到了庇护所。”
罗夏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你是帆船公国逃亡公主的女儿？”
斋鸟在旁噗呲笑了出来。
老烟杆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了，这是个传说，我父母和外婆还在遗忘之地好好活着呢！”
“成交？”她伸出了手。
罗夏沉默了一会儿，微笑着握了上去，“我好像也没得选，对吗？”
他们很快就等到了城防军经过的车辆，随着罗夏招手，三人上车前往牧师学院。
斋鸟缩在角落有些好奇地看着城防军身上的机械装备，老烟杆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最近庇护所里有个很出名的年轻牧师。”
罗夏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个。
老烟杆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罗夏，“大家都在说，那个牧师喜欢坐城防军的巡逻车，天天把巡逻车当自己的交通工具。”
啊这……
罗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很多人在说？”
老烟杆不说话，只是发出啧啧啧的怪音。
倒是副驾驶座的城防军连忙转过头来，“能为牧师大人驱使，是我们的荣幸。”
这搞得罗夏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双手合礼，“愿机械女神保佑你。”
城防军连忙扭着身体有些别扭地回礼。
老烟杆轻笑着在旁小声说着，“反正在贵族圈和城防军圈子里，你是早已经出名了，‘比我们还有贵族派头的罗夏’，大家都这样说你。”
“……”
堕落了啊。
罗夏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他平日里要去牧师学院、机械师学院和神庙教堂，全部都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自己又没有找到地方可以买车。
外城交易市场倒是有，但那些都是面向荒野的款式，要么体型超大要么造型狰狞，对当前牧师身份的罗夏来说极为不合适。
这种不合适，在于丹尼尔提醒过的那种给自身带来特权的牧师身份的维护。
最关键是，家门口永远都可以等到的城防军巡逻车，招之即停，里面的人又好，说话也好听，实在很难拒绝啊。
看来等祷告仪式结束后，得找珀西帮忙搞来一辆车了。
嗯。
倘若那时候自己还活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