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关系，我会粗手
随着龙鹰现世的消息传播开来。
整个城市，都绷紧了神经。
海城一中也不例外。
同学们是通过各种社媒直播知道最新情况的，教学楼内早已是一片轰动。
防空警报的尖锐鸣轮声，持续冲刷着所有人的耳膜，让人心跳加速，肾上腺素不断飙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刺激。
警报已经拉响！
现在是战时状态！
事儿大条了！
有人吓的惊慌失措，有人拿着手机大呼小叫，还有人冲到窗边伸长脖子看着北桥区的方向。
就连走廊也是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办公室的几名老师根本控制不住场面。
“武委来了！”
在群龙无首之际，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声，整个楼层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顺着目光望去，只见在走廊的尽头，赫然出现了十几道气场强大的年轻身影。
他们每一个人都身穿黑色的战术套装，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为首的那个男生，除了身上的战术套装之外，竟然还多披了一件黑色风衣，腰间更是配了一把黑色的长刀。
隔着老远，都能看出此人跟其他武委成员的区别。
“我是武委副主席聂青山，现在全权接管海城一中战时防务指挥权！”
聂青山一句话，直接镇住了全场。
所有人都好像看见了主心骨，心头激动万分。
“是聂副主席！”
“聂副主席来了！”
“聂主席！”
走廊上原本混乱的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道。
武委这些人登场的一幕实在太帅了。
男生们振奋握拳，神情亢奋，恨不能与其为伍。
女生见到风衣猎猎，腰间佩刀的聂青山，更是心中小鹿乱撞，眼里冒着小星星。
“阿宇，你去广播站，维护一下全校秩序。”
“是！”
“袁兵，你去通知各年级老师、主任，带着所有同学躲到安全区域。”
“是！”
“其他人，跟我去天台，随时准备迎战！”
“呃……是！”
聂青山龙行虎步，目光直视前方，口中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
虽然他也是高三学生。
但学校已经进入战时状态！
作为武委学生副主席，在学校里，他的战时权限仅次于主席杭书雪，还有武委老师。
现在别说是老师主任了，校长来了也得听他安排！
感受到同学们向自己投来的目光，聂青山嘴角都已经快压不住了，但还是保持着眉头微蹙的冷峻神情。
临近毕业，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他都不敢想有多少女生会在这一刻爱上自己。
可惜了，少女们的芳心注定无处所托。
因为他聂青山的心，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我靠，武委真特么的帅啊，那大风衣。”
五班门口，一个哥们激动道。
旁边的陈宝甲却是颇为不忿，偷偷啐了一句：“武委老师跟武委主席都不在，逼可全让这孙子给装完了。”
陈宝甲估计，这狗货肯定还要往五班看一眼。
果不其然。
聂青山一行人在路过五班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聂主席！”
周围的男生们马上涌过去，一个个谨遵号令的模样，就差立正敬礼了。
陈宝甲看到几个死党也加入了那个行列，直接翻了个白眼。
呸，一群狗腿子！
咱到底还是不是沈乐这边的！
聂青山也看见了陈宝甲几人，认出了他们正是经常跟沈乐在一块的同班同学。
但是，正主怎么不在？
聂青山目光扫了一圈，对陈宝甲问道：“那谁，沈乐去哪了？”
一个狗腿子抢答：“聂主席，沈乐跑去后山睡觉了，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他吗？”
聂青山眉头蹙起，对陈宝甲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外面乱跑！出了事情谁担责！让他赶紧回来！”
被顶着脸训了一顿，陈宝甲鼻子差点气歪。
这狗货喜欢杭书雪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偏偏杭书雪又只跟沈乐关系好，他平时没少吃味。
