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艾斯德斯与虫使
昏暗的房间内，只有桌子上一支点燃的蜡烛，释放着微弱的光芒，驱逐着周围的黑暗。
娜洁希坦将一张信纸，放在蜡烛上燃烧，瞳孔中倒映着信纸燃烧的温热火光。
“终于到这一步了……”
娜洁希坦呢喃自语，语气里夹杂着不甘心的苦涩与无奈。
按照她原本的期望，是想要通过建立功勋，让自己在帝国上层之中，拥有充足的话语权，再通过集结派系的力量，遏制住帝国腐败的趋势。
但是她越是往上爬，想要通过内部改革，来给帝国注入新的生机，最后越是感觉到绝望与无助。
皇帝的年幼无知，奥内斯特的冷血暴虐，布德的迂腐忍让，再加上帝国高层之中，越来越多的实干派被驱逐，被奥内斯特以叛国罪清理掉……可以说，如今位居帝国高层的官员中，除了极个别的人能够勉强自保之外，帝国大权，已完全沦落为奥内斯特的掌中之物。
而压倒她内心救国想法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帝国暗杀部队。
这意味着，奥内斯特接下来不再需要费心费力通过罗织罪名来清除政敌了，他对于不听话的官员，会直接动用暗杀部队的杀手，从物理层面消灭政敌。
事后把罪名全部推到叛军身上，把自己和暗杀部队摘除出去，置身事外。
虽然暗杀部队行动的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但带来的恐怖黑暗，让娜洁希坦感到惊惧和窒息。
因为在这短短几个月之内，暗杀部队处理掉的非大臣派系官员，是之前数年累积之和。
对此，布德大将军依旧无动于衷，在皇帝没有明确命令之下，他对于奥内斯特的行为，依旧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反大臣派系的官员，也对布德大将军失望透顶，要么告老还乡，要么投身叛军，留下来的，不足十之一二。
越是深入帝国的内部，娜洁希坦越是明白一个道理，救国已经毫无意义。
因为妨碍拯救帝国的，不是别人，正是帝国本身。
唯一救国的方法，就是推翻这个腐败的帝国，在其废墟上，重建一个国家。
这才是真正的救国！
反正再坏，也不会比这更坏了，不是吗？
蜡烛熄灭，房间里陷入昏暗。
娜洁希坦在黑暗中如履平地，推开房门，阳光照射进来，露出她充满坚定的表情。
“拉伯，通知下去，可以离开了。”
“是。”
身穿军装的绿发少年，微微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跟上了娜洁希坦的脚步。
……
帝国南部与中部交界，塔格纳大平原。
为了尽快离开帝国的统治区域，娜洁希坦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大张旗鼓的行动，而是将自己所属的部队，分散成几批，伪装成行商的商队，脱离帝国区域的管控。
而她本人则是带着数百名亲兵，骑上战马飞快朝帝国南方奔驰。
队伍中除了她本人以外，还有另一位帝具使拉伯克存在，哪怕路上遭到什么意外事件，也能够快速反制，不至于动乱军心。
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只有娜洁希坦骑兵部队飞驰的马蹄声，打算以极快的速度冲出大平原。
只要冲出塔格纳大平原区域，接下来的道路就会好走许多，因为在大平原之后，帝国的统治力度十分衰弱，属于革命军与帝国的混战区域。
就在娜洁希坦率领骑兵部队全速奔行时，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前方平原数百米的地方。
来人身穿着白色的军装，戴着白色军帽，腰间是一把西洋剑，冰蓝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微微压低的帽檐下，是一副带有莫名笑意的脸庞。
有且只有一人，孤零零的拦截在前行道路上。
但就是这一个人，面对前方来势汹涌的骑兵部队，也只是平静注视，脸上的笑容愈加危险。
“艾斯德斯！”
娜洁希坦制止了马匹的前进，原本就严肃的表情，在看到前方拦路之人的身份后，表情就更加凝重了，眼眸里更是浮现出浓浓的忌惮之色。
帝国双壁。
继布德大将军，另一位帝国至强守护者。
从出道至今，她在战场上都未曾一败。
而且每一次在战场上，都是身先士卒，冲锋在最危险的战场最前沿位置。
因此，在她手底下的士兵，总是能够随时随地保持最旺盛的士气，短短几年，就训练出一支如狼似虎，不弱于中央军的铁血强军。
无论是个人武力，还是军事才能，无一例外都立于帝国的最顶端水准。
会赢吗？
娜洁希坦望着只有孤身一人前来的艾斯德斯，内心开始不安的自问起来。
她在帝国与异民族的战场上，是见过艾斯德斯出手的，那独自一人就匹敌千军万马的强悍战斗力，光是立于战场之上，就给人一种不可无敌的感觉。
随意抬手之间，就能瞬间冰冻上百人，将其化作冰粉消失。
在某次战场上，更是凭借超绝的体术与剑术，一人一剑，砍杀了数千异民族士兵。
虽然她这边有数百精锐，外加两名帝具使，但是面对这样一个超乎常理的怪物，老实说，她没有必胜的把握。
以至于她此刻握住缰绳的掌心，都不由自主开始冒出冷汗。
“娜洁希坦，我等你很久了。”
艾斯德斯漫步走来。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平原上，却肆意挂着严冷的寒风。
