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40.蛇女
“词作的好，曲作的更好。”
“嫣然想学，公子可否赐教？”
清雅的话音刚入耳，她那身玉骨冰肌便帖坐身旁，浴露顺着发髻滑落至香颈，蒸热的香气涌入徐仪心神。
岑明月不肯示弱，贴坐徐仪右侧，轻趴琴案，回顾笑，“明月也要学。”
碧儿离开前吹灭了客桌上的红烛。
此刻雅舍只有一盏青灯亮于书案，照亮檀香绵柔的烟缕和两位佳人明眸玉面。
蓦然中，徐仪觉得自己像是成了《青蛇》里的许仙，被青白二蛇夹在中间，可他没有许仙那样的迂腐，看得出她们一个在试探，一个在较劲。
“两位真是难为小生吗？”
“不如这样，嫣然的嗓音清雅适合唱词，而姑姑绵柔似秋水，你就抚琴吧。”
“好呀，公子快教我。”岑明月投怀送抱，一身香雪紧紧贴着他，两手在琴上胡乱弹奏，就是为了斗紫嫣然。
嫣然一笑取酒，“公子，请先饮酒助兴。”
二指夹着小玉杯送到徐仪唇边，却故意的失手把清酒倒在姑姑的玉颈上。
“呀，嫣然真是不好，姑姑快擦擦。”
“擦什么？美酒甘露正添雅兴，是不是诗源公子？”岑明月手指从脖间沾染一点酒露品尝，回首仰望。
徐仪现在很确定她们是在斗气和试探自己，心说“那我就借你们这两位一品佳人，磨练我的墨骨长风”，拿起岑明月玉手，“姑姑言之有理。不如小生教你们另一首曲子吧。”
“他竟敢碰我？”岑明月陡然心颤，玉骨更绵几分，“好，公子教我。”
“嗯。”徐仪轻轻抓握两手，叫她在琴弦上轻盈的拨动，耳边指挥。
三四轮杂音过后，一首清灵又带着媚色的琴曲呈现出来，听者、弹者都耳目一新，心神诧异。
岑明月、紫嫣然都听得出，此曲似乎专门是给她们创作，音色中的娇·媚，清灵无痕，像是在暗示她们的玉骨。
这首曲是电影《青蛇》配乐，名叫《流光飞舞》。
此曲风情万种内带着哀怨与媚色，每个音符都仿佛佳人的一次亲昵动作，一笑一思，一痴一叹都在乐曲中演绎，与她们刚才诸般表情、神态相契合。
细细听来，仿佛能看到‘某一天，子时夜深，明月、嫣然雅舍内依靠彼此，谈着不切实际的理想，期待着梦中公子，能依偎入怀，解下不该自己承受的重负……’
等岑明月沉溺琴音练习，徐仪在嫣然注视下坐到书案前，取纸写词。
借着青灯，嫣然见歌词写的极其符合她的心境，心中默念：
“半冷，半暖，秋天。”
“熨贴在你身边……”
“静静看着流光飞舞，那风中一片片红叶。惹心中一片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
“再认笑眼千千……”
“就让我像云中飘雪，用冰清轻轻吻人脸。带出一波一浪的缠绵。”
“……”
神驰到此，她脸颊微醺，似乎是被词意醉倒了，接过写好的歌词软身投入怀中，与姑姑弹奏出的旋律清唱跟合。
徐仪享受佳人的软玉依靠，一边斟酒自饮，一边梳理今天的收获所得。
此时这份寒夜清幽，好似风吹静湖，如长跑后的小息，让人很惬意。
“柳夫子说的不错，我这身儒道风骨、浩然正气来的太快了，犹如工厂连夜赶工制作的残次品，瑕疵太多。气势很足，但缺乏沉淀。还需打磨。”
“这两位佳人，一个可称为‘经诗’，一个可称为‘典籍’，不妨拿来通读一遍。”
噔！
那边琴弦崩断，不知岑明月是有意还是无意，抱怨着破琴过来，挤坐嫣然身旁。
“公子词曲真好，可是破琴扫兴，不如我们来玩飞花令吧。”
“输者罚酒一杯。”
“今天酒已经喝足，不便多饮。”徐仪淡笑回绝，“如果小生没猜错，姑姑和嫣然都身负道法、玄功，留在这花雨楼是修行，还是躲灾？”
“公子真是明察秋毫。”岑明月软骨趴在书案：“我们既不是修行，也不是躲灾，而是等一个人，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等我？”徐仪看眼嫣然，转目一想明白什么。
“如果说，妾身是在等一位可以托付的人，公子信吗？”紫嫣然眸色如幽幽潭水，“不瞒公子，我和姑姑都不是常人，是世间最令人不耻的‘蛇女’。除了这里，我们还能去那？”
岑姑见教主都不隐瞒了，也索性点头承认。
“蛇女？”徐仪才看过这篇典故，打量她们香雪玉骨，笑道：“难怪如此妖娆、妩·媚，你们还是处子身吗？我看书上说，蛇女修炼玄功需要借男子元阳，可是真的？”
要是他问别的女子这种话，被骂登徒浪子都是轻的，但二女却毫不生气羞臊，大方点头。
嫣然面颊微醺道：“其实书中有误传，蛇女修行可以借男子元阳，也可以不借自修。相反，妾身修炼的《天蛇玉骨玄经》大乘之前是不可与男子行房的。不然将元阴尽失。”
“我姑姑她也是如此，所以妾身和姑姑都还是处子。而且她比我还多修炼一门《天蛇观》的神魂法术。”
“天蛇观，你们是苗疆蛇教的弟子？！”徐仪略显惊讶，自白莲教一案后，他读书时特意的留意寓言故事里的邪教。
其中有一篇就有‘苗疆蛇教’。
里面提到：
前朝皇帝收服三苗，娶了当地巫部圣女为妃子，赐‘岑’姓，册封她的母亲为‘天蛇圣母娘娘’。圣妃借皇帝恩宠，在苗疆创建蛇教，广收教徒，盛极一时。
后各地起兵，苗地也发生了叛乱，各部族相互厮杀，蛇教由此衰落。
本朝立国后，常有蛇教的人在苗疆作乱，太祖皇帝将其列为邪教，派兵清剿多次。
此后蛇教、蛇女销声匿迹。
“公子饱览诗书。”
岑明月点头说：“我的姓氏就来自岑妃。只是我教覆灭非叛乱所致，而是与前朝国运相连。”
“大乾天子修炼《万古帝王术》，欲复上古人道，册封了三百‘护国正神’，因此触怒天庭诸神……”
“那年我们蛇教教主也受册封，成为前朝护法正神“天蛇圣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