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冤家路窄
进步烧烤店
晚上十一点多了，这店在巷子内店面不大，里面客人很多，得背挨背的坐着。
每次心情不佳的时候，周心都会找到自己原来带教老师艾进步吃个夜宵喝点酒解闷。
周心自己倒上了一杯冰啤酒，刚要端起来喝的时候，看到一个黑影压了过来，压迫感十足，这熟悉感觉难道是他？抬头一看，果然是陈超勇，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周医生，看来今天很闲呀，还有时间过来吃夜宵？”陈超勇用戏谑语气说道。
周心心情差得很，说：“怎么？卫健委有规定，医生下班时间不能吃烧烤？”
看到桌面和凳子有点油花，陈超勇抽出了三四张面巾纸，把桌子和凳子来来回回擦了好几遍才坐下来，团了一下纸巾扔在垃圾桶里，招手让艾进步过来，点了一份香辣牛肉串，两个中翅，一瓶啤酒，打包带走。
陈超勇问道：“说说那个阿水的事吧，怎么在医院突然就失踪了？”
周心那份烧烤已经烤好了，他咬着肉串，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是早知道了嘛，阿水欠人家钱了，没钱还，人家就把他绑了，就这么简单。”
陈超勇并不相信周心说的话，问：“是嘛，要是这么简单的话，那辆悍马为什么拦着我们？”
周心摊摊手说：“这我怎么知道。”
陈超勇那份也烤好了，他提在手里，警告道：“你们医院业务上有很多不清不楚的事，你要是发现了，记得向我举报啊，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点，记得多洗手。”
周心懒得理他，冲着他的背影，敷衍道：“感谢提醒。”
快十二点了，烧烤店的客人陆陆续续回去了，整个店里就剩周心和艾进步了。
艾进步弄了几盘凉菜，脱掉手套，在洗手台洗了洗手，在医院工作久了，即使现在在烧烤店也不自觉用外科“七步洗手法”洗手，周心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艾进步坐了下来，笑问道：“前几天听说科里病人失踪啦？”
周心点头苦笑，说：“不过找到了，我下周可能就要去青田区门诊了。”
艾进步眼中满是惊诧，说：“你得罪人了？”
四年前遇到那个医疗纠纷后，艾进步也是这样被放到青田区门诊部干杂活，后来他实在觉得憋屈辞职了。
周心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艾进步进德兴医院时间比自己早，便把阿水住院后发生这一系列古怪事跟艾进步说了。
艾进步越听越奇怪，说：“吴荣华是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他会对这个阿水各种特殊照顾，又怕别人知道，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他吃了颗花生米，随口问道：“这个阿水是做什么的？”
周心回道：“包工头，不过被上面欠着款，这不才让手下工人给绑了。”
“哦…”艾进步想了一下，突然瞪大双眼，说：“吴荣华的女婿就是做工程的，你说会不会……”
周心直拍大腿，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说：“这么说来，那还真有可能。”
喝完最后一杯啤酒，要离开时，周心问：哥，你还打算再干外科吗？
艾进步叹了口气说：“算了，手都生了。”
周心看到艾进步现在的样子，仿佛能看到未来的样子，心头不免多了几分惆怅。
回家后，他打电话给了高杨让他帮自己查查吴荣华女婿做的是什么工程，是不是跟阿水这件事有关。
高杨在收集信息方面很有一套，基本上本院行政层领导的信息他都有，他获取信息的方法也很简单，要么通过朋友打听消息，要么通过医院病历系统，通过反复交叉比对搜索，通过这两种方法他收集了很多领导层的亲属信息。
中午两人约在食堂见面，周心提前帮高杨打了两份酸笋炒肉和一只鸭腿，高杨对医院食堂的菜都不感兴趣，唯独喜欢这酸笋炒肉。
高杨看到周心端着那两份酸笋炒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立马从周心手里夺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至于周心在跟他说话，他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等他将餐盘风卷残云后，摸摸瞬间胀大的肚子说：“上午两台直肠癌扩大根治术，累死我了，吃完酸笋炒肉后我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周心急问道：“让你打听的事，问到了吗？”
“我托人去打听了，还没回复我，听说你要被流放去青田区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是啊。”
两人说话间，高杨的微信消息响了，高杨划开一看。
消息：
你院医务科科长吴荣华女婿陈光宗是金汉建设公司总经理，不过尚未查到陈光宗和王阿水存在债务关系。
周心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吴荣华可能压根就跟阿水没什么关系，或者是吴荣华不愿提起远房亲戚罢了，看到吴荣华那语气，自己被“流放”青田区门诊这事应该是板上钉钉了。
下午轮到周心补休，回到家中后，妻子白羽看到周心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说：“小周同志，你昨天睡觉都不打呼噜了，是不是压根就没怎么睡着啊，在想什么呢？被开除了还是被调岗了？”
看来一切都没能逃过妻子的法眼，周心便如实说了可能要被调去青田区门诊的事，以后收入会减少大半，白羽只是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倒是那以后你得提前半小时起来了，青田区立交桥附近很容易堵车。
周心在食堂吃过了，回来喝了点白羽炖的紫苏炖排骨汤，有点辣嘴，说：“我让高杨帮我问了，吴荣华女婿也是搞建筑，不过跟阿水没什么直接关系。”
白羽皱着眉头思考着，说：“那可不一定，他们搞工程的不是经常搞层层外包这种做法，也许陈光宗不是阿水直接上级承包商呢。”
“对哦。”周心认为妻子说的有道理，在反复揣摩后他觉得这事情确实很蹊跷，周心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金汉建筑公司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