青翠的平原，不知何时铺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寒霜。
娜洁希坦和士兵们座下的马匹，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狂暴而狰狞的气息，不安分的骚动起来。
娜洁希坦则是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艾斯德斯那不想要听任何解释的样子，顿时明白，自己背叛帝国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大臣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娜洁希坦皱着眉头。
艾斯德斯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受到大臣奥内斯特的指使。
但她自认为自己的行动十分隐晦，在行动之前，更是没有露出丝毫的马脚。
“不，大臣那个家伙并没有察觉到，只不过，你刚好是下一个要处理的目标而已。发现你和叛军勾结，倒是意外之喜。”
艾斯德斯笑着给出了解释，打算让娜洁希坦做一个明白鬼。
娜洁希坦神情僵硬，她没想到自己暴露，会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
不过仔细想一想也在情理之中，经过奥内斯特的高压统治，帝国的文官体系，基本上已经是奥内斯特的一言堂，彻底被其掌控。
那么，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那就是布德大将军所掌握的武官体系。
艾斯德斯这个快速崛起的帝国双壁，是奥内斯特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处理掉不听话的将军。
而作为帝国武官体系中，总是和大臣派系作对的她，属于刺头中的刺头，理所当然成为了重点打压目标。
之所以派遣艾斯德斯过来，也是因为，除了艾斯德斯以外，无论是暗杀部队，还是罗刹四鬼，都无法完成任务，说不定还会被她反杀。
娜洁希坦想通了这些事情，也没有迟疑，迅速拿起背后的银灰色枪械型帝具，将枪口指向艾斯德斯。
“浪漫炮台·南瓜吗？听说会随着使用者的处境危险，从而提升威力的枪械型帝具，很有趣的能力。”
艾斯德斯望着帝具那黑黝黝的枪口，没有丝毫紧张感，只是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她很期待，在被逼迫到绝境之后，娜洁希坦能把这件帝具的威力，发挥到什么级别。
好歹也是将军级的人物，起码也能让自己愉悦一番吧。
如果太过脆弱的话，她到时可能连蹂躏的兴趣都没有。
对于艾斯德斯的挑衅，娜洁希坦没有迟疑，只是重重冷哼一声，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黝黑的枪口，顿时笔直喷射出一道刺破空气的白色光束炮击，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艾斯德斯。
面对娜洁希坦突如其来的一击，艾斯德斯眼神平静，只是手掌轻轻一抬。
惊人的白色寒气在身体前方汇聚凝结，瞬间制造出一堵十几公分厚度的坚硬冰墙，竖立在身体前方。
轰！
在空气中凝结的冰墙，抵挡住光束炮的轰击。
被炸碎的冰块四处飞洒，在阳光照射下，四散的冰晶更是折射出耀眼夺目的光泽。
“小心，后退！”
娜洁希坦看到自己一击未中，也没有继续试探，而是指挥全军后退。
虽然帝具使有着被围攻杀死的可能性，但面对艾斯德斯这样的怪物，凭借数百人根本起不到作用，现在让底下士兵冲上去，只是白白牺牲罢了。
“很明智的判断，但是，这里已经是我的领域了！”
爆炸的冰尘中，艾斯德斯高挑优美的身影若隐若现。
优雅动人的嗓音从里面传出，然后在娜洁希坦等人听来，对方的声音却比凛冬的冰雪还要寒冷刺骨，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原本明朗的天空忽然暗沉下来，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股苍白的寒流席卷而来。
娜洁希坦心里一突，看着前方如急流涌来的白色寒流，已经形成实质，脸色不由得发白。
要是被这股寒流触碰到，人体会直接冻成冰块，丧失生命机能。
这一招，在和异民族作战的战场上，她亲眼见到艾斯德斯施展过。
不能硬敌。
就在白色寒流准备侵吞娜洁希坦等人的瞬间，叽叽的刺耳声音，忽然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无论是娜洁希坦还是艾斯德斯，都是神情一怔。
一只只拳头大小的黑色虫子，张开透明的羽翼，从天空疾射而下，落到白色寒流的前方。
轰轰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持续散发出恐怖的高温火焰，向着四面八方开始扩散，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把白色寒流反向吞噬。
