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东西到手
隔离病区的一间病房里。
菲琳正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小木椅上，在她旁边躺着两个如同枯木般腐朽的人体，那是她的父母。
“希望珞珈学妹，还有那些猎人的行动一切顺利……”
药师小姐祈祷着，希望那边的事情尽快结束，直到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惶恐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作为知道内情的人，菲琳的心脏一瞬间绷紧，她刚快步跑到门口，就见一个修女倒飞过来，刚好砸进了她的怀里。
“啊......”
下意识接住了飞来的人影，菲琳向后趔趄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呼...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怀中的医疗修女，菲琳短暂懵逼后，忙焦急的询问，却发现对方已经昏迷。
难道是那些猎人失败了？让邪教徒跑过来了？
联想到这种可能，菲琳脸色顿时一白，她也想要逃离，但她的父母就在这里。
如果她走了，那父母怎么办？
咀嚼骨头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病房传来，哪怕没有亲眼见到，那种无形的恐惧依旧让菲琳全身不住颤抖起来。
她推开昏迷的修女，想要做些什么。
可外面的咀嚼声已经消失，沉重的脚步声快速逼近，传来了半是癫狂，半是愤怒的低沉呼吸。
门帘被一把撕开。
看着几乎伤不成人形的三米高狼人，菲琳攥紧拳头，猛地从地上跳起，一拳朝着怪物砸去。
‘群狼’贝利乌斯看着冲向自己的菲琳，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紧接着就是一个甩尾就把菲琳抽到了墙上。
剧痛传来，鲜血映红了菲琳的视野，她感觉有一股热流顺着额头流下，落到了她的眼睛里。
没等她从眩晕中缓过神来，她就隐约感到那个怪物来到了她的身前，鼻子微嗅，随即不满的哼道：
“一个非凡者？你血肉中蕴含的灵性可比那些干尸多多了，刚好...吃了你，我应该可以恢复不少。”
‘群狼’贝利乌斯眼中闪过贪婪的食欲，就想要伸手掐断菲琳的脖子，饱饮鲜血。
完了......
就在菲琳心生绝望，拿起旁边的碎石想要砸向眼前的怪物时，忽的从怪物身后听到了噔噔噔的脚步声。
“怪物，你的对手是我！！！”
一个声音传来，打断了‘群狼’贝利乌斯的猎杀动作，循着声音，他和菲琳一起，朝着门外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半高丝绸礼帽的帅气少女，她左手拿着枪，右手则拿着三瓶不同的药剂，对着嘴里咕咚灌下。
这分别是强化身体的强化药剂，提高灵感反应的醒神药剂，以及提高伤势回复速度的治愈药剂......
面对高出自己三个层次的敌人，哪怕只需要拖延一会，艾尔也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珞珈学妹？”
看到来人，菲琳眼中闪过惊喜。
‘群狼’贝利乌斯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边的警察居然会这么快赶来。
就在他准备挥舞爪子先杀了菲琳时，艾尔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让子弹呼啸着飞向了祂。
看出这是驱魔子弹，贝利乌斯只能咬牙放弃了菲琳，一个打滚躲开了子弹。
艾尔才练习枪法不久，本来也没指望打中对方，将贝利乌斯逼离房间，这才给了菲琳一个眼神，示意她快走。
不敢拖累学妹，菲琳强忍着脑袋的眩晕从地上爬起，一手一个，将病床上的父母扛起，朝着外面跑去。
为了给菲琳，也是猎人们争取时间。
计算着枪里的子弹，艾尔噔噔蹬快跑几步，通过不断地点射，尽可能将贝利乌斯朝着没有病人的方向逼去。
胎月非凡者，可以凭借吃人恢复灵性。
尽管那些已经和干尸没两样的病人提供的灵性有限，艾尔也不想对方得到哪怕一点的补充。
砰！砰!砰！
贝利乌斯根本找不到吞噬病人的机会，在一发发驱魔子弹的逼迫下，颇为狼狈的逃跑。
但先前受到的伤势严重拖累了他的速度，尤其是被广矛化作焦炭的右臂，更是让他失去了一定的身体平衡。
这个该死婊子......贝利乌斯在心中怒骂，一颗子弹射中了他的左小腿，擦出一道不断淌血的伤口。
猎人很快就会过来，不能再跑了，必须要尽快杀死她！然后用她的血肉来恢复伤势！
想到这，他不再闪避，挤压出最后的灵性，发出一声蕴含诅咒的微弱嚎叫，影响范围很小，但足够让艾尔中招。
饥饿...干渴......
