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余波未消（4000）

清晨的哥德尔市，莉希雅的庄园。

在和猎人们讲述完当晚的全部经过后，艾尔终于获得允许，和莉希雅一起回到了庄园。

或许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经历战斗的缘故，刚一回家换好睡衣，艾尔直接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下午四点才醒来。

坐在床榻上，艾尔回想起自己通过‘红宝石匕首’回到的过去片段，以及拉曼老师最后拿出的黄铜色物体。

那是一个很小的齿轮，主体为黄铜色泽，但表面却铭刻着许多复杂的符号。

绝对没有错的…那是一枚‘时序齿轮’……

作为内测玩家，艾尔不可能认错齿轮的样子，因为对他而言，那是游戏中最重要的物品。

每一枚‘时序齿轮’都有独特的能力，将其嵌入‘司辰之表’，就能将获得那枚齿轮的能力。

在内测时，他只见过一个齿轮。

那枚叫做『时序齿轮-未来』，落在一个高位魔女手里，而那位魔女凭借齿轮，获得了预知未来的可怕能力。

“所以…那枚齿轮的能力会是什么呢？”

看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树，艾尔以时间为基础，心里猜测着，拉曼手中的那枚齿轮究竟有什么能力。

拉曼声称，那枚齿轮能在他的身上，复活他们已死的领袖——『群狼』。

能让死人复活的齿轮……

难道是『时序齿轮.倒退』或者『时序齿轮.过去』，将其作用在『群狼』的尸体上，使他本身的时间倒退到没有死去之前？

但也不对啊…拉曼说的复活，是在他身上复活，而不是让『群狼』本人复活。

由于线索太过稀少，艾尔也无法想出那是一枚什么样的齿轮，只能大概做出几个猜测。

而且就算他能猜出齿轮的用途，他怎么将其弄到手呢？

他那么弱……

而拿着着齿轮的拉曼老师，不但自身甩了他好几个序列，手下应该还有不少邪教徒……

至于教会，他们确实是好用的工具人，可如果被他们拿到齿轮，肯定也不会交给自己……

想到这，艾尔也不由有些泄气。

‘时序齿轮’相当稀少，与其有关的消息更是如此，在他整个内测时期，也仅仅只见过一枚而已。

如今他刚穿越一周，就得到了一枚齿轮的确切下落，可他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将其拿下。

这就像是遇到了心爱的姑娘，却付不起彩礼钱。

“不过，现在知道拉曼手中有时序齿轮的人，也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哪怕他们审问了罗恩，也无法从罗恩口中知晓这个秘密，因为拉曼从来没有告诉他们。”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有可能借助这个信息差，得到这枚齿轮。

想到这里，艾尔认真盘算起来。

教会现在已经知道，拉曼的目的是藏在韦德镇的那处‘遗产’，等审讯完罗恩，肯定会派人过去彻底解决这件事。

如果他也能加入进这起案件的调查，就可以尝试制定计划，谋求‘时序齿轮’了。

但这一前提，是有机会。

想到这里，艾尔决定找个时间去探探莉希雅的口风，但在这之前，他要尽可能的提升自己。

打开‘司辰之表’，艾尔查看起自己的角色卡。

他最先获得的‘阅读者.艾尔’，经过这段时间的认真学习，也才消化了15%，进度较慢，或许是因为学习的都是普通的知识。

反而是后获得的‘演员.艾尔’，经过昨晚的事情，以及总结的‘扮演守则’，已经消化到了40%，进步速度可谓飞快。

‘演员’的话，我一直都在扮演莉希雅的弟弟，缓慢的收获反馈.....现在的话，可以尝试探寻下‘阅读者’的‘扮演守则’。

之前学习普通知识速度较慢，那如果学习神秘知识，会不会加快‘阅读者’的消化速度呢？

艾尔决定验证自己的猜测，起身离开房间，准备去找罗丽丝，让她教自己一些神秘学相关的知识。

.........

.........