娜洁希坦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立马想到什么。
“跟我来！”
娜洁希坦骑着战马，直接绕向平原的另一侧，全力狂奔。
身后的士兵也没有多做犹豫，快速跟上娜洁希坦的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突围。
艾斯德斯神情冰冷，腰间的西洋剑瞬间出鞘，脚步在地面用力一蹬，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冲向娜洁希坦。
叽叽。
叽叽。
虫子的刺耳鸣叫声，再次在艾斯德斯耳边响起。
艾斯德斯眉头一皱，不得不放弃追击，身体向后一闪。
轰轰！
飞驰而来的虫子，每一只都有拳头大小。
爆裂产生的熊熊烈焰，在空气中喷吐出恐怖的高温火舌，并且如同决堤的山洪一般，化作火焰洪流席卷向四周。
艾斯德斯白皙的脸上，都被这股强烈的高温火焰，映照得通红一片。
艾斯德斯只能制造冰墙，竖立在前方，抵挡住汹涌冲击而来的火焰洪流。
同时身体急速退后，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就在艾斯德斯刚站稳身体，目光警惕扫向四周，开始搜寻袭击者的身影时，她脚下的地面微不可查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
咔！
大地毫无征兆裂开一道口子。
一只苍白的手掌，五指并拢，形成一把锐利无比的手刀，由下往上笔直刺向艾斯德斯的脖颈。
艾斯德斯迅速做出反应，西洋剑用力挥砍向袭击者的手臂。
叮！
西洋剑并未如艾斯德斯预料的那样，直接斩断对方的手臂，而是砍中了某种金属硬物，将西洋剑反震回去。
只见那只苍白的手臂上，不知何时覆盖上一层黑曜石般的不规则金属。
而这些黑色金属，如同活着的肉块一样蠕动。
仔细一看，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金属，而是一只只活灵活现指盖大小的黑色甲虫，密密麻麻全方位包裹住手臂，形成了坚不可摧的漆黑甲胄。
艾斯德斯冰蓝色的眸子里并未出现慌乱之色，有条不紊的向后一退，拉开一段安全距离，神情冷漠的凝视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袭击者。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暴露的异域风情服装，左手撑着漆黑阳伞，右手并作手刀自然垂落下来。
无论是姣好的身段，还是美丽的容貌，都充满了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脸上露出来的微笑，虽然是在笑，但艾斯德斯能感觉到那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嗜血与残暴。
这个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艾斯德斯看着眼前的这名年轻女性，心里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她觉得对方的样貌十分熟悉，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对方了。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艾斯德斯开口询问。
比起追击娜洁希坦，她现在反而觉得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更加重要一些。
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女子，会是个上等的猎物。
相比之下，娜洁希坦什么的，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相信大臣会理解她的。
“真是让人伤心啊，艾斯德斯将军，这些年来，我对您可是日思夜想，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而您却丝毫不记得小女子的样子，真是令人伤心呢。”
梅拉德用手指擦拭着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轻轻啜泣。
这惺惺作态般的假哭模样，让艾斯德斯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
“算了，你是谁根本不重要，就让我来从头到脚拷问一下你吧。”
艾斯德斯嘴角一裂，露出一抹让人感到惊悚的笑容。
紧接着，身体轻轻一晃，身影便仿佛水中泡影消失无踪。
梅拉德漆黑的眼眸微微一转，便捕捉到艾斯德斯高速移动起来的轨迹，这次没有使用手刀攻击，而是挥舞起右手中的黑色阳伞，将其当做一把锋利的剑刃横斩出去。
砰！
阳伞与西洋剑在空气中激烈的碰撞起来，发出一阵让人鼓膜刺痛的爆炸声响。
伞与剑之间产生的无形波浪，使得二人都是一哼，不由自主沉下身体，将脚下的大地踩碎开来。
短兵交接的瞬间，二人目光不约而同在空气中触碰，直接放弃了继续试探对手的想法。
