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术法·小鸡快跑
清晨时分，荒野流浪者营地的车队再度向着东北方向前行。
荒野的狂风呼啸，将烧了一夜的草木灰余烬吹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车队最前方是一辆有些生锈斑驳的六轮工程车，在两杆巨大机械臂的后方人为地在车上方搭建了一层铁皮二楼。
二楼里，罗夏被营地首领菲欧娜叫了过去。
菲欧娜穿着宽大的黑色迷彩裤和鼓鼓囊囊的紧身黑色背心，扎着高马尾，此刻正低头保养着一台看起来格外精密的机械。
机械看起来像是超大号的手表，又像拳击赛冠军的腰牌。
等到一个两米壮汉将罗夏带来，她这才神色复杂地抬起头来，“你是个幸运儿，得到了神灵的启迪，拥有了施法能力。”
“当然，你也不够幸运，倘若你是被机械女神启迪，荒野教会的牧师会引导你去往庇护所过上富足安定的生活。”
“得到荒野巨灵神的启迪，你注定是要在荒野流浪。”
说完，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机械，眼中闪过一道不甘，“我是多么渴望走上这条道路，可惜我一直都没有缘分。”
罗夏扯了扯嘴角，“我兴奋地试了一晚上，但根本不知道怎么施法。”
那个【术法·小鸡快跑】是什么样的能力，他至今一点都不清楚。
“因为你不是施法者。”
首领菲欧娜将一块打火机大小的魔石塞入机械中，轻轻盖上了盖子，这才站起来，独特的烟嗓里带着莫名的感慨，“高序列才被称作施法者，低序列被称为机械师。”
“因为低序列施法需要依靠蒸汽机械的帮助。”
说着将手中的机械物件递给罗夏，“把它戴到腰上试试看，它可以帮助你。”
戴腰上？
罗夏表情古怪，莫名想起了前世陪中二侄子看的铠甲勇士。
手中的机械像极了大号手表，一个椭圆形圆盘主体和两条表带。
圆盘主体有着椭圆形透明外壳，往里面看去，可以看到有着好多齿轮、连杆、套筒之类的零件正不断地运转着。
他尝试着放在腰上，菲欧娜摇了摇头，“再往下一点。”
“往下？”
菲欧娜竖起三根手指头，“将圆盘正中心对准肚脐下三根手指头宽的地方。”
她想了想，干脆走过来接过机械帮罗夏佩戴，“这是我爸爸的交互机，以前小时候我经常帮他戴。他死前将这个留给了我，让我继续守护着流浪者营地，可惜我并没有机会能成为一个机械师。”
戴好后，她轻轻用大拇指指腹在圆盘上的一道镶嵌铜片上划过，顿时机器发出咔咔咔的声响，从一个类似铆钉的地方喷出一道雾气。
做完这些，她后退一步，满是希冀地凝视着罗夏。
罗夏在机器启动的时候就呆住了，他再度感受到了那种蒸汽机械的震荡和波动。
震荡源于腰上的机械，却又带着腹部内部跟着一起震荡，然后一路向上，胸腔和颅腔两个位置也跟着震荡起来。
但这种震荡又极其细微，细微到稍稍熟悉片刻，就很容易将其忽略。
震荡之外，又有一股波动，就好像温热的蒸汽冲刷一样，进入小腹后一路向下，然后沿着背后的脊椎骨一路向上，绕过头顶又一路向下回到最初的位置。
那种感觉……
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就好像久旱逢甘霖一样，一种莫名的感动甚至让他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抑制的微笑，笑着笑着眼泪难以抑制地冒了出来。
又好像自己是早已耗尽的电池，此刻正进入快充状态。
“据说第一次施法会消耗足足三分之一甚至是一整块魔石，但在之后就会变得艰难，这就是机械师提升基本实力的途径。”
她低头看了眼罗夏腰上的机械，见里面齿轮上显示的数字快速滚动，最终停滞在‘0，7’上，不由得眉头一挑，“消耗了魔石93%的能量奠定基础，意味着你很容易成为一阶机械师。”
“真是不可思议啊。”
她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罗夏，“你竟然吸收了接近一整块魔石的能量，要知道我们乘坐的这台工程车，一个月消耗量也就是这样而已。”
菲欧娜是如此的向往，又是如此的失落。
看得罗夏很不是滋味。
对于这个将他从荒野沙漠中救出的营地首领，他一直都很感激来着。
“试试看！”
菲欧娜有些亢奋，“我想知道你被神灵启迪了什么能力，要是战斗侧的就好了，这可以让我们营地得到更多的安全保障。”
“当然，当然……”
她又安慰着，“别有太大压力，哪怕是辅助作用的，或者生活侧的，一位机械师也足以为营地带来巨大的变革。”
战斗侧？
说实话罗夏自己都有点不抱希望。
毕竟那个术法的名字是那么古怪。
“小鸡快跑！”
他尝试着对前方一挥手，只觉得腰上的蒸汽锅炉猛地喷涌出一道炙热蒸汽朝着自己心灵深处涌去。
不！
应该说是自己心灵深处的那道难以名状的纹路，调动了蒸汽锅炉的能量。
然后……
墙角的水桶陡然弹动了一下，桶底竟然长出了一对长长的鸡脚。
是的，鸡脚！
那对鸡脚快速地迈动着步伐，顶着上方的水桶没头脑一般在房间里乱跑。
不时撞击到墙壁摔倒，翻身跳起又是一顿瞎跑。
终于在足足跑了十几秒后再度消散。
“？？？”菲欧娜。
“？？？”罗夏。
“这是？”菲欧娜的表情有些僵硬。
罗夏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
这玩意有什么用？
罗夏尝试着再度施法，最终有了一个大概的感受，“我不能指挥它怎么动，但可以指定一个大概方向。”
一瞬间，菲欧娜有些开始心疼消耗的魔石了。
魔石得之不易，本来就是教会垄断的资源，每次找荒野教堂的牧师交易，甚至还要额外地给一些好处，很贵的。
她再度看向罗夏腰上交互机里的齿轮，发现上面的数值变成了‘0，6’，不由得抽了口凉气，“每次施法消耗0.5%魔石？”
罗夏有点尴尬，“多还是少？”
菲欧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当然是多了，0.5%魔石的消耗量，足以让一辆蒸汽摩托从我们这里开到沼泽之地。”
沼泽之地就是这次去往的目的地，那可是一段漫长的旅程啊。
这么一股巨大的能量，搞出一对鸡腿出来，而且还不能吃。
emmm……
别说是菲欧娜了，罗夏自己都觉得有些浪费。
“将交互机还给我吧。”菲欧娜显得有些失望，想了想，还是宽慰了两句，“不是每个机械师都能得神灵启迪出有用的术法，这样的人在荒野特别多。”
“很多人都会想尽办法去庇护所寻求教会的帮助，最终都因为自身启迪的术法无用只能离开庇护所，重新回到荒野流浪。”
“你不是唯一一个。”
“但很抱歉，我必须为营地负责，没法无限制地将营地的魔石投入给你修行。你必须自己去搞来魔石，到时候可以来找我借这台交互机使用。”
这很合理。
罗夏表示理解。
但就在他准备尝试将交互机从腰上拆下来的时候，一道尖锐的警报声响彻。
菲欧娜面色一变，冲到指挥台抄起一个对讲机，“发生了什么事？”
“沙丘制造者！”对讲机那边传来惊慌的叫声，“一头沙丘制造者正向我们追来！”
怪物！
流浪者们无法在荒野建立定居地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