与此同时，哥德尔市的火车站。

一辆吞吐浓烟的钢铁巨兽从地平线的方向驶来，在刺耳的铃铛声里，缓缓停在了站台的边缘。

车门打开，旅客们有序走下火车。

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戴着高礼帽的拉曼拄着手杖，神色高傲的从车上走了下来，在他身后，还有一名同样高傲的美人。

或许是因为长相的出众，那名女士很快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不少绅士都在忍不住微微侧目。

而面对这些普通人，她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厌恶与轻蔑，但并没有理会。

跟随拉曼老师的步伐，快速走出车站，

两人刚向着车站门口停着的公共马车走去，就听见一个报童手中挥舞着一份报纸，卖力的挥舞吆喝着。

“卖报了！卖报了！”

“辉光教于昨晚联合王国警察，突袭了骑士街区的一处人口贩子的犯罪窝点，从中救出了多达64名被拐卖的的可怜人！”

辉光教会？骑士街区？人口贩子？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拉曼的脚步微微顿住，给了旁边女人一个眼神。

女人会意，很快去报童那里买回一份报纸。

很快，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先谨慎扫了一圈周围，接着就拿着报纸走到拉曼身边，低声说道：

“老师...您...您自己看吧。”

拉曼没有说话，表情沉默的看完了首页上的报纸，接着脸色慢慢变得铁青，几乎控制不住要将手中的报纸撕碎。

那女士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她是拉曼的学生兼情人，叫做凯莉，五天前陪着拉曼出差，谁能想到只是几天的功夫，自家老巢就被端了。

不过身处人流中，拉曼即使再气，也没有当场发怒，而是带着凯莉走到一处小巷，沉着脸说道：

“凯莉，你留在这里，搞清楚这件事的真相，最好弄清导致据点暴露的罪魁祸首是谁！”

凯莉听完后点头道：“学生明白了，不过老师，您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拉曼看了凯莉一眼，他眼中的愤怒让他的脸变得异常狰狞难看：

“我的计划已经趋近完成，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必须要回韦德镇自确保计划的最后阶段能完美实施。”

“这关乎到我们猎团的未来。”

………

………

第二天，下午。

罗丽丝终于答应艾尔，给他讲述神秘学相关的知识。

不过，由于在她的认知中，艾尔在‘演员’阶段，并没有学习魔法的资格。

所以，她只打算教艾尔一些就算是无法使用魔法的非凡者，也学习和使用的通用知识。

“今天我来教你，占卜与反占卜的仪式魔法。”

庄园地下室里，换上一身正装的罗丽丝，将一本书籍翻开，做出了一份老师的姿态。

“但在这之前，你需要了解，何为象征，你知道什么是象征吗？”

象征……艾尔想了想后，回答道：

“神秘学世界里的知识大多晦涩且抽象，哪怕是非凡者也很难理解，而它们外显出的抽象符号或图像，就是象征，它能指向不同的含义，特殊的存在，能帮助我们更好的理解知识。”

“不错，认识象征，了解象征，即是推开神秘学世界大门的敲门砖，也是每一个非凡者必修的课程。”

罗丽丝说着，拿出笔和纸，在上面飞快的画着什么，接着就推到了艾尔的身前。

纸上画着的分别是一截蜡烛，一把钥匙，一颗心脏，一颗星球，一只飞蛾，一个杯子，一片雪花，一个黑洞。

“艾尔，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述的，灵的八种属性吗？”罗丽丝循循善诱的提问。

“当然记得，灯、启、心、铸、蛾、血、终、虚。”艾尔随口答道，‘阅读者’的记忆一般都相当不错。

罗丽丝‘嗯’了一声，继而指向纸上的几个象征符号，说道：

“我刚才画的这八个符号，对应的就是这八种灵性属性，也是神秘体系里最基础，最重要的八个符号。”

“‘辉’象征希望，秩序与光芒，它的象征符号是‘驱暗之烛’。”罗丽丝指向一截蜡烛的图案。

“‘启’象征知识，开启与智慧，它的象征符号是‘启明之钥’。”罗丽丝指向一把钥匙的图案。

“‘心’象征人类，健康与意志，它的象征符号是‘不屈之心’。”罗丽丝指向一颗心脏的图案。

“‘铸’象征现实，元素与铸造，它的象征符号是‘世界之基’。”罗丽丝指向一颗星球的图案。

“‘蛾’象征梦境，混乱与无序，它的象征符号是‘迷乱之蛾’。”罗丽丝指向一只飞蛾的图案。

“‘血’象征生命，欲望与苦痛，它的象征符号是‘原初之杯’。”罗丽丝指向一支杯子的图案。

“‘终’象征死亡，终末与消逝，它的象征符号是‘寂静之雪’。”罗丽丝指向一片雪花的图案。

“‘虚’本身没有象征，但人们为了理解创造了『无』的象征符号。”罗丽丝指向最后的黑洞图案。

为艾尔介绍完这些图案后，罗丽丝最后总结着说道：

“这八种象征符号，是组成所有仪式魔法的基础，通过一些特定的组合，就能做到一些本身序列无法做到的事情。”