碰上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没能在沈乐面前装一把，估计这狗货浑身都难受。
但是！
你冲老子发什么火啊！
“龙鹰又没往我们这来，能出什么事？”
陈宝甲用聂青山听不见的声音，不屑地嘀咕了一句。
“龙鹰……龙鹰来了！”
突然，人群里一个同学举着手机，惊慌失措地喊道。
此话一出。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又乱了起来。
“龙鹰经过哪里都有可能！慌什么！”一名武委沉喝道，随后看向那名同学：“它具体飞向哪里？”
那个同学举着手机，磕磕巴巴地说道：“官方通报里说，它从北桥区向东飞行，盘旋一圈后开始往东南方向飞，就是我们学校的方向……”
听见这个确切消息，所有人冷汗都下来了。
那名武委成员缓缓咽了口唾沫，走到聂青山身旁悄声问：
“聂哥……我们还去天台吗？”
“聂哥，聂哥？”
聂青山面不改色，脚底发软。
不是……真来啊？
他还想等会到了天台上，让人帮他拍一张持刀向天的照片，名留校史呢。
现在龙鹰真来了，等会自己被它叼走当零食怎么办？
“去……”
聂青山硬着头皮说道。
逼都装出去了，还怎么收回来？
赵春这个傻逼，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
等下还是看情况再说吧，大不了等龙鹰快走的时候，卡点上天台，效果一样的。
也就在这时，远空一道尖锐的音波，如同海啸一样漫灌而来，瞬间盖过了学校的警报声，狠狠地撞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那是龙鹰的尖唳！
直到这一瞬间，所有人才真正感受到厄难级妖魔的恐怖支配力。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的完全压制。
光是听着不知隔着多远距离的尖唳声，就让人全身发软，心惊胆寒。
走廊里死一般地沉寂了数秒之后。
再度爆发了一片无比惊恐的尖叫声。
“啊啊啊！！！！”
“跑！！！”
“快躲起来！”
同学们像一群被炸窝的老鼠，到处乱窜。
“大家……大家快远离窗户……先，先在走廊躲起来！捂住耳朵！”
聂青山企图再度控场。
但他那略带颤抖的声线，已经无法给人带来任何安全感。
没人听他的了。
另一边的陈宝甲，也屁滚尿流地冲回教室里，拿出手机慌忙给沈乐打电话。
“接啊……快接啊……”
……
后山。
沈乐已经走到了一片视野更好的小山包上。
他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着远方天空中逐渐出现的一个硕大黑点。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会跑出来这么大一头龙鹰？
手机噔噔噔弹出各种消息提醒，但沈乐已经无暇去看新闻了解原因了。
因为按照这个速度，再过一分钟，龙鹰就会飞过他的头顶。
咋搞啊这。
沈乐现在很头疼。
估计海城官方现在也在头疼，不然就不会让它飞这么远出来了。
虽然等会肯定会有人来处理，但就这么放任它就这么在闹市区里飞来飞去也不是办法。
“还是开个机吧。”
犹豫了几秒，沈乐一脸便秘。
他不喜欢开机。
因为很费力，很累。
而且还得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原地调整了一下心情，这才开始集中精力。
下一刻。
四周的空气中，发出一道细不可闻的颤鸣声。
沈乐的周身，也若隐若现地出现九条半透明的锁链。
那些锁链闪耀着未知繁密的秩序符文，萦绕在他周身流转。
只不过，锁链原本稳定的秩序，此刻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挑战，开始不安地颤动起来。
这些锁链是当年天道的尸体化成的，只有沈乐自己才能看到。
前两年，它如同一座稳固的大山，牢牢镇压着他，也是近一年才略有松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身力量又变强了的缘故。
反正沈乐现在可以强行打碎第一重封锁。
虽然短暂打碎后，封印又会很快复原，但也算是能拿回一点点力量。
他管这个叫开机。
“嗡……嗡……”
颤动越来越强烈，最外围那道锁链开始出现龟裂。
这时，沈乐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下，是陈宝甲，应该是来报信了。
