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求求你，吃了我
就在辰阳二妖在这魔窟浑身不自在的时候，辰阳忽然听到一声小声地呼唤。
“猴……猴子哥哥……”
他抬眼循声看去，只见不远处装人的笼子中，一个小小的身躯趴在铁栏杆上，怯怯看着自己。
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土布衣服，看起来只是百姓平民家的孩子，瘦瘦弱弱，面带恐惧，连小小的身躯都在颤抖，可是还是看着辰阳。
忽然一只手从小姑娘身后探过来，想拥住小女孩，但终究因为笼中关的人太多，手伸了几下都够不到蜷缩在栏杆边上的小女孩。
“猴子哥哥……能过来一下吗？”
小女孩见猴子看了过来，有些欣喜，有些害怕，又怯怯呼唤了一声，那眼中带着哀求，带着恐惧。
看着那本该是天真快乐的眼中，此时带着不该属于那个年龄的恐惧，辰阳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他本不想理会，可是身躯确实不自觉地朝那方走去。
曜灵见辰阳往那方走去，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走过去微微张开翅膀，遮挡住对着孩子蹲下的辰阳。
“你，有什么事吗？”
辰阳喉头有些干涩，他很害怕。
他害怕这个小姑娘若是向他求救。
他知道自己为了自保一定拒绝，那时候他根本没法面对这小姑娘的目光。
因为辰阳能做的，仅仅是帮刚才失去孙女的老者解脱。
他努力对这可怜的小姑娘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恶狠狠道：“你叫老子作甚？想让老子吃了你吗？”
小姑娘被辰阳吓了一跳，泪花在乌黑的眼里闪动，身躯抖得更加厉害了。
但她并没有往后缩。
“嗯。”
她……
点了点头……
辰阳闻言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女童。
便是曜灵，也是身体一抖，下意识转头看向这个小女孩，然后又赶紧转过头去。
“你说什么？”
辰阳下意识问道。
“猴子哥哥，你能……杀了我吗？杀了我再吃我，不要生吃我，我有些怕疼。”
女童用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猴子，小声问道，仿佛这是一种求救一般。
她没哭，很平静，甚至言语中带着一丝丝的开心，就像是央求一个陌生人给她买一块糖一般。
在那种诡异的眼神下，辰阳心中某一个角落似乎什么东西碎裂了。
辰阳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伸出手，放在那小姑娘的头顶，轻轻摸了摸。
他努力挤出也许是两辈子最为和善的微笑，看着小女孩。
“你乖，待会儿不要说话，不要哭，我就杀了你，好吗？”
小女孩闻言眼眸一亮，甜甜笑了起来，用力点了下头。
“恩！”
辰阳晃手从素袋中拿出一小块桃子蜜饯，悄悄塞到小女孩手里，笑道：“偷偷吃，别让别人发现，要乖乖的，记住了吗？”
“我记住啦！要乖，不要说话，不要哭！”
“恩，真聪明。”
辰阳站起身，笑容立马隐去，带着曜灵回到庭院中间，看着这满院被囚禁的药人和妖怪，深吸一口气，心中极不是滋味。
“辰阳。”
身后的曜灵忽然压低声音开口道。
“嗯？”
“我……我想救他们，人和妖都想救。”
曜灵黑溜溜的眼睛扫过那些笼中妖类和药人，带着深深的怜悯。
辰阳颇为意外地转过头看向曜灵，却见曜灵低下头。
“嘎，如果不方便……不救……也没关系……”
曜灵一直很善良，若不是这份善良，绝不会庇护当时才化形的小金丝猴妖，让其免于受冻挨饿。
辰阳笑了。
“那就救。”
曜灵使劲点了点头，低声道:“你傲来吼能用几次？把墙击穿让他们自己跑吗？”
“不，现在不，救人先救己，我们不能陷在这。”
“过几天。”
不一会儿，铁尾背着狈妖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鹿皮袋子和一个葫芦，身后还跟着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妖。
