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任庇护所
未来之事不可测，这片大地上任何地方随时都可能爆发战争。
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流浪者营地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进入庇护所，这时候跳出来阻止他们？
罗夏不是圣人，没有这个义务，况且一切也不过是老烟杆的猜测。
教会的老牧师终于是来了。
带了一支很大的队伍，盘点营地要售卖的货物车辆，清点人数建立身份资料文件，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很快，大家都分到了各自一笔财产，坐上已经算是属于教会所有的营地车辆，朝着庇护所进发。
他们先是被带到了一个庇护所外的教堂里，朝拜了机械女神的神像，以教会信徒的身份正式登记身份，发放了身份铭牌，然后被打散，被不同的牧师带往庇护所的各自角落安家。
摩·山末一行人是最先被安排分配的。
他贿赂了这座教堂的牧师。
在大家开始为未来相别多地满是离愁的时候，摩·山末一行人并没有被打散。
他依然记得自己允诺的条件，让大家在庇护所安家之后，可以到城南的老约克踢踏酒馆去找他。
于是在人们还不知道这个酒馆在哪里的时候，那个地方就已经成了大家约定以后要一起聚会的场所。
类似的场面罗夏经历过很多次，中学大学，身边的同学换了一波又一波，每次结业大家都感情丰富地说着未来要开同学会，但大家最终还是随风飘散了。
相比起来，老烟杆她们就低调多了，躲在人群中一声不吭，任由牧师们将她们分派到不同的地方。
人们面对未知的未来总是彷徨的，大家聚在一起讨论着，企图在这时候抱团取暖，却不知牧师们就正在观察他们，偏偏要把这些感情好的小群体拆得更支离破碎。
菲欧娜独自一人站在角落。
她显得有些伤感，在这么一个时刻，营地成员们在面对这个过往首领的时候，总不免有些尴尬，反倒是疏离了起来，这让她多少有些失落。
很快，随着一波又一波的人被安排走，原地就剩下菲欧娜和罗夏两人。
一个牧师走了过来，微笑地看着菲欧娜，“我们调查了你在流浪者营地里的口碑和能力，城防军部门对你有足够的兴趣，他们想跟你谈谈工作待遇，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菲欧娜有些失措地看向罗夏，这时候她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坚韧到什么都难不倒的首领。
罗夏表情浮夸地哇哦了一声，“大家都跟难民安排一样，就你直接上岸，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菲欧娜听不懂，但显然意识到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于是跟罗夏约好以后去酒馆联系，跟着那个牧师走了。
而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一直到罗夏以为他们把自己忘了想找个人问问的时候，一个有着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的年轻牧师脚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的气度看起来不像个牧师，更像个花枝招展的花花公子。
沿路走过，好几个修女都在偷偷看他。
“你好，我叫丹尼尔·斯通。”他在别人的指点下，来到罗夏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个教会的礼。
罗夏连忙回答，“你好，我是罗夏……罗夏·荒。”
“荒？”丹尼尔愣了一下，有些惊叹地看着罗夏，“看来你有不错的教养，来自荒野的人极少知道自己的正式姓氏的。”
他表情浮夸地吐槽着，“我敢说绝大部分流浪者都以为自己没有姓，甚至包括很多庇护所的贵族，也以为荒野里的人都没有姓氏。”
姓氏是一个人的根源和出生，罗夏只是说了自己的姓氏，哪怕那对于庇护所贵族而言不过是最低贱的姓氏，依然得到了丹尼尔很微妙的态度变化。
身份定位，似乎是这个世界风土人情里很重要的一种认知。