沈乐接通：“喂，老宝。”
“快点回来！出他妈大事了！龙鹰！厄难级大妖！往咱们这边来了！”
“我看到了。”
“看到了还特么不赶紧跑！闹呢！马上来了！”
陈宝甲那边的声音简直跟售楼部抢房一样，又闹又乱。
沈乐说道：“别急啊，马上就没事了。”
“大哥！！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还敢躺在那午睡呢！这可是大妖！会特么死人的！！”
陈宝甲支哇乱叫，声音比警报还响。
沈乐只能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一点。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道类似晶体碎裂的声音响起，沈乐周身的那一道外围锁链，也终于彻底破碎。
开了。
而且用的时间好像比上次短了一点？
下一秒。
周围凭空掀起了一阵风，似乎有无形的气场展开。
沈乐额前的碎发微微扬起，露出了那张平静的面庞。
他缓缓举起另一只手，中指的指甲搭在拇指肚上，对着天空。
头部微侧向手臂的一方，闭上一只眼。
这是在瞄准。
高空之上，那道铁铸般的庞大身影直击长空，鎏金的黑色甲壳羽翼在阳光下映照出渗人光泽。
来自灵境的巨兽，在向这片天地展示着它君临天下的霸道姿态。
翼展超过五十米，利爪如吊钩，尖喙撑开，大量的气流被它吸入，已经开始酝酿下一次恐怖的音啸。
但龙鹰并未注意到。
下方大地上的某个渺小身影，已经用弹指瞄准了它。
沈乐眸子眯成一线，完成了锁定。
哒！
指尖弹出。
在弹指的刹那，从他的指尖末端到万米高空的这段距离，出现了一道笔直的白线。
白线悄无声息地命中了龙鹰的躯体，再将它贯穿，透至后方的云层。
整个世界仿佛在此刻定格下来。
下一秒。
浩瀚伟力无需积势，就在这片天地之间悍然介入。
轰——！
只见一圈一圈的气浪涟漪，以白线为中心，同时扩散开来，化作一条登天的长阶。
气浪掀起的大风向四方卷荡，沙石飞溅，草木弯腰，方圆五公里内所有大楼的窗户，都被“轰”地狠狠刮了一下。
而天空之上，位于正中心的那尊铁铸巨躯，也没能抵挡得住恐怖伟力的爆发，甚至连激烈一点的碰撞反馈都没有，整个肉身就这么被撕开，破碎，转瞬间就化成一大团的血肉残屑。
不止是龙鹰碎了。
更上方的云层也像白纸被捅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从云洞缺口中照下来一条光柱，映照着那团黑红色的血肉残屑，如同一条挂在云海缺口流烁而下的瀑布，在高空熠熠闪烁。
龙鹰到死都不知道，下面那个人类哥在灵境的枯燥生活里，最喜欢的娱乐活动，就是用弹指打鸟。
吨——！
类似脉冲的音波，在足足十数秒后才传到地面。
电话那头的陈宝甲还在尖叫。
沈乐想手机拿回耳边，但又被对面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吵的被迫远离耳朵，只好隔着老远对手机喊：
“消停点，没事了！”
喊完这一句，沈乐就挂断了电话。
“呼……”
缓缓吐出一口气，周身的第九道锁链已经渐渐复原，再度隐去。
他每次开机维持时间都不长。
记得之前第一次开的时候，他只坚持了不到一秒，就被锁链重新压了回去。
现在还好，应该能挺几分钟。
至于第二重封锁，他还没试过，也懒得试，这玩意就跟健身冲大重量一样，非常累。
“闹的这么大，下午的课应该取消了吧？”
沈乐接着回到草坪上睡觉，心中想着。
夏日的蝉叫消失了，只有风声伴他入睡。
……
教学楼。
可怕的动静过去足有十几秒，弥漫在同学们心头的惊恐情绪，才逐渐消散。
陈宝甲哆嗦着抬头，看到整条走廊都趴满了人，大家都捂着耳朵蜷成一团，哪怕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了，还是没人敢走到窗边看看情况。
他们都把刚才的冲击波当成了龙鹰的音啸，也不知道现在龙鹰远离了没有？
武委成员们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们是已经达到了“初境”的准武者，感知能力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但此刻，他们无一例外，脸上都是懵逼的神情。
因为龙鹰并不是离开了，而是突然间完全消失了。
它的气息，在刚才那场动静中，被瞬间消除了……
聂青山慢慢走到教室窗边，抬头看着天空，慢慢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