两个女妖长得一模一样，身材高挑火辣，重要部分仅仅用鹿皮包裹，看得周遭番僧一阵吞咽口水，但其小腿以下却是犹如穿了高跟鞋一般的两只鹿蹄，脑袋上也长着鹿角，却是两只鹿妖。
两只鹿妖修长的脖子上戴着项圈，像狗一般被铁尾牵着。
“呐，这是六颗化神妖怪孕育的佛蕴珠，对修为大有帮助。”
铁尾晃了晃手上的鹿皮口袋，又晃了晃葫芦。
“这是十颗佛寿丹，你们拿回去给尖牙锐齿，说是我铁尾的回礼，记得下次来让他多带些酒，我可以用丹药换。”
他嘿嘿一笑道：“你们两个也算辛苦，这两只鹿妖姐妹是我很不错的藏品，赠予你们玩耍。”
辰阳赶紧接过鹿皮口袋和葫芦，竖起大拇指欣喜恭维道：“大人实在太慷慨啦！简直忠义无双，未来我狮驼岭高层必有二位大人一席之地！”
“嘿嘿嘿。”狼妖铁尾对这话很是受用，笑道：“互相帮衬而已，莫忘了酒，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当然当然。”辰阳拱了拱手，然后为难看着两头鹿妖道：“大人如此割爱，小的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礼物实在太过贵重，我们还是不要了……”
“哎~”
铁尾摆手。
“都是一个锅里捞吃食的弟兄，莫见外。”
“倒不是见外，只是小的还有不情之请……”
“说说看。”
辰阳面色一窘，干笑道：“他娘的刚才那些番僧玩人类女孩子，给小的心火撩了起来，小的也想试试其中滋味……”
“哈哈哈哈。”
铁尾闻言大笑起来，嘲笑道：“你这猴子刚才嘴上说得大义凛然，还嫌弃人家番僧蛮子吃不了细糠，不会耍子，心里却是被人家撩得痒痒，当真口是心非！”
“惭愧……惭愧……嘿嘿。”
辰阳挠着毛猴脑袋干笑不已。
“也罢也罢，我算看出来了，你才是吃不了细糠那个，送你两个极品老子自己还不舍得呢，正好你不要，得了，你去挑个顺眼的便是。”
辰阳佯装大喜，拱手致谢，走到女童身边指着她说道：“这小药人不错，眼神魅惑。”
铁尾闻言看去，只见辰阳指着的那个孩子不过稚童，且面黄肌瘦，别说魅惑了，和好看都扯不上半分干系。
“啊？她……煮来吃都嫌塞柴吧！”
辰阳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孩子是饿得，给几顿饭食长些肉也就漂亮了，彼时玩完，还能和她那死鬼祖父炖作一锅，肥瘦相宜，才是可口。”
铁尾闻言失笑：“你这猴子年纪不大，倒是会玩，也罢，她那祖父也与你便是。”
说着他招手招过两个喇嘛，打开笼子大门，揪着小女孩出来一把丢在辰阳面前。
小女孩吓得浑身颤抖，双手死死握着那蜜饯桃子不让他人看见，而后她那同样瘦弱五十来岁的祖父也被抓了出来。
她祖父一出笼子，立马抱住小女孩，哭嚎起来：“各位老爷行行好，放过我家小薇儿！”
辰阳抬手一嘴巴抽过去，抽得老者口吐鲜血，骂道：“聒噪！闭上鸟嘴抱好孩子跟老子走，要不然现在杀了你！”
老者捂着嘴呜呜痛哭，却不敢忤逆这残暴猴子，赶紧将小薇儿抱好，浑身抖若筛糠。
铁尾摇头道：“什么玩意儿，你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猴子抱手笑道：“如此便不打搅二位大人清修，我等便离去了，若是可以，请二位大人赠予两匹快马，我也好早些回去交差。”
“好说好说。”
辞别狼狈二妖，牵着马匹，带着祖孙二人出了门，陈抟果然在门外领着老道士等着，见猴子和乌鸦出来，陈抟这才松了口气，迎了上来。
“什么都别说，先走。”
陈抟点了点头，刚要走，老道士再次跑过来抓住猴子衣服。
“拜师！为师教你炼制仙丹，悬壶救世，这三界六道病入膏肓……”
老道士还没说完话，被辰阳一个手刀砍颈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汪！”
黄狗见状叫了一声，却不是凶辰阳，居然摇晃着尾巴围着众人晃悠，还一脸讨好模样。
“这……”
陈抟愣住了，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把你师叔祖弄上马，赶紧走。”
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既然已然达到探查目的，知晓这梵音观里有什么阴诡，也给浪浪山山君等人埋下一颗炸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