“就比如一些本身没有占卜能力的非凡者，在需要占卜时，就可以通过仪式魔法来进行占卜。”

说话间，罗丽丝拿起笔，在纸上又画好了一个简易的仪式法阵。

“仪式需要四个部分，其一是法阵，其二是象征符号，其三是灵性储藏物，其四是占卜的媒介物。”

“法阵根据你要准备的仪式，绘画方法和种类都不一样，我这个是用于占卜的仪式法阵。”

“而象征符号，则关系到你要使用什么方法来进行占卜。”

说话间，罗丽丝继续动笔，在法阵上画下了‘辉’与‘启’两种象征符号。

“没有占卜能力的非凡者，不像拥有占卜能力的非凡者选择那么多。”

“仪式魔法中常用的占卜方法有两种，指向性占卜和梦境占卜。”

“同时使用『辉』与『启』两种灵性的占卜，叫指向性占卜，方便寻人、寻物、追查敌人。”

“而你如果想用梦境占卜，就只需要把『辉』的象征符号擦掉，换成象征梦境的『蛾』就好。”

说话间，罗丽丝就将法阵上的‘辉’的符号擦掉，换成了‘蛾’的象征符号。

“到了这一步，仪式魔法的前两步就已经完成，现在是第三部分。”

说话间，罗丽丝从口袋里拿出了两颗石子，一颗散发着淡淡白光，一颗散发着淡淡灰光。

“灵性储存物的形态并不固定，我这两个是从尘世商会买的标准储存物，所以才长的一样，都是标准的一单位灵性。”

“白色的是‘启’，灰色的是‘蛾’，你只需要将其对称放在法阵的两侧，就不用再去管它。”

说到这，罗丽丝起身来到教室角落的书柜，指向了上面摆放的各种东西。

“至于最后的媒介物，就看你的喜欢与需求了，既可以是简单的手杖、茶叶、灵摆，也可以复杂些的塔罗牌、水晶球、又或者是镜子。”

原来如此…这就是用于占卜的仪式魔法……

艾尔认真听着，随后问道：“那占卜讲完了，用于反占卜的仪式魔法，又该怎么做呢？”

罗丽丝闻言轻笑：“我刚才交给你的，算是大部分仪式魔法的标准流程，你认为应该替换哪些，才能让占卜仪式变成反占卜仪式？”

法阵、象征符号、灵性储存物、媒介物……

艾尔根据刚刚的教学，脱口说道：

“首先，应该将法阵，从用于占卜的法阵，替换成用于反占卜的法阵。”

“然后将象征符号和灵性储存物，从用于占卜的『启』+『辉』、『启』+『蛾』去除。”

“换成象征‘无’的单独『虚』，象征‘混乱’的单独『蛾』，象征‘终末’的的『终』，就能阻断探查。”

听到回答，罗丽丝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少爷说的很对，虚、蛾、终三种灵性，都是可以扰乱占卜的灵性，今天的课你已经完全理解了，这是大小姐让我送给你的礼物。”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护符，护肤上面铭刻着法阵，法阵中刻画着『蛾』的象征符号。

“这上面画的就是以『蛾』为主的反占卜法阵，里面的灵性可以抵抗三次占卜。”

“由于你就是『蛾』的非凡者，在里面灵性用完后，可以自己给它充能。”

反占卜的封印物？！

老姐这是担心我被邪教占卜出来报复，才特意送的礼物吗？

看着这件礼物，艾尔心中感慨万千，对这个‘便宜姐姐’的关心和在乎，心中涌起些许感动。

收下礼物，他和罗丽丝告别，准备去找莉希雅当面表达自己的感谢。

然而等他走到客厅，就看见别墅的大门推开，法厄娜一副猎人打扮走进来，对着艾尔点了点头。

“下午好，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