罗夏没有想到摩·山末跟自己讲的短短几句话，就已经包含了那么多重要的信息。
丹尼尔带着他离开教堂，坐上了一辆拉风的酒红色敞篷蒸汽汽车。
这车很有趣，高高的底盘，像极了缺失车顶的悍马，引擎后置，蒸汽锅炉、变速器等等重要部件都裸露在外，在车辆行驶的时候，可以清晰看到内部运转的机械律动。
这是一辆属于男人的漂亮玩具。
罗夏下了这样的定义。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他有些疑惑，“你不是这座教堂的牧师？”
“噢，当然不是！”
丹尼尔表情浮夸，脸上浮现出一股说不出的倨傲，故作蔑视般斜眼瞥了眼教堂，“这只不过是城外教堂，专管城外事务和荒野上的三座教堂。”
说着，他指向不远处高大的庇护所城墙，“我所属的教堂在那儿，事实上，里面同样有两间教堂，分别是地区教堂和庇护所教堂。”
他启动车辆，听着蒸汽动力结构发出的机械碰撞的韵律声，很是嘚瑟地挑了挑眉，“怎么样，不错吧？”
像是个炫耀玩具的大孩子。
罗夏莫名有种抽离的古怪感，毕竟他熟悉的是炫耀跑车强劲马达的轰鸣声，而不是这种像是潮汐一般的机械撞击韵律。
这让他想起了老式绿皮火车，启动时也会发出类似的声音。
或者说……
他仔细品味了一下这股独特的机械韵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好像感受到了荒野狂风呼啸的律动，富有自然的节奏，却不乏不确定性带来的趣味？”
“哇哦~”
丹尼尔惊叹地拍掌，嘴里连声叫着，“哇哦~哇哦~~”
“是的，罗夏，你猜它的名字叫什么？哈哈，它的名字叫‘狂风中的命运’，噢，你跟那些庸俗的人是不同的！”
罗夏微微一笑，手指头轻轻在车身摩挲着，感受着流光四溢却又不像前世车漆的手感，多说了一句，“这辆车看起来很有品味。”
丹尼尔得意坏了。
他驾驶着车辆，原本是打算回庇护所的，这下子是兴奋得一定要带罗夏去荒野走一圈感受感受。
总算，他再次记起了刚刚的话题。
“城内的两个教堂，庇护所教堂负责管辖城内的居民和工厂，当然，这部分同样有城内贵族在负责，具体的权责十分复杂。”
“有各自负责的一部分，有重合的一部分，比如说城防军，就是必须遵从双方的命令。”
罗夏表示不理解，“两个首领？遇到分歧听哪个？”
这个话题就比较犯忌讳了，庇护所贵族和教会听哪个？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问的是什么？
不过丹尼尔牧师显然不计较这些，哈哈大笑起来，“实际上，需要出身贵族，同时成为教会信徒，以教会册封的勋爵身份，到庇护所教堂任职。所以并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城防军的管理层同时拥有两个身份。”
懂了。
名义上教会依然统管一切，但指挥城防军的真实权柄握在贵族手中。
“那地区教堂呢？”
“一切！”
“？？？”
丹尼尔嘿嘿一笑，“是的，一切！”
“当然了，太过麻烦琐碎的事情我们一般不去做，我们主要负责的是机械女神的祷告祭祀、所有教堂神职人员的管理、机械学院的指导、魔石矿的开采和分配、护教军的指挥、以及对城内贵族的管理。”
“我们？”罗夏喃喃着这个异世界的词汇，按照语义来说，这个我们显然包括了他。
丹尼尔放开方向盘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我负责的是侯爵府街道，那里住满了庇护所的权贵们，统统都归我管辖。”
“而你，就是我打申请要来的队友。”
“就我们两个。”
他大手一挥，一副特别豪迈的样子。
但罗夏怎么看着觉得有些发虚呢。
真要是那么好的位置，手握管辖着贵族们的权柄，恐怕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抢这个位置才对吧，怎样也轮不到他这种流浪者营地出身的外人来掺和。
可别是什么高端别墅区的保安岗吧？
“好好干，攒够一年的资历，我给你申请男爵爵位。”
哦豁，竟然还带编制。
丹尼尔拍了拍罗夏的肩膀，满是浮夸的笑容，“哥们，你根本不知道你们贡献的精灵为你换取了多少好处，你简直少走了几十年的弯路。”
嘶~
所以真的是保安？
好吧，不管怎么说，上任庇护所，出发！
蒸汽汽车呼啸着朝着庇护所大门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