艾尔射击的动作停顿一下，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过嘴唇，就见‘群狼’贝利乌斯猛地调转方向，朝自己冲来。
将最后一颗子弹射出。
丢掉左轮，艾尔忍耐身体的不适，一扬风衣衣摆，从中抽出两把铭刻净化圣纹的匕首。
精巧、完美的金纹匕首上，隐隐残留着一些半干不干的淡绿色液体，在赶来的路上，艾尔为自己的匕首涂了毒。
现在的匕首兼具净化、毒素两种属性。
‘群狼’贝利乌斯的右臂在先前战斗中被烧成了焦炭，所以艾尔直接从右方攻击去。
噗呲！！！
艾尔的匕首划过了贝利乌斯的腰侧，割开狼皮，留下了一道微绿的伤口。
但哪怕有‘强化药剂’加持，艾尔的身体素质，乃至速度依旧比濒死的贝里乌斯差上很大一截。
以至于她刚准备一击脱离，锋利的狼爪就划过了他的后背，打飞了她的帽子，险些直接割开她的血肉。
仅是一轮交手，艾尔的脸上就不由渗出冷汗，不敢想象刚才被命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没等他后怕结束，贝利乌斯就已经调整了状态，侧身挥肘，用仅剩的左臂狠狠朝着艾尔的脑袋袭去。
轰！
狂暴的力量如同山洪倾泻，尖锐的狼毛仿佛根根尖针，艾尔仓促的一个弯腰，他背后的墙面直接轰然破碎。
贝利乌斯的动作依旧，布满枪眼的左臂仿佛打桩机，一击又一击破风的轰鸣在艾尔耳边炸开，尘土、碎砖在他皮肤上划出数道血痕。
灵性直觉疯狂示警，艾尔呼吸急促，将身体完全交给本能，艰难的在地上翻来滚去，等待着反击的机会。
终于，被伤势所累的贝利乌斯难以维系攻势，艾尔趁机一个翻滚躲开，决心不再和对方继续近身缠斗。
他的身体素质，乃至近战经验都比对方差了不止一筹。
曾经的具名者，就算失去本身的全部力量，只能拿着拉曼那已经油尽灯枯的躯体，居然还那么可怕。
就在艾尔拉开距离，思考对策时，目光忽的落到了贝利乌斯腰间刚刚被自己划伤的伤口处。
在净化和剧毒的双重影响下，那个刀口已经开始腐烂，鼓了不少癞蛤蟆般的鼓胀小包。
按理来说…以胎月非凡者的身体素质，他从商会买的毒药应该难以起效，眼下起效那么快…说明他的免疫系统很可能已经崩溃…难以进行自我修复……
这样的话…或许可以换个拖延方法……
想到这，艾尔伸手从腰间取下一瓶透明液体，将盖子掀开，用力就朝着贝利乌斯的狼脸上洒了过去。
噗呲……透明液体溅在贝利乌斯的狼脸上，一种微苦的气味钻进他的鼻腔，但前者确实有些懵逼。
这个液体…不是毒药？
贝利乌斯凭借经验做下如此判断，缓了口气后，就准备再次挥拳，将眼前的蝼蚁彻底碾死。
他已经熟悉了这个贱人的动作，这次他有信心轻易将其碾死。
然而当他再次欺身逼近，将拳头挥向艾尔时，却再次落空。
劲风扬起艾尔乌黑的发梢，那双星空般璀璨的紫色眼神带着放松，映出了贝利乌斯脸上的惊讶。
这贱人速度突然变快了？
不…是我变慢了？！
“你这家伙，对我用了什么？”贝利乌斯难掩脸上的惊诧，想到了先前撒在自己脸上的透明液体。
“上世纪的老古董，你听说过强效麻醉药吗？”见计策得逞，艾尔勾起得意的微笑，眼中满是讥讽之色。
她刚才撒的是菲琳送给的强效麻醉剂，这种药剂哪怕在空气中雾化弥漫，都有相当强力的麻醉效果。
尤其是这还不是普通的麻醉药，而是用非凡力量加持过的麻醉药。
当初‘牧犬’先生就是这么被麻翻的。
如果贝利乌斯的免疫系统还完好，这麻醉剂大概不会起效，但现在他的免疫系统已经崩溃。
看着反应力明显有所下滑的‘群狼’贝利乌斯，艾尔再次拿出另外两瓶，就朝着他脸上撒去。
贝利乌斯躲闪不及，嘴里、鼻子里又被溅进去不少，就连脚步都仿佛喝醉了般，有那么一瞬间的踉跄。
接下来，艾尔没有冒进，打的非常平稳，只是绕着他打圈，甚至都没有在主动出刀。
只有当贝利乌斯想要逃跑，或想要吃病人恢复灵性时，他才会出手缠上对方，让他无法进食。
就这样纠缠了将近两分钟，艾尔忽的看到不远处的天上有一个清晰的人影，脸上顿时放松下来。
“法厄娜！这里！”
