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会，再出海
猝不及防，张洋澈的手刚刚摸上自己腰间的刀，陈烛带来的那抹月光已经劈砍而下。
前者的脖颈、皮肤、血管一齐被陈烛顺势劈开，血柱喷发。
砰然一声，这个白昼里主持祭祀的张家子弟已经躺在了自己的红泊中。
眼中蒙上一层死翳。
杀人，就是这么快。
陈烛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但是一想到对方白昼里祭神的模样就没了什么反胃的感觉。
如水般的夕阳里，他笼了笼自己身上刚买的蓑衣，眸中泛着冷光，如同一只刚捕食结束的雄狮。
这样的世道，自己必须如此。
他将手探向了张洋澈身上的衣兜，从里面翻出了五两的银子，还有一块腰中象征身份的玉佩。
怪不得说杀人放火金腰带……自己昨夜捕鱼才五百文，这五两银子居然来的那么快。
而且对方只是张家一个普通族人。
摸罢后陈烛站起了身，面朝来时的方向，那也是神像被抬来的一路。
“得了你们的灵气，也帮你们报了仇，下辈子莫要投胎这个世道里了。”
他喃喃道，同时从蓑衣的后面戴上一顶草帽，背着夕阳离开。
身前的碎影中渐渐升起蓝光飘忽，化作一行文字。
【沧海灵气+2，目前拥有的灵气数量为：20。】
【灵芝如意的炼化度可突破至15%，开启下一项高里鬼的海上技艺天赋或是用于提升水性的技艺。】
“尽数抢了你们张家的沧海灵气，只是一个开始。”他完全没有犹豫，将灵气尽数灌注。
识海中的那枚灵芝如意开始颤抖，同时金光渐渐明晰许多。
刷！
【水性（小成）：赶海惊奇，可搏白浪】
他身上的暖流开始攒动，仿佛被灌注了力量，肌肉生发，体力有了明显的增长。
“先不急着开启其他的技艺，毕竟终究不是战技，也远不如这水性在海上来得有用。”
陈烛细细谋划，今日能够得到这沾染血腥的沧海灵气实属意外，还是要好好利用。
他融入了墟市向着海岸边追赶去，这个时间的墟市已经没有什么人，不复白日的热闹。
陈烛压了压自己的渔帽。
转身向海岸的锣鼓喧天处走去。
……
到了海岸边，那尊南海神祝融像已经被摆在了一条舟船上，正远远凝望远处大海。
波涛翻涌，岸边已有百条小船摆置其上，昭彰着富贵。
陈烛融入人群。
“啧，张家一个子弟拜入了武馆，全家都有了倚仗，方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是啊！武道修行武馆可以教授，仙法修行要海上机缘，还是前者于我们更近。”
人群中指指点点。
闻言，陈烛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所谓的修行体系，武道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修行，在最初就分为了四境。
“鲸饮皮肉”、“血气如洋”、“金水之精”以及“水阙之骨”。
说白了就是皮肉、血气、精神和骨髓四道修行的步骤。
再往后就不知了。
而仙术修行应是来自于诸位海边神明，譬如南海神、保生大帝等等。
“看来得想办法，至少要走上武道才有摆脱眼前的命运。”
他捏了捏拳，压低帽子向边缘处走去。
终于在几乎快到无人处，他寻到了属于张洋澈的那条小小渔船。
目光一滞，陈烛只觉得眼熟，这怎么那么像自己曾经的那一条渔船。
他再摸了摸这口袋中五两银子，面色更古怪了几分。
他一跃跳上，脚底踏实了许多。
“今夜我们将展开迎神赛会的水会，只为让海神老爷看看咱们的精气神，还望各位家中子弟好好表现！”
中气浑厚的声音响起。
“若是拔得头筹！将被家中花银两送往大岛上的武馆，踏上武道一途。”
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了岸边，静静抚着胡须看向这壮观的百船场面。
“我的孩子也将与大家一同出海，共襄这场迎神赛会。”
陈烛闻言，哪里还会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张家的掌权人，张胜天。
他看着男人让开，原主记忆中最憎恨的那道身影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伴在一个小孩的身后。
谄媚之色几乎要掐出水来，跟着走上了一条建造形制极好的渔船。
“张水生。”
陈烛喃喃出其名字，藏在帽下的眼中杀意毕现。
“咚咚咚！”
擂鼓的声音从海岸上响起，供桌被摆到了神像的面前，而上面摆着的不是什么水果，恰是昨夜那些疍民的头颅。
如果陈烛没有逃，今天他也已经“分头行动”，只是原本自己的位置又被不知谁给替代。
不忿声从稀稀拉拉显然独立于张家渔船的舟船上响起，应是来自于岛边疍民。
但没有人出来。
“那么我们张家的水会便开始了，诸位，各尽本事吧！”
张胜天大手一挥。
瞬间，靠在岸边的渔船尽数向外划去，仿若脱弦的利箭飞射，向着遥远海洋而去。
只是在最前头的是张水生和张家小公子的那一道，周围的船只若群星拱月。
原本疍民的渔船甚至被直接撞开，木屑中，传来了不知多少人的落水声。
“救命！”
又一道舟船横压而过，将救命的喊声直接压入了水中。
这就是南海小岛，这就是海边的疍民惨状。
陈烛不动声色跟着划动了自己的船橹，不远不近地划在那些船只的后面。
他扭头望了眼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小岛，只觉得或许回来的时间不会太远。
离了岛，海上各处均是一般景象。
向左望去，是不见边际的大海。
向右望去，也是不见边际的大海，只是偶尔能看见更小的岛屿，星星点点灯火。
张家小少爷的那道舟船愈来愈远，甚至几乎已经到了外海的范围，显然野心不止与那些普通族人争夺渔获。
伴着其的舟船也逐渐离开。
陈烛定准了方向，也停下了划动船只的手，同时以【观星】确定对方想前往的海域。
“夜色里始终跟着目标太过明显，定准方向过后再去，打他个出其不意。”
他心中谋划，决定等待时间流逝过后再往其方向划去。
而在这期间，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倒不如捕些渔获。
没人会嫌弃自己的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