艾斯德斯更是接连不断挥舞手里的西洋剑，发出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势，而梅拉德宛如海啸中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翻船。
梅拉德挥舞着手里的漆黑阳伞，每一次和艾斯德斯的西洋剑碰撞，都会产生爆炸一声的音波，震碎周围的大地。
同时也让梅拉德的身体，如置无底的泥沼般，渐渐地，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艰难无比。
“有趣，太有趣了，你还是第一个能凭借体术，在我手上坚持这么久的家伙！喂，别当杀手了，要不要过来当我的副官？凭你的实力，很快就能当上将军了。”
艾斯德斯看到面对自己凶猛攻势，依旧显得余裕十足的梅拉德，也是暗暗吃惊。
自从她加入帝国军以来，无论是谁，都在她手上坚持不到十个回合，就直接溃败。
而梅拉德却能在体术上，和自己硬拼十几个回合，丝毫不落下风，足以让她稍微认真起来了。
于是，心底忍不住起了惜才之心。
她有把握，把对方调教的更强。
“不行哦，人家可是杀手，当然是生意和诚信更重要一点。”
“那就只好把你抓起来，慢慢拷问了。”
艾斯德斯也是玩心大起。
这么厉害的高手，要是从眼前放走，实在是太可惜了。
于是，她挥剑的力道与速度再次提升。
“哼！”
一道痛苦的闷哼，从梅拉德口中泄露出来。
冷汗不知何时爬满了额头，脸色也跟着苍白下来，用力咬紧牙关，没有泄气。
“还能坚持吗？”
艾斯德斯再次意外了一下。
除了没有使用帝具之外，她基本拿出自己全力的七成水平了，却依旧只能和对方僵持不下。
梅拉德这次没有回答，只是心里暗暗叫苦。
不愧是和大将军布德并驾齐驱的怪物，哪怕不用上帝具，也是强的如此可怕。
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她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叽叽。
耳熟的虫子叫声，再次在艾斯德斯耳边响起。
那是一片黑色的乌云，完全由密密麻麻的虫子，构建而成的黑色虫云。
这张黑色虫云犹如一张等待捕食的黑网，笼罩在艾斯德斯上方。
艾斯德斯看到笼罩在上空的漆黑虫云，冰蓝色的眸子毫无波动，只是轻描淡写的张开左手。
苍白的寒流从她掌心扩散开来，刚准备行动的漆黑虫云，还未俯冲向下，就被冻结在透明的巨大冰块之中，轰隆一声坠落下来，散落一地。
但也因此，梅拉德稍许赢得了喘息的机会，借此和艾斯德斯拉开距离，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狂奔。
“别想逃！”
艾斯德斯顿时明白梅拉德想做什么了。
身影急闪，朝着梅拉德逃跑的身影追赶。
然而，她刚有所行动，周围天空忽然暗淡下来。
虫云。
比之前更大的虫云出现在眼前。
如海啸涌来的漆黑虫云，遮天蔽日，覆盖住了眼前的一切。
每一只虫子眼里闪烁着猩红色的凶芒，仿佛有意志一般，恶狠狠凝视着艾斯德斯追击上来的身影。
艾斯德斯看到如此大量的虫子，也是有点吃惊。
她早就有所察觉，这些虫子体积虽小，个体也不是非常强，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危险种。
有的虫子甚至拥有一些奇特能力，比如爆炸与硬化，亦或者还有其他自己未曾见识到的神秘能力。
嗡嗡。
嗡嗡。
天空中传来虫子振翅的声音，每一只虫子都宛如一名名悍不畏死的士兵，向着艾斯德斯发起冲锋，暴露出自己狰狞锋锐的口器。
“恶心。”
艾斯德斯脸上不愉，紧紧皱着眉头。
倒不是被这种规模的虫群吓到，只是看到如此数量庞大的虫子，单纯的感到生理不适。
“冻结吧。”
艾斯德斯冰蓝色的眸子里充满冷酷的寒意，看向虫子们的眼神，如同看待一具具冰冷的死尸。
她的脚下大地迅速染白，发出咔咔令人牙酸的声音。
不只是大地，周围的草木，岩石，全部在一瞬间之内，凝结出一层厚厚的白霜。
不畏惧死亡发起冲锋的虫子，冲刺的速度在寒气形成的瞬间，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迟缓下来。
最后，每一只虫子身上都染上了一层白色的霜气，扇动翅膀的力气都被寒气剥夺得一干二净，化作黑色的雨点，一只只无力坠落下来。
艾斯德斯迈着沉稳的脚步，无视了周围虫子的尸体，只是看向梅拉德逃亡的方位，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就连气息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无趣的家伙，到底是见不得光的杀手，一旦暴露在明面上，战斗力就会急速下降。”
原本还有些热血的艾斯德斯，此刻迅速冷静下来。
这次的行动，毫无疑问是失败了。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无论是逃走的娜洁希坦，还是后来的那个阳伞女人，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两个有趣的玩具而已。
能给自己带来不错的乐子，但想要真正威胁到她，还是太过痴人说梦了。
比起这些人，西北的黑瞳与布兰德，更值得她期待。