他拉开了和贝利乌斯的距离，丝毫没有刚才作战时的冷静形象，大叫着挥手请求空中打击。
看到他这幅样子，贝利乌斯险些失去形象的的破口大骂。
这家伙真是有够无耻的！
打自己一个濒死的残废，先给刀涂毒，又是用麻醉剂，还不让他吃人恢复，现在居然又这么不计形象的求救。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时隔百年复苏，居然会栽在这么一个无耻之徒的手下。
而听到呼唤，法厄娜强忍着身体上的苦痛诅咒，眯眼看向不远处地下的艾尔，以及贝利乌斯。
和贝利乌斯战斗的女人…这个身高…这个气质……
算了，先不想那么多。
驱动狂风，法厄娜一边快速从天上逼近，一边做出投掷的动作，手中的光矛再次汇聚，灼烧着空气。
“等等！”
没等贝利乌斯把话说完，从天而降的光矛就吞没了他的躯体，炽热的能量将艾尔吹的都不由倒退几步。
随着光芒消散，艾尔感觉先前承受的干渴、饥饿的诅咒都随之消散，整个人的身体的前所未有的轻快。
结束了吗？
视觉重新恢复，艾尔就看到在光矛下幸存的，就只有属于贝利乌斯的一张脸皮，以及一个黄铜色的古旧齿轮。
时序齿轮？！
看着这个东西，艾尔眼睛顿时一亮，只感觉所有的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但就在这时，贝利乌斯的脸皮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呵…我还以为你这条辉光猎狗有多厉害，结果还不是无法消灭我的残驱，即使只有一张脸皮。”
“是吗？”
听到嘲讽，法厄娜也是不急，从怀里拿出一个金色十字架，看着贝利乌斯的表情从嘲讽转为恐惧。
“等等！别这么做好吗？我愿意转投信仰，拥抱辉光，我知道很多秘密！甚至是关于你的神明的秘密。”
“抱歉，我不想听你的异端之语。”
说着，法厄娜就将那个十字架按在了他的脸皮上，在辉光的灼烧与贝利乌斯的惨叫中，那张脸皮彻底灰飞烟灭。
收起十字架，法厄娜的身体轻轻摇晃，仿佛瞬间被掏空了所有力气，甚至险些踉跄跌倒。
但察觉到艾尔投来的视线。
她还是掩藏起了自身的虚弱，只是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此刻更加古板，像是想要以此维持自身的威严。
“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协助教会工作的朋友，还是威胁教会猎人队长，与你交易、合作的法珞珈，或者说『寒鸦』小姐？”
从剑插回剑鞘，法厄娜从地上捡起齿轮，灼灼金眸宛若金色骄阳，审视着眼前的黑发少女。
从身高、气质、身材，乃至体型和胸围，她已经大致判断出，眼前的少女就是和她在梦界交易的人。
即使…当初的艾尔穿着斗篷，遮住了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
“如果不是我拖延了他，贝利乌斯只要吃掉几个丰饶教会的非凡者，就能恢复相当的战斗力。”
“到时候别说你还能不能对付他，万一真让他逃跑了，可是你的失职。”
面对法厄娜的试探，艾尔没有丝毫露怯，直接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理直气壮的讨要到：
“既然你已经认出我了，那我们也不用走商会的渠道交易了，直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好。”
看着伸向自己的手，法厄娜深深看了艾尔一眼，从中感受到了来自『契约』力量的无形压迫。
“法珞珈女士，感谢你这次的协助，遵照契约，这枚齿轮归你所有。”
法厄娜枚齿轮交到了艾尔手上，平静的扫过艾尔脸上的每一个细节，似乎要将这张脸铭刻在心。
就算是她，也无